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信200多封,愛到最後他成累贅離去,女兒:應頒諾貝爾愛情獎!

“父母之間經久不竭的吸引、扶持,實際上來自深廣的源頭,父親稱之為愛的淵海,以至於在那個殘酷的時代,他們能享有彼此至深至誠的人間情。”

這是來自一個女兒對父母感情的認識。在她的眼裡,父親與母親不單止是一對愛得摯烈的夫妻,還是時代浪潮中的一對生死之交。時至今日,他們的愛情結晶仍流傳著一個婉轉動聽的名字——殷海光與夏君璐。

通信200多封,愛到最後他成累贅離去,女兒:應頒諾貝爾愛情獎!

圖 | 殷海光與夏君璐

一見傾心

1945年10月25日,殷海光跟隨西南聯大的同學夏君賢來到重慶。到達夏家的住處後,夏君賢的小妹夏君璐為他們開了門。身上穿著黃色卡其布軍裝,腳上踩著美國軍靴,雙目炯炯有神的殷海光彷彿像有魔力一般吸引著僅有17歲的夏君璐。

通過交談,夏君璐瞭解到殷海光不僅僅是個為國效力的軍人,還是個才華橫溢的才子。在得知他讀高二的時候就已經出版了一本長達40萬字譯著《邏輯基本》後,更是對他充滿敬佩之情。

夏君璐猶如春日的陽光,照耀著殷海光的心頭。白天,夏君璐像個熱情敬業的導遊,帶著殷海光到重慶南岸風景優美的黃桷埡欣賞山中景色;晚上,夏君璐又變成了一個虛心向學的少女,孜孜不倦地向殷海光請教詩詞和繪畫。在無意間,夏君璐發現自己和殷海光有著共同的喜好,兩人都同樣喜歡李白的詩。

短短几天的相處,夏君璐徹底淪陷,愛情來得如此之快,連她自己都無法說出緣由來。然而,還未來得及深情告白,殷海光就要離開了。分別之際,殷海光送了一本《邏輯著作》給夏君璐,以作留念。

後來,夏君璐搬家,她生怕殷海光會找不到她。第一件事就是馬上寫信給殷海光,把新家的地址告訴他,還將自己新家的風土人情分享給他聽。殷海光心裡泛起波瀾,第二次去找夏君璐的時候,很有少女心地捉了一隻可愛的兔子送給夏君璐。

通信200多封,愛到最後他成累贅離去,女兒:應頒諾貝爾愛情獎!

書信寄相思

所謂“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面對著夏君璐的愛情攻勢,殷海光很快便招架不住。然而,這段戀情遭到了夏君璐父親的反對。

父親對夏君璐說:“殷海光有思想有志氣,人品學識也不錯,只是性情孤僻,桀驁不馴,不易相處,過於憂國憂民,憤世嫉俗,感情上易走極端,況且他還大你九歲。”

為了制止女兒與殷海光繼續來往,夏君璐的父親將夏君璐送到了湖北唸書,希望她能夠投心於學習,就此忘卻與殷海光的戀情。

對於父親對殷海光的評價,夏君璐並沒有放在心裡。從她見到殷海光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心便已經為他而跳動,又怎麼會在乎那些不好?既然愛他,就愛他的全部。

雖遠隔一方,但兩人還是開始了靜悄悄的書信戀愛。夏君璐猶如一束熾熱的火花,殷海光則猶如一條孤傲的冰龍。夏君璐用著自己的熱情慢慢地融化了殷海光的心。在她寄給殷海光的卡片上寫道:“您會知道嗎?在這靜靜的深夜裡,我正在憶念著您,深深地憶念著您。”密集的愛意不斷在殷海光的心裡翻滾,他本是個非常理性的人,但在面對夏君璐的愛意時,他開始將天平從理性偏向了感情的一邊。

在殷海光寄給夏君璐的一張聖誕卡片上,正面印著一對小精靈站在松樹枝上唱歌,卡片內則寫著佈滿愛意的英語,大意是:“我愛我們兩人的小世界,這個世界裡,只有你,只有我,我喜歡我們談論的事情,這對我們來說是意義重大的事情,我愛我們共享的美好時光,我幻想在空中建造城堡,並十分珍惜我們的夢想!”

也許在現在看來,這張聖誕卡片平淡無奇,但在烽火歲月裡,這卻是“非常稀有的事”。也是因此,夏君璐一直收藏著這張卡片,每每看到卡片上的英語,她都會讀到熱淚盈眶,這是她所心愛的人對她最為真摯的愛意。

通信200多封,愛到最後他成累贅離去,女兒:應頒諾貝爾愛情獎!

臺島結婚

1949年,時局急轉直下。夏君璐開始有了擔心和憂慮。她在信中寫道:“只有目前不要失去了聯絡,總有辦法。以後我們可以慢慢地決定。你死,我死,有什麼關係,只要我們永久地相愛。”殷海光則迴應道:“這一變亂,恐怕不是短時間所能終了的。在這一大變局之中,個人的生死存亡和悲歡離合,顯得多麼渺小啊!”

一開始,殷海光並不打算離開大陸,他甚至想要留下來為國效力。但出於曾在國民政府任職,夏君璐又多番勸阻,殷海光最終還是離開南京來到了臺灣。

來到臺灣後,殷海光開始憧憬著他和夏君璐未來的生活:“我想在臺灣海邊做棟小房屋,在那兒沉思,讀書,寫文,種園,至少還希望和您在一起在海邊散步,眺望那遙遠的海之境色。”

好在他們分別的時間不是很長,1949年6月3日,夏君璐從大陸乘船抵達臺灣的基隆。殷海光親自到港口迎接,相見後兩人緊緊地抱在了一起,沒有過多的言語,但他們的喜悅與幸福已經是溢於言表。

1953年,殷海光和夏君璐在臺灣結婚,正式開始了他們幸福恩愛的婚姻。

通信200多封,愛到最後他成累贅離去,女兒:應頒諾貝爾愛情獎!

圖 | 全家福

生離死別

婚後殷海光在臺灣大學教書,由於才華出眾,頗受學生歡迎。只要殷海光在臺大演講,他的教室便會被圍得水洩不通,連主講人都無法走進去。而婚後的夏君璐,則認真做好妻子的本分,將家中打理得井井有條,為殷海光穩定後方。殷海光喜歡種花,夏君璐則悉心為他培育花草,將他們的居所打造成有山有水,花石林立的庭院。

然而,這樣的幸福時光卻無法永遠定格,生活中總有那麼些磨難,無情地將美好粉碎。由於受到“雷震案”的影響,殷海光開始被“雪藏”,沒有大學再邀請他去演講,沒有社刊再刊載他的文章,他的事業和才華受到了嚴重的質疑與抵制。殷海光的內心充滿了無奈憋屈,每天他家附近都有著數之不盡的特務潛藏在周圍,無時無刻地監視著他的一切。

因受到抵制與質疑,殷海光終日鬱鬱寡歡,身體也每況愈下,後來他還得了癌症,胃部被切去了三分之二。在丈夫痛苦不堪之際,夏君璐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對他不離不棄,給予他無限的溫暖。殷海光的身體無法消耗正常的食物,夏君璐便在自家院子裡種了一小片麥子,把麥草打成草汁給他喝。當她打聽到有一種治療癌症的新藥時,她擔心新藥會有副作用,便自己先試吃了三個月,然後再給殷海光服用。

然而,愛意越濃烈,疾病就越肆虐。殷海光的身體日漸惡化,他的體重急劇下降,甚至到了不能獨自行走路的地步。夏君璐每天早上都得將殷海光抱到沙發,讓他晒太陽,晚上又把他抱回屋裡。日復一日的蹉跎,讓各自都身心疲憊。最終殷海光於1969年9月,帶著對夏君璐的愛安詳地離開了人世。

通信200多封,愛到最後他成累贅離去,女兒:應頒諾貝爾愛情獎!

圖 | 殷海光於故居書房中

時光依舊

有些東西,不過瞬間,便已經化為塵土,隨風飄去。而有些東西,即使再怎麼經歷時光的洗滌,也永遠褪去它本來的色彩。時光摧殘得了生命,卻永遠無法消滅愛。在殷海光去世後,夏君璐便帶著女兒前往美國。她隨身一直帶著年少時和殷海光相愛時的兩百多封通信。後來她在美國搬家十五次,這些信卻一封未丟。最後她還將自己與丈夫來往的書信匯編成了一本書《殷海光·夏君璐書信錄》,以此來紀念自己和丈夫的感情。

時至今日,許多人依舊憧憬著像殷海光和夏君璐一樣真心相愛的戀情。或許,我們懷念的不僅僅是一段回憶,更多的是他們共同堅守的真情歲月。跨越戰亂,跨越生死,這段深刻的愛情將會是時光隧道中永遠的無價之寶。正如他們的女兒所評價那樣:

“要是有諾貝爾愛情獎,我覺得應該頒發給我的父母。他們的真實、真誠、真情、真愛,令人動容。”

文丨鹿無為

圖片參考來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