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片戰爭中參戰人數最多規模最大、交火時間最長、傷亡最慘的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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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則徐虎門硝煙後,消息很快傳到大英帝國,一石激起千層浪,英朝野上下猶如煮沸的水餃,上下翻滾。後經內閣會議商討,決定組織遠征軍,向大清開戰,總司令兼談判官由喬治.懿律擔任,副全權代表由他的“律”字輩堂弟義律擔任,一切準備就緒,戰艦開動,一番驚濤駭浪的遠行後,於1840年六月抵達廣州近海,同時封鎖珠江口,史上著名的鴉片戰爭就此打響。

然林則徐在硝煙之前,便預想到英軍必將報復,早已加固好炮臺,組織了一定防禦,因此英軍在廣州沒能佔到便宜,只好沿海北上,直搗定海。定海為東南海防重鎮,清廷於島上曾設立總兵主持軍務,經軍民苦戰數日後,定海陷落,英軍繼續向天津進發,南歸後留下三千駐屯英軍防衛,此舉頓時激起定海官民的強烈反抗,又值傳染病蔓延定海,使得駐島英軍難以久居,一時彷徨不定。

這情況被原定海鎮總兵葛雲飛偵查後,便發動民眾暗地襲擊英軍。某日,當英軍上尉安突德帶著隨員在城郊山上測量地形時,被附近農民發現,隨之一陣敲鑼吶喊,島上百姓團團圍上,用鋤頭、石塊打死英軍隨員,並活捉安突德,後遭清廷官員勒令釋放。幾番下來,英軍無奈只好暫時退出定海。

清廷獲悉後,任命裕謙為兩江總督,督察海防。裕謙向來主張抗英,上任伊始,便分派定海鎮總兵葛雲飛、壽春鎮總兵王錫朋、處州鎮總兵鄭國鴻協力防守定海。話說定海地勢為三面環山,前臨大海,一望無際。三總兵巡查後商議,決定於兩山之間修築土城,才能做好防禦,於是上告裕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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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裕謙做了一下預算,覺得耗費錢糧太多,一時沒有同意。葛雲飛不禁急躁呼道:“請借用我的三年俸祿行嗎?”,裕謙轉頭怒道:“你這是在要挾本官嗎?”言罷甩袖而去。葛雲飛無奈只好自發與屬下官兵百姓,冒著炎炎烈日,身著布衣草鞋挑土築城。數天後被裕謙見到,一時感動莫名,這才含淚同意,然而就此一耽擱,便錯過修築炮臺的最佳時機了。

當年八月十二日,英軍率二十九艘戰艦再次來犯,首先便向鄭國鴻駐守的竹山門猛烈炮轟,經守軍頑強抵抗,勉強不致陷落。翌日,英軍又猛轟葛雲飛修築的土城及王錫朋駐守的曉峰嶺,三處清軍奮力反擊,死傷慘重,處境危急。於是三總兵聯手上書鎮海大營告急,但鎮海大營懷疑這是在誇大戰況,拒絕發一兵一卒。曉峰嶺沒有一尊大炮,守軍最好的武器也只是一杆一人肩扛,一人發射的抬槍,況且這杆抬槍經數次發射後,槍桿就會嚴重發燙而不能使用。

在這種情況下,官民一心硬是以血肉之軀生生扛了四天。期間,島上軍糧也嚴重匱乏,守衛清兵每日只能分到六兩光餅(十六兩制),後來每天便只能靠三頓照見人影的稀粥度日,這還不算,最愁人的還是兵器的短缺,除卻殘刀破槍,唯有土城正面要衝有數門火炮。

十七日夜,英軍對竹山門、曉峰嶺發動最後猛攻,鄭國鴻、王錫朋二人指揮官兵歷經一番生死抵抗,直至彈盡糧絕,沒奈何只好大喝一聲,衝出陣地,手掄佩刀與來犯之敵展開短兵相接,最終雙雙戰死沙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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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軍攻克竹山門與曉峰嶺後,重新佔據定海,接著以數路分進合圍土城。葛雲飛於城上遠遠望見,不禁悲傷欲絕,手撫炮臺轉身向四下看看,卻只見二百多名破衣爛衫的官兵,手執刀槍,各個灰頭土臉的呆望著他,於是言道:“大丈夫死則死而,為國捐軀,死而無憾!”接著摟抱著四千斤大炮奮力還擊,餘人見狀也是開槍吶喊,一時間定海四下,煙霧瀰漫,慘叫聲響徹山谷,連綿不絕。

待炮彈用盡後,英軍繼續蟻攢蜂擁地弓腰端槍向上猛衝,眼瞅十幾倍敵軍兵臨城下,葛雲飛從衣內掏出官家印信交給親信徐保說:“此乃朝廷信物,不可落入敵手,請代我轉交大營,速速派兵回剿,我若泉下有知,當化厲鬼助剿夷冦!”接著又尋到一同鄉對他說:“今日乃我盡忠之時,請代慰老母節哀,轉告兒孫奮發圖強,繼我殺敵衛國!”言畢,大吼一聲率先揮刀越城而出,身後二百清兵緊緊隨之殺入敵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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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雲飛手掄大刀一口氣連殺十幾個英軍,正遇前次被釋放的安突德,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數刀猛力劈去,生生將安突德砍做兩半,卻也因用力過猛,大刀斷成兩截,接著隨手取下佩刀左右開弓,英兵紛紛倒地,葛雲飛從土城一路直殺出二里開外,正準備登附近一處山崖,甩開英軍圍堵時,冷不防遭到一顆飛彈擊中左眼,立時血流如注,側面一英兵見狀揮刀砍來,葛雲飛躲閃不及,被劈去半個臉面,他強忍劇痛,拄刀欲起,此時四下英軍便圍攏過來,紛紛端槍向他射擊,身上一時連中四十餘發子彈,最終葛雲飛背靠崖壁,眼望青天而亡,享年五十二歲。清廷後來追贈太子少保,諡號“壯節”!至此定海再次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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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雲飛,字鵬起,浙江杭州人,史查竟為西漢張良後裔第66代孫,先祖為張良第四十七代子孫張素,因從岳父姓改為葛姓,實乃忠良之後,又不愧中國近代著名抗英民族英雄!

定海戰事平息後,隱匿於死人堆裡的徐保趁夜悄悄爬出,尋見葛雲飛的遺體,不由撫尸慟哭,暗暗咬牙要為他報仇雪恨。哭罷多時,徐保尋了條船,將葛雲飛遺體放置竹排,一路駕船推著,最終浮海送達大陸,同時將英雄印信也都上交,鎮海大營這才知曉定海戰事凶耗,懊悔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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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交割完畢,徐保整裝重新潛回定海,暗中聯絡同伴張小火,錢大才等人,很快組織起“黑水黨”,專門伺機襲殺島上小股英軍。“黑水黨”不與敵人正面交鋒,而採取游擊戰術與敵周旋,勿論船上、岸邊,但有落單的英軍即祕而殺之。由此,英軍時常有兵突然失蹤,或無頭漂浮海上,引起不少騷動。“黑水黨”漸漸做大,便引來當地不少丐幫成員加入,這些乞丐多是原先漁民,善用鐵鉤,往往夜幕降臨時,英軍巡邏隊穿過街頭巷尾,還剩一兩個士兵沒等轉彎時,他們便悄悄跟上,鐵鉤一揮套入英兵喉頭,頃刻斃命,而前面的英軍尚不知曉。

就這樣,往往一支十個人的英軍巡邏隊回到軍營時,便只剩下七、八個,如此多次,嚇得英國巡邏兵是膽顫心跳,用力搜尋亦是無果。定海餘下百姓暗地笑曰:“白人夜出巡,往往曉不歸!”如此看來,真似葛雲飛臨終所言,依舊化鬼在繼續誅殺夷冦!誠然,令人歎服的王錫朋、鄭國鴻、徐保等人也都不愧是愛國守義的奇男兒,願歷史永遠不要忘記他們,筆者這裡借平生最喜歡的那首《榴花》詩以敬之:

“昨夜夢中炮聲隆,朝來榴花滿地紅。英雄效命咫尺外,榴花原是血染紅。”

作者:李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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