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空

樟樹 斑鳩 長江 列夫·托爾斯泰 狗熊籃球 2017-05-05

生活在日復一日地迴轉,並一點一點地銷蝕著激情和嚮往,直至一隙的抒情都不再需要時,生活便只是日子了。當斑鳩蹁躚地飛離窗外的那株已然翠綠的香樟,我知道,冬天來了。

秋天裡最令人激動意象是:枯枝、殘月和瑟瑟風寒中疾飛的鳥;河岸上滿眼衰草,一葉扁舟漂泊在沙渚之畔……

窗外的天空

清寂而悠長的嘆息,總是被這些片段所導引,從而進入一種接近靈魂的狀態;不像那些個凡俗的、短暫的花繁葉茂,在嘈雜之中,在慌亂之中,在盲目之中,讓你忘記自己真實的內心,使心遠離了永恆的、自在的方向。而窗外的香樟樹,一如既往地翠綠著;

同時,在這翠綠中還萌發出一層嫩黃的新芽。不久,翠綠便老去在冰冷的風中,新芽也漸白慢慢地變綠,直到春天和秋天的到來。但是,那柄息在樹冠中的三隻斑鳩,卻總是那麼自由自在地飛來飛去,就是冬雪覆蓋了樹冠,它們還是充滿節奏地咕咕叫著。在那些雪白的記憶裡,我總是被這咕咕聲所感動。

窗外的天空

杜甫曾在《江畔獨步尋花》的詩中寫到,“黃四孃家花滿蹊,千朵萬朵壓技低。留連戲蝶時時舞,自在嬌鶯恰恰啼”,這裡真正感動詩人的是那清脆而高遠的鶯啼,一種落人塵世而又不被它淹沒的自在。而那累累的花色和粉動的蝶舞,不過是短暫的躁動。

而不似詩人“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來得深刻和悲涼。生命,從來就是如此,當我們從黑暗抵達光明,就註定要從此走向一個更深的黑夜。秋天,正是如此悄無聲息地詮釋著這一切。可以想象,如果今天的杜甫草堂不再是“草”色一遍,卻是漢白玉的石柱和琉璃飛簷的水榭亭臺,那將是對逝者的諷刺和褻瀆。

窗外的天空

俄國托爾斯泰的墳墓,就一直在一遍樹林中,伴著青草,低矮地存在著——這是大地對他最親密的註釋,陽光也可以更加深沉地撫摸他剛剛睡去的靈魂。而另一個偉人的墓園,卻是世俗的人們用俗世的小氣,給裝點得像座新貴的墓冢,聽說,有人還要用說書彈唱者的智慧,使之成為“書”中顯貴的陵園。其實,他原本就只屬於大地。

他生得有力,逝得更加令人酸楚,但在時間的涵義裡,他早就用自己獨特的精神,豎起一座巍峨的碑,在碑的一角,他為自己寫了幾個字——獨秀,陳仲甫。這是個只有激動,而沒有感動和震動的年代。感動和震動,一個來自善良,一個來自靈魂,當一切都只存在於激動的表面時,你無法親切你的精神。

窗外的天空

那斑鳩還是在不停地飛來飛去,有時還大膽地停到窗臺上,並側著頭不停地審視著窗內的一切。它們灰褐色的羽毛好像總是在發光,碎而矯健步伐裡,隱含著什麼?它們意識到我的存在嗎?當一切虛浮落盡,天空會更加蔚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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