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站在武磊身後的他 如今成為足協新主席'

8號樓工作室 文 樑超 編輯 劉洋

陳戌源當選足協主席當日：足球板塊拉昇……

在今天召開的全國足代會上，國家體育總局局長苟仲文說：“中央高度重視足球工作，今年以來已有40多次批示。”

上午9點47分左右，中國股市的足球板塊出現強勢拉昇。

在今天的足代會上，陳戌源當選為新任足協主席。他曾經是上港集團黨委書記、董事長，現在成了中國足球歷史上的第一位專職主席，和籃球界的姚明主席、乒乓球界的劉國樑主席一樣。

2017年2月，陳戌源的身份還是上港集團黨委書記、董事長。他做客央視《對話》節目時，主持人問他：用哪個詞來形容他與港口之間的關係。

“像娶了個媳婦一樣”。

彼時，他已經在上海港奮鬥工作了44年。陳戌源從普通船員幹起，團幹部、祕書、經理、副局長、總裁，再到董事長，“從一而終啊”。

那時候已經61歲的陳戌源一定不會想到，兩年半後的自己，將離開港口這個“媳婦”，成為中國足球新一任主席。

對於這個變化，陳戌源坦白地說：“我沒想到我會到足協來工作，一度內心非常糾結”。

離開上海之前，陳戌源是正局級的上港集團黨委書記、董事長；進京之後，他領導的中國足協共有3位副主席。排名第一的杜兆才也擔任國家體育總局副局長，已是副部級。

非體育系統出身的專職“掌門人”

8月22日，中國足協第十一屆會員大會（全國足代會）在河北香河召開，體育總局和中國足協經過程序選舉產生了新的足協領導班子，陳戌源成為新任足協主席。

這是中國足協的第六位主席，也是迄今為止最特殊的一位。他的前任黃中、李鳳樓、袁偉民、年維泗和蔡振華，均是出身自體育系統，有些還是專業的運動員、教練員。

此外，他還是中國足球史上第一位專職主席，這有點類似中國籃協主席姚明。與以往體育總局任職被派到協會“兼職”不同，專職主席陳戌源將會擁有重大事務決策權、人事任免權、財務權等。

事實上，陳戌源當選更像是靴子落地。早在三個月前，陳戌源就已經進入中國足球的核心管理層了。5月24日，中國足協召開執委擴大會。會議宣佈，按照《中國足球協會章程》並經體育總局黨組同意，中國足球協會成立中國足協換屆籌備組，原上港集團董事長陳戌源擔任籌備組組長。

發佈會結束後，中國足協發言人接受採訪時表示，之所以選中陳戌源為籌備組組長，主要考慮他“政治素質強，熟悉足球發展情況，在業內有一定認可度，具有大型國企管理經驗，具備較高的管理能力。他本人也有意願和熱情全身心投入到足球工作。”

根據21世紀體育報道，當時出席執委擴大會議的總局代表現場宣佈中國足協的日常工作由“籌備組長”全面負責，足協各部門負責人直接向陳戌源彙報工作。更重要的一點是：從這時候開始，陳戌源擁有中國足協發文和財務的簽字權。

也是從此時開始，外界普遍認為，陳戌源成為中國足協下一任掌門人，只是時間的問題。

在“轉正”的這三個月多時間裡，陳戌源也是馬不停蹄。

6月7日和11日，中國男足在廣州與菲律賓和塔吉克斯坦熱身，這是裡皮重新執掌國家隊後的頭兩場比賽。陳戌源前一天深夜抵達廣州，次日上午，他和北京中赫國安董事長周金輝、恆大集團董事局主席許家印見面，下午他前往酒店，給國足將士做動員。隨後，他飛赴法國，看望出征女足世界盃的鏗鏘玫瑰，並現場觀戰。

被視為“圈外人” 促成武磊留洋

雖然足協表示陳戌源“熟悉足球發展”，但是在足球和體育界，“圈外人”始終是陳戌源身上的一個標籤。的確，在2014年上港集團完成對上海東亞足球俱樂部的整體收購之前，陳戌源跟足球八杆子都打不著邊，最多也就是個球迷。

2104年，上海上港集團足球俱樂部正式成立，陳戌源成為俱樂部的董事長。次年，上港拿下聯賽亞軍，2016年名列第三，2017年第二，2018年，上港打破恆大在中超的七年壟斷，奪得冠軍。這也是上海足球歷史上第一個中超聯賽冠軍。

不過同樣是球隊成績優秀，比起恆大的許家印，陳戌源在中超賽場上露面的次數並不多。

新京報就有報道：上海的媒體同行在中超賽季裡見到陳戌源的次數也並不多。大概一年只有兩次：上港的年初動員會和年底總結會的時候，陳戌源會出席，並且接受媒體採訪。“國企老總嘛，肯定不會像私企投資人那樣有著高曝光率。”

不露面不代表不重視。

2017年2月陳戌源參加央視《對話》節目錄制，主持人陳偉鴻提到：“錄製推遲了一天，因為陳總說，昨天有很重要的事”。

“上港足球俱樂部2017賽季動員會”，陳戌源在現場給出了答案，“這個動員會很重要”。

此外，陳戌源在對待球員留洋的態度上，也是得到外界好評。

2018年11月8日，上港主場贏下北京人和，提前一輪奪冠。親臨現場的陳戌源在面對記者是否會支持武磊留洋時表態，“如果有這樣的機會，我們會無條件支持，他們要想成為真正的球星，必定要經過海外鍛鍊。但是也要考慮兩個方面：第一是俱樂部和中國足球發展的需要，第二是他們本人的需要。”

2019年1月28日，武磊登陸伊比利亞半島，加盟西班人隊。而過去一個賽季的表現，也證明武磊的確是中國足球“全村的希望”。

今年7月，武磊在接受一家德國媒體採訪時表示，“我非常感謝上海上港能夠在這個機會（注：即轉會留洋）上給予我支持，讓我的夢想成真。他們犧牲了很多，我會永遠感激俱樂部”。

上任三月睡不踏實

在陳戌源成為中國足協換屆籌備組組長一個月之際，21世紀體育報道曾經發表過一篇報道，其中提到：陳戌源的到來，已經在中國足協內部引起了震動。部分在前幾年的“深化改革”中靠邊站的“老同志”又燃起了希望：“或許陳戌源能給中國足協和中國足球帶來一些和體育系統官員們不一樣的東西。反正也折騰了這麼多年，再折騰一次也就多交一次學費吧。”也有人堅持觀望：“現在說變化或者希望太早，再看吧。”

而陳戌源在接受央視採訪時表示，“到足協工作這三個月，每天睡覺都不太踏實，都在想中國足球會發生什麼事情。發生的結果，人民大眾會不會滿意？”

三個月，也讓陳戌源認識到在俱樂部層面和協會層面上管理的差異。

此前，在對於歸化球員的問題上，他的立場是反對：“之前很多人都和我談起過歸化球員的可能性，但我的看法和別人並不一樣。我認為對於中國足球來說，歸化球員屬於是在走捷徑，任何通過走捷徑獲得的成功都不會長久！搞好中國足球的最根本方式還是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地做好每一件事情。”

在今天官宣之後新華社發表的專訪中，陳戌源的態度發生了變化。他表示，“到了足協以後發現，客觀地講，以現在國家隊的水平以及隊員的能力，要打進卡塔爾世界盃決賽圈，我覺得可能性比較小。而毫無疑問，廣大球迷希望國家隊能夠盡最大努力去打進卡塔爾世界盃。那麼要爭取實現這個目標，我就想：如果我們能夠歸化一兩名核心隊員的話，那麼國足打進卡塔爾世界盃的可能性就會增加”。

對於這種變化，陳戌源也坦承“內心非常掙扎”，不過“還是應該去爭取這個可能性”，同時他也強調“長遠來看，我們不會把歸化作為一個基本政策，要嚴格控制，有效推進。”

對於如今中國足球與世界足球的差距，陳戌源在2017年央視《對話》的那次採訪中曾有過比喻：足球這個領域，就有點像當年上海港和世界先進港口的落差。

1973年，17歲的陳戌源來到上海港工作。當時的上海港與世界級港口的差距，陳戌源用足球做類比，“足球有中超、中甲、中乙，上海港當時在世界所有港口裡連中乙都輪不上。”

如今，陳戌源不僅要面對中國足球水平與世界足球先進水平的差距，還要面對中國足球的現實與人民群眾期望值的差距，“能不能勝任這份工作”也成了陳戌源不安的原因之一。

即便內心糾結不安，在今天的足代會上的發言，陳戌源還是表達了強大的信念：會盡心、盡力、盡責工作，不辜負大家對中國足球事業發展的期待，“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

兩年前在央視《對話》節目中，主持人曾請在場觀眾現場提問，並讓觀眾給自己的問題難度打星。陳戌源當時表示，希望觀眾有五顆星的問題，“因為港口人經常接受風浪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