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木清華 相約藝術巨匠

藝術 莫奈 油畫 美術 看北京 看北京 2017-08-26

在水木清華 相約藝術巨匠

清華大學藝術博物館,去年9月剛剛落成,卻已策劃展出了包括“對話列奧納多·達·芬奇”“從酒神讚歌到阿卡迪亞:馬庫斯·呂佩爾茨作品展”在內眾多西方藝術巨匠的作品展。

今年,他們再次為觀眾獻上了一場西方藝術盛宴,推出“從莫奈到蘇拉熱:西方現代繪畫之路(1800—1980)展”。包括罕見的圓形《睡蓮》和畢加索的真跡在內的51件風格各異的現代藝術代表性作品,均來自法國聖埃蒂安大都會現當代藝術博物館的館藏。

除了莫奈、庫爾貝、馬蒂斯、畢加索、杜布菲、蘇拉熱這些耳熟能詳的藝術名家,很多人們並不熟知卻產生了重要影響的西方藝術家的作品在展覽中亦有呈現。寫實主義、印象主義、立體主義、超現實主義以及抒情和幾何抽象主義等,一系列風格流派的激變,共同展現出1800年至1980年間,西方藝術走過的“現代之路”。

寫實主義的庫爾貝

展覽所呈現的西方藝術“現代之路”始於19世紀初,這一時期,畫家敞開懷抱,以新的方式感知自然,在創作中儘可能接近自然,寫實主義應運而生。其代表人物是生於1819年的法國畫家庫爾貝。

庫爾貝生於阿爾卑斯山小鎮奧爾南,然後到了大都會巴黎,意識到城鄉的差距,因此回過頭來重新認同自己生長的小鎮。在藝術創作上,庫爾貝更傾向於寫實,力求揭示事物的本質。他有句名言:“我不畫看不見的東西。”他在創作中儘可能地接近自然,忠實呈現自然,他認為,自然的美勝於藝術家所能想到的一切,因此也有人稱他為自然主義。

此次展出的《田園景色·古老風景》作於1840年,見證了這位青年畫家從模仿前輩風格到寫實風格的轉折時期。畫面中的背景細節讓人聯想到神化故事的場景,比如在明媚陽光中收割麥子的人。畫面正中央矗立著一顆雄偉的大樹,在陰影處成了灰色的。灰色的岩石上面有棕色的陰影。天空是淺灰色的,閃射著天藍色的亮光。整個畫面因濃淡層次變化豐富而充滿生氣,並給人一種安寧、堅定和永恆的力量。

庫爾貝對陰影、光線的處理技巧也影響了以後的青年畫家。法國評論家認為:沒有庫爾貝,就沒有馬奈;沒有馬奈,便沒有印象主義。

肖像畫與象徵主義

除了對風景的新感知,藝術家筆下的肖像畫也展現出了新的面貌。儘管仍使用的是古典技法和傳統繪畫方式,但畫家們建立在分析、研究和詮釋基礎上的肖像畫卻風格各異。或是對神話的再現,或是側重某種情感的視角,象徵主義藝術家更是用比喻來回應現實。

在此次展覽的“西方藝術中的人物與肖像”中,新印象派代表人物之一阿爾伯特·杜波依斯-皮勒的作品—《穿白裙的女人》十分惹眼,這幅身份未知的女性肖像畫是最早的新印象派肖像畫之一。

新印象派又稱“點彩畫派”,是繼印象派之後在法國出現的美術流派,其藝術特點是不用輪廓線劃分形象,而用點狀的小筆觸,將無數小色點在觀者視覺中混合,從而構成色點組成的形象。

阿爾伯特·杜波依斯-皮勒的這幅《穿白裙的女人》的特別之處在於,其保留了原有的畫框,這成為點彩畫派畫家的一個特別之處,他們講畫框視為畫作造型和配色的組成部分,從而讓作品本身和作品之外的空間實現了完美的過渡。白色的畫框突顯了畫作的平整,並保留了色彩的純淨。輕盈的裝飾框邊緣則有利於調和畫框邊緣的嚴謹和作品背景豐富的裝飾。

象徵主義畫家莫里斯·德尼的《領聖餐者》描繪了朝聖者前來領聖餐的場景。畫面前景處,藝術家用冷色調描繪了表情肅穆,神色虔誠,正在禱告的聖女。畫面焦點處則用暖色調描繪了領聖餐的母女。手法上畫家運用裝飾性色彩、平塗的色塊,造成平面化的視覺效果,並通過冷暖對比給人以寧靜、肅穆之感。

莫奈的光與色

此次展覽中,最著名的展品要數莫奈的《睡蓮》。莫奈被譽為“印象派領導者”,是印象派代表人物和創始人之一。他擅長光與影的實驗與表現技法,畫作中看不到非常明確的陰影,也看不到凸顯或平塗式的輪廓線。莫奈對光線的變化十分敏銳,所以他常常可以就同一處場景畫出十幾幅作品,比如干草堆、白楊樹、大教堂、泰晤士河等,以記下它們在不同時間不同季節變化著的光色效應。

有人曾做過統計,從1897年到1926年,莫奈總共畫過181幅明確題為《睡蓮》的作品,除此之外,還有一部分和“睡蓮”意象相關的畫,比如《睡蓮池塘》《柳下的睡蓮》或《日本橋》等,加起來總共應該是242幅。《睡蓮》組畫成為了莫奈晚年作品的一個成熟系列,也進一步成就了他印象派大師的稱號。這些作品如今都散落在世界各大美術館、博物館,流到市場上的作品,也被收藏家們爭相收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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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印象派畫家克勞德·莫奈創作於1907年的作品《睡蓮》

其中,在1907年到1908年兩年間,莫奈別出心裁創作了4幅圓形《睡蓮》,這也是莫奈所有“睡蓮”主題的畫作中,僅有的4幅圓形《睡蓮》。其中的一幅,被收藏於法國聖艾蒂安大都會現當代藝術博物館。

這幅作品幾經輾轉,其中還有一段故事。1914年,法國聖艾蒂安養老院接受一位捐贈人的遺贈,得到了一棟建築。捐贈人在遺囑中聲明,在之後的60年內,養老院因此每年需從獲得的收入中,拿出5000法郎繳納給聖艾蒂安市政府,用於市立博物館購入畫作或藝術品。此幅《睡蓮》,便是用1918至1920年這三年的款項所購。

而這幅難得的作品也漂洋過海來到北京。想一睹大師真跡,此次是最好的機會。

野獸派的色彩實驗

1905年,巴黎秋季沙龍展出了以亨利·馬蒂斯為首的一群青年畫家的作品,這些作品色彩強烈,作風粗獷,引來了觀眾驚訝的目光。與這些作品同時展出的還有一尊雕塑,風格類似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傑出雕塑家多納泰羅的作品。

有位藝術批評家走進展廳一看,驚叫說:“多納泰羅讓一群野獸包圍了。”於是,這群畫家獲得了一個很不雅緻、當時含有貶損甚至咒罵之意的稱號—“野獸派”。

然而,隨著野獸派成員舉行一個接一個驚人的展覽,野獸派也成為影響巨大、勢頭高漲的藝術流派。這一初含諷刺意味的名稱,後來逐漸失去了它的貶義。

然而,野獸派不是一個密切合作的團體,而且存在的時間也十分短暫。面對社會的猛烈攻擊,同道紛紛改弦更張,只有馬蒂斯一人不改初衷,畢生捍衛著野獸派的旗幟,他也成為這個流派最重要的代表人物。

1896年,27歲的馬蒂斯在法國布列塔尼遊玩時,快速創作了一幅帶有厚重筆觸和柔和色彩的習作,這便是此次展出的《貝勒島的城堡》。船上的桅杆、蘆葦、堡壘和水面在畫面上依次排開,並置於不同色彩的背景中。這種造型方法顯示了畫家構建幾何空間的想法。通過這幅作品,馬蒂斯開始逐漸走向“野獸派”誇張用色的道路。

立體主義挑戰寫實傳統

作為20世紀最為重要的藝術家之一,畢加索與法國畫家喬治·布拉克被視為立體主義的奠基人。早在1908年,二人就向意大利文藝復興以來建立的繪畫準則發起了挑戰。他們致力於解構現實,並試圖創造出比物體外觀更客觀的“其他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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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著名畫家畢加索創作的《靜物:壺、玻璃杯和橙子》

立體派藝術家喜歡把自然形體分解為各種幾何切面,然後加以主觀的組合,甚至發展到把同一物體的幾個不同方面組合在同一畫面上,藉以表達四維空間。

畢加索1907年創作的《亞維農少女》被視為立體主義的開山之作,此後,他的繪畫一直伴隨著其繪畫技術的革新而不斷髮展。在此次展出的《靜物:壺、玻璃杯和橙子》中便能看出,畢加索一直通過各種互相矛盾的體驗進行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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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畫家阿梅代·奧佔芳的作品《純粹主義者靜物》

畫中,畫家似乎不喜歡看到物體死氣沉沉地維持原樣,於是用粗黑的線條將靜物進行了簡單分割。斜投影、多視角賦予了物體新的體積、密度、材料和重量,而外觀卻毫無破綻。畫面色彩暗沉,主要為綠色和褐色,構圖緊緊圍繞物體,桌子的稜角被畫框框定,桌子上的花瓶、罐子和橙子以黑色、藍色或灰色的線條呈現出輪廓和結構。畢加索在不斷質疑著自身繪畫方式的同時,也將立體主義推向了巔峰。

與畢加索一樣,立體主義畫家路易斯·馬爾庫斯也經常回顧靜物畫的傳統,關注日常生活的簡單物品和對象的造型美。這次展出了他的一幅名為《靜物與大水罐》的作品。

馬爾庫斯是立體主義的另一位代表人物,他在近25年的時間裡經歷了立體主義的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為分析立體主義階段,將物體的體積擴充為多個表面,對單一的線性視角提出質疑。第二個階段為綜合立體主義階段,該階段的標誌是粘貼畫的發明,它將現實引入畫作,對繪畫進行了革新。

在這幅《靜物與大水罐》中,水罐、桌子和魚必須從依稀可見的線索裡拼湊出來。從畫名可以知道,畫中有一組物體,但這些物體被分解了,這時觀者對物體本身不甚了了,相反卻對物體所佔據的空間和擁擠的狀態深有感受。畫家在這幅畫中融合了兩個立體主義階段的特徵,魚以及擺在桌上的水罐顯現出分析立體主義階段對單一線性視角的擴充,而畫面左上方寫實風格的門則表明,畫家正在走上一條全新的藝術道路。事實上,馬爾庫斯從1927年以後,漸漸關注現實,不再對物體做晦澀的分析,在他之後的風景畫中,他開始尊崇線性視角的傳統作畫法則。

夢境的探索者

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受法國詩人和批評家安德烈·佈列頓在《超現實主義宣言》中所倡導的“絕對無意識”和弗洛伊德在精神分析理論裡“無意識”學說的啟發,藝術家開始從潛意識和夢境出發來創作出荒誕的畫面,超現實主義藝術就此產生。

不同於野獸派和立體主義著重解決的是“怎樣畫”的問題,超現實主義者著重解決的是“畫什麼”的問題,所以超現實主義畫家主要表現的是自己的精神世界。其特徵是以所謂“超現實”“超理智”的夢境、幻覺作為藝術創作的源泉,認為只有這種超越現實的“無意識”世界才能擺脫一切束縛,最真實地顯示客觀事實的真面目。

作為“夢境的探索者”,超現實主義代表畫家伊夫·唐吉通過某種絕對的視覺效果將夢境和幻象展現在畫布上。在他的代表畫作《手與手套》中,人們看到了“具體的非理性”的圖像:一個不連續的風景,佈滿了光滑且堅硬的地質元素,外觀呈生物形態,讓人聯想到一個石化的世界。

安德烈·馬鬆的作品不能歸入任何一類藝術流派,但在他的《狩獵麋鹿》中,簡潔流暢的線條與幾何式的語言轉變為一種隱喻的形象,寓意著夢境。

與此同時,歐洲藝術家逐漸摒棄繪畫的具體主題得到了空前的發展。無論是抽象藝術還是非再現性藝術,藝術家以最基本的色彩、線條和幾何圖案將想法和感受轉至畫布上,幾何抽象藝術成為人們尋找純粹的通道。

奧古斯特·赫爾本的《星期四》是一個完美的例子。它表現瞭如何用繪畫呈現視覺符號系統,並創建出一個識別形狀和顏色的連貫表達方式。

赫爾本的畫風經歷了印象派、野獸派,結識畢加索後轉向立體派,後期的彩色幾何元素構成抽象作品最廣為人知。此次展出的作品《星期四》是赫爾本晚期創作的抽象作品,觀賞者需要通過畫家提示的線索,自己在迷宮中尋找答案。星期四的英文為Thursday,赫爾本以這幾個英文字母為基礎,將它們轉變了色彩和形狀後重新組合,使其成為一個待解鎖的拼圖。

同樣,作為法國抽象藝術的關鍵人物,蘇拉熱擅長運用黑色,他的畫被譽為“將黑色從黑暗之中解放出來”。此次展出的作品《1979年6月19日畫作》是畫家的又一部“黑色交響曲”。畫布的表面被黑色覆蓋,並留出米色的角落以進行節奏的劃分。刮刀的劃痕打亂了水平條紋的規則紋路,露出疊加的分層,部分還帶著光亮。在這裡,每一個具體的部分都與光線有著不同的關係。

西方現代藝術更迭和創新的崎嶇之路,詮釋出社會文化精神和藝術風格、觀念的轉變。從莫奈到蘇拉熱,眾多西方現代藝術中的代表性作品,像一系列閃回的鏡頭,帶領我們回望那個時代多變的歷史軌跡和豐富的文化意蘊,展現出藝術對人類生活永恆的激情表述。此次展覽將持續至8月31日。

文/高媛 攝影/肖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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