所謂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人看。舞臺劇如此,綠茵場也是如此。當荷蘭足球一次又一次倒在了黎明前的黑暗,橙衣軍團也就此沾染了幾分悲情的味道。你無法從足球的角度去解釋,為何每次受傷的總是荷蘭人。


時也命也運也,橙色巨星羅本,他的職業生涯是荷蘭足球悲情的縮影

七十年代,追求唯美的橙衣軍團用全攻全守席捲了全球,卻接連倒在了嚴陣以待的東道主腳下;八九十年代,人才輩出的荷蘭隊幾乎在每一次對陣中都取得了壓倒性的優勢,強如巴西也無法與他們對攻,卻總是莫名其妙地悲愴倒下;待到千禧年之後,橙衣軍團一度出現了青黃不接的局面,這才有了羅本的應運而生,仍舊敵不過命運的捉弄……

羅本對於荷蘭足球究竟有多重要?被形容為荷蘭足球的守夜人絕不為過。在他嶄露頭角之前,正是荷蘭足球的全盛時期:“冰王子”博格坎普在前場盡情地揮灑著自己的靈感,“野豬”戴維斯把中場守得是固若金湯;德波爾、斯塔姆還有范德薩組成的後防,甚至是橙衣軍團歷史上最穩固的一條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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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98年世界盃與00歐洲盃都是沉沙折戟,可這支荷蘭隊卻是所有球迷心中真正的無冕之王。強如巔峰期的羅納爾多與裡瓦爾多所率領的桑巴軍團,只能夠在荷蘭的狂攻面前風雨飄搖,猶如風中之燭;堅固如內斯塔、卡納瓦羅領銜的意大利防線,數次被橙衣軍團打穿,九十分鐘之內就獲得了兩粒點球……

但是,輝煌之後就只剩下了無盡的落寞,02韓日世界盃,青黃不接的荷蘭隊甚至就連入場券都沒有能夠拿到,昔日引以為豪的犀利進攻不再,固若金湯的鐵血防守不再,就連比賽場面都讓人昏昏欲睡——毋庸諱言,這就是荷蘭足球進入黑暗時期的標誌。

而年輕的羅本,就是那黑暗之中的一縷微光,雖然暫時還不夠耀眼,卻讓心繫鬱金香的擁躉們看到了希望。在2003年的4月,年僅19歲的羅本替換下了前輩奧維馬斯,完成了自己在橙衣軍團的處子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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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時,無論媒體還是球迷,都把羅本看成了邊路快馬奧維馬斯的接班之人。卻沒有料到,他未來的成就遠超前輩,成為了荷蘭足球的守夜之人。這是荷蘭足球的大幸運,卻是羅本本人的大不幸。

巔峰時期的羅本,總是能夠憑藉一己之力就攪得對手防線天翻地覆。不誇張的說一句,即便是人才輩出的荷蘭足球,有如此誇張單兵作戰能力的巨星,也不過只是一掌之數。饒是強調團隊如穆里尼奧,也因為麾下有了羅本而改變了初衷,這位心高氣傲的葡萄牙名帥曾經公開表示過:

“英超聯賽很少出現一個人的球隊,但羅本是個例外,比賽很困難,但是他一個人為球隊帶來了多場勝利,他帶給了我們另一種踢球的方式。給我一個健康的羅本,我能拿下所有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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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位天下名帥瓜迪奧拉,也與宿敵穆里尼奧英雄所見略同:“羅本是頂級、頂級、頂級球員,他是老天賜給我的禮物,我會盡一切努力讓他保持在巔峰狀態;羅本可能是拜仁最重要的進攻球員。他是世界級的球員,我很滿意他的表現。我真的很喜歡和他在拜仁一起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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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對當代足球稍微有所瞭解的球迷朋友,應該都心知肚明,能夠讓瓜穆二帥做出如此之高評價的球員,究竟達到了何等的高度。

然而,足球終究是十一個人的遊戲。羅本雖然縱橫無敵,千軍萬馬只是等閒,可最好的他卻遇到了最糟糕的荷蘭。他的身邊沒有了博格坎普這樣的藝術家,沒有了克魯伊維特這樣的攻城錘,沒有了戴維斯這樣的攪拌機,沒有了斯塔姆這樣的鐵閘……只有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范佩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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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2006年的世界盃上,整體實力本就不夠強勁的荷蘭隊,卻先發生了他們的傳統項目:內訌。在小組賽首戰賽後,羅本憑著全場唯一入球還有多次致命突破,被評為了無可爭議的全場最佳。然而,他的隊友范佩西卻跳出來唱反調:

“他必須學會信任自己的隊友,有時候他只是為了自己考慮,根本沒有考慮到球隊的利益。”

貴為全場最佳卻受到了隊友的公開指責,即便是縱觀足球的歷史長河,也很難看到如此荒謬的情景。但是,這一幕對於荷蘭足球而言,只不過是歷史的一個縮影罷了。這支從來就不缺乏天才的球隊,已經無數次倒在了內訌之下……天才如羅本,自然也難逃這一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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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世界盃內訌導致的沉沙折戟,讓羅本刻骨銘心,也成熟了不少。昔日那個一心突破,在穆里尼奧麾下都享受著特權的單挑狂魔,漸漸收斂起來了自己的性子,開始變得為團隊考慮。在這種巨大的變化之後,身處巔峰的羅本迎來了2010世界盃……

不過,這一支荷蘭隊的陣容著實是乏善可陳。尤其是他們的後防線,竟無一人效力於豪門之師,後場支柱竟然在英超二流球隊埃弗頓混跡的海廷加,與羅本領銜的華麗前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質量不夠,數量來湊。荷蘭隊在無奈之下,只能擯棄了前輩們用汗水、淚水才換來的全攻全守體系,反而打起了以往他們從來就不屑的防守反擊,囤積重兵於後場。而留在前場反擊的羅本,則成了他們進攻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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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南非世界盃的賽場上,羅本一次又一次地讓本以為已經熟悉了他的球迷們瞠目結舌。任何一支站在荷蘭面前的對手,都會對羅本重兵布放,可這絲毫不影響“小飛俠”的攻城拔寨。而讓人更為嘖嘖稱奇的是,越是到了淘汰賽,羅本的威力越是驚人。

在八分之一決賽與斯洛伐克的較量中,羅本與斯內德同時開火,幫助橙衣軍團挺進八強;在四分之一決賽與巴西的對決中,羅本用一記精準的角球助攻斯內德完成絕殺,又讓梅洛吃到了堪稱比賽轉折點的關鍵紅牌;而在與烏拉圭的半決賽,羅本再度挺身而出,用自己並不熟悉的頭球幫助橙衣軍團挺進決賽……

而到了決賽的賽場,如日中天的西班牙隊早就已經嚴陣以待了。比起這支來自伊比利亞半島的無敵戰艦,鬱金香的整體實力遜色了不止一籌。只能夠用防守反擊繼續周旋,而羅本,則成了他們唯一的進球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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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英雄有英雄的身手,英雄也要有英雄的運氣。面對鐵衛普約爾領銜的鋼鐵防線,羅本憑著自己的絕佳身手,兩度讓荷蘭人觸碰到了大力神杯的邊緣,兩度讓卡西利亞斯看到了他眼睛中的渴望;但是,羅本卻敗給了荷蘭足球的悲情宿命,兩次都與進球失之交臂,讓西班牙隊逃過滅頂之災。

饒是鋼鐵意志如卡西利亞斯,也是連呼僥倖,在多年之後,卡西利亞斯親承:他多次在睡夢中因為夢到羅本的單刀而被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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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錯過的畢竟是錯過了。大難不死的西班牙隊終有後福,伊涅斯塔在鏖戰到第116分鐘時,擊碎了羅本與荷蘭隊的大力神杯之夢——而此時,距離點球大戰不過只剩下了4分鐘的時間而已……

拼到了彈盡糧絕的羅本,終究倒在了黎明之前的黑暗……一如荷蘭足球多年以來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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