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豐名人】太常寺少卿葉高標與五星宗祠的歷史淵源

葉高標(1593~1641)是明末一位廉潔忠介、敢於諫諍、殉身職守的清官,被時人譽為“諫議名卿”;崇禎帝亦給予“職任最為清要”的很高評價,並特贈他為太常寺少卿。

位列九卿

【海豐名人】太常寺少卿葉高標與五星宗祠的歷史淵源


葉高標是一位“愛我海陸豐、振興海陸豐”的歷史賢達,明代海陸豐經濟、文化開拓第一人。葉高標短暫的一生,為家鄉,為國家,策劃、籌建了汕尾坎下城、海城新市寨、北京惠州會館三處大工程,其規模及影響,足以雄視海陸豐歷史數百年。

其父葉珠,螺溪(今陸河縣屬)巨族首富,為人好善樂施。少年時代的葉高標,在江山如畫的故鄉讀書,就有如鶴峰的翠竹,勢欲凌雲;螺河的風帆,志在千里。崇禎元年(公元1628年),年方三十開外的葉高標,一舉名標金榜成進士,名動京華。不久,授歙縣(後升格為徽州)知縣。葉高標知歙,史志稱他:賦平、寇靖、吏畏、民懷。徽州人因此很倚重他。葉高標是一位很重視人才、教育的官吏,他知歙數年,撥冗去煩,常到縣學課督庠生,砥礪士子。後升任京華,分管京試,又通過科舉渠道,造就一批徽州籍官員。因而在葉氏家族和徽州士賈之間,結成一種密切的政治、經濟聯繫。

崇禎年間(1628一1634),失蹤多時的李自成,突然從商洛山殺出。新降不久的張獻忠,在谷城又豎反旗。千里長城一線,大炮轟鳴,清兵大舉進攻而來,中原震盪。明朝統治者也傾其全力,分兵多路進行拼殺。在這歷史大決戰的關頭,葉高標一方面出謀獻策,圍剿農民起義軍,一方面辛勤籌措兵餉,支持各線戰事,當此風雲際會,葉高標以其聰明、才智,一片忠貞,瀛得了崇禎皇帝的賞識與寵信,歷任刑科給事、吏科左給事、禮科都給事等職,處於明廷統治上傳下達的中樞地位。並常得朝命專任,執掌天下財糧。崇禎曾書“是職最為清要”六字贈他。一時尊寵有加,權重朝野。然而,人心不可逆,天命不可違。明朝統治早已病人膏肓。葉高標也由於操勞過度,剛過天命之年,就在一次川陝官務途中去世。朝命歸葬惠州,擇地黃塘。諡贈太常寺少卿。位在九卿之列。明代有大小九卿,是一種很尊榮的職銜。

【海豐名人】太常寺少卿葉高標與五星宗祠的歷史淵源


五星宗祠

五星宗祠是一處始建於清代的家族祠堂建築,屬於家族祭祀祖先和先賢的場所。位於螺溪鎮正大村,距今有300多年曆史。是明朝一品京官葉高標的祖祠,主體建築具有明清時期建築特點的四合院。宗祠代表著家族祖先信仰的優秀文化形式,具有較大的影響力和歷史價值。

葉高標一生,仇視農民起義軍,是階級偏見使然,是他最大的歷史缺憾。然而葉高標對當時荷蘭、葡萄牙等國,在海上國際貿易中所包藏的禍心,及其暴露出來的海盜行徑,在其奏疏中每每言及,提醒人們要警惕,要反擊。這顯示一名愛國官員的遠見卓識。這一點,清代的史學家也很稱頌他。在他一生中,還是他順應歷史潮流,抓住機緣,在海陸豐這個區域內,以及其伸延輻射地區,強化資本市場意識,努力進行經濟、文化的開拓,成績斐然,影響深遠,功績不可湮沒。他身在朝政,心懷鄉梓。對家鄉有諸多的建樹,很大的貢獻。後人懷念他,人祀鄉賢祠。府志、縣誌都有傳。在海陸豐民間,葉高標還成了一個傳奇性歷史人物,令猶傳頌不絕。

海豐薯莨免進

“海陸豐薯莨免進”,曾經是海陸豐人甚為得意的一句口頭禪。此話從何說起呢?明崇禎期間,有一年,海陸豐鬧荒,地方官按通例,上書惠州府、廣東省,以及申報北京朝延,奏請救濟。以及赦免錢糧等事。人民在飢餓、死亡線上掙扎著。在葉高標疏通下,地方的奏疏很快擺到了皇帝崇禎的御案上。崇禎是一個聰明、多疑的皇帝。他看了奏疏,問葉高標:“卿家鬧饑荒,你知道嗎?”葉高標說:“故土情深,臣下知道的。”崇禎又問:“卿故鄉常鬧災荒的?”答:“常鬧災荒,且近三年連續鬧荒。”問:“既然連續鬧災荒,為何人口不減,郡縣仍在?”葉高標說:“臣下家鄉生產番薯,災荒之年,百姓多以番薯充飢,聊存生命。”崇禎聽後點頭不語,因葉高標說的都是實話。隨即在奏摺上硃批:著戶部派員勘查,酌情減免;並行救濟。又對葉高標說:“朕前閱戶部所奏,得知閩南、粵東一帶,盛產番薯,清甜爽口,可抵糧糗。卿家海豐,更是有名的番薯之鄉。這次放賑,你可偕同戶部臣工同往,一者宣示朝延恩典浩蕩,二者帶些番薯來京,讓宮內嚐嚐,看可口否?”葉高標於是承旨、謝恩、退出。

皇帝旨意一下,救災如同救火。葉高標偕同戶部一侍郎,帶了部文、隨員,日夜兼程,朝廣東、海豐出發。一路上,葉高標總覺得此事有些不妥:番薯在海豐,既可熟食,又可生食,且便於儲存。又由於粗生、快長,更被海豐人視為救災之寶,命根所繫。這次當作貢物,他日養成慣例,那將有如荔枝的故事了。“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後果將是不堪設想的。一行人很快到了惠州府地,葉高標心生一計,向那侍郎說:“由惠州去海豐,向有水陸兩路,陸路崇山峻嶺,毛賊很多,道路不甚安寧。水路官船,沿途可派水師保護,比較穩妥。經葉高標這樣一說,侍郎自然要走水路了。以前的近海航行,全是一山一岬,一港一澳的靠岸航行。侍郎常在船頭,岸上,看到沿途港澳的漁民,衣衫襤褸,面有飢色,有氣無力地在地裡挖掘一塊一塊的農作物塊根,邊挖邊吃,挖的吃的是差不多一模一樣的農作物塊根,因問葉高標:那是什麼?葉氏漫不經心地說:薯茛。侍郎也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薯莨。兩人各懷心事,兩不經心,一場糊塗的公案就這樣埋伏下來了。番薯與薯莨,這兩種同科不同屬,形狀雖相近,作用各不同的塊根作物,在侍郎的主觀認識裡成了同一的東西。他們在海陸豐各地,勘查了好幾天,情況大致如入境後沿途所見。眼看就要回京復旨了,葉高標說:“卑職出京之時,皇上有旨,此行要帶些海豐番薯進京。”侍郎微笑著說:“不勞給事費心,我早命人弄妥了。”原來侍郎出京,也得到了崇禎同樣的旨意,他揹著葉高標,已命隨員裝了好幾擔,但他不知已經陽差陰錯,回京復旨帶去的不是番薯,而是薯莨。行色匆匆,葉高標、侍郎一行,或登山,或涉水,或騎馬,或坐船,終於回到了北京。他們陛見皇帝,回明瞭聖旨。隨即“赦免海豐三年錢糧“的部文傳下來了。緊接著,還傳來續聞:宮裡吃了侍郎帶回的薯莨,澀得連口都合不攏。祟禎因在侍郎有關海豐薯莨的摺子上,硃批“海豐薯莨免進”六個大字。

災荒,赦免錢糧,都是歷史事實,無須置疑。至於“海豐薯莨免進”一事,有好些細節不好明白,那是“歷史之謎”,恐怕還是千古之謎。

建城市·設會館

城市的出現,是人類文明史上的一個飛躍;城市的建設,是地方文明的重要標誌。從明代汕尾坎下城、海城新市寨、北京惠州會館的創建,策劃者葉高標的思想,實踐,是足以令人大書特書的。

在早期國際資本主義海商、海盜經濟的啟動下,明代中後期,海陸豐早期市場很活躍,海內外知名。經濟實力,稱雄一方,居惠潮梅之冠。如葉、鄭、劉、陳、黎、範、沈、吳、黃、姚等大姓,都以富有著稱。如黃百萬、吳半具,聞其名,可以窺其實。如姚振峰曾經賑濟三郡,名動朝野,稱頌一時。葉高標更是群龍之首,貢獻特大。他們以全國排位第二的劉氏海上武裝集團為外引夥伴,以全國第二大財團“徽幫”的內聯夥伴,經營著以絲、茶、瓷器等中轉、出口為主,以海鹽、蚶苗、蠔乾等水產珍品,以及手工作坊的來料加工產品,如雨傘、木屐、菸絲、竹藤棕草編織品,以及土特產菜脯、豆油等貿易為次,組成一個溝通國內外市場的商貿體系。這種以商品走私為主體,以武力掠奪為補助的海盜貿易,是處在刀光火影中的。貿易伙伴間,時而合作,時而火拼。所以,中、小型海上、海岸戰爭頻頻發生。在這紛紜錯雜的歷史時期,正所謂:有挑戰,有機遇。作為明代海陸豐經濟開拓第一人的葉高標,高瞻遠矚,正確決策;為維護海陸豐海上貿易利益,以及地方安全,首先著眼於軍事安全設施,於崇禎九年(公元1636年)奏城坎下。由於需要,很快獲得朝延准許,知縣李炫主其事。十年(公元1637年)城建成。周長1157米,垛口391個,門4個,面積78000平方米。向海的東門、南門,建有禦敵樓各一座。並沿東南方向,配置火炮78門,常備兵員120多人。還配有水師、船隻等輔助人員與設備。坎下城的建設,不但在當時是一項重要的軍事工程,其影響所及,數百年來海陸豐港口體系,仍是葉高標當年設想的格局。坎下與甲子、碣石、大德、長沙、捷勝、遮浪,後門、平海、大星等海防據點,結成一字長蛇之勢,互為呼應,維護著碣石灣、紅海灣、九龍灣、大鵬灣的近海航行安全。坎下處在中心位置,水陸交通四通八達:內通海城、公平、港尾、可塘等城鎮,連接惠潮梅三州經濟腹地。通過東江、韓江、榕江等水陸通道,其經濟幅射範圍,遠及閩、贛、湘等地山區。外通香港、澳門、東南亞,成了明代一個貿易口岸。今天汕尾市的形成,是繼明代坎下城以後歷史發展的必然。

古代沒有鐵路、公路,交通運輸主要在於水運,或以水運為主的水陸聯運。而始建於明洪武間(1368一1398年)的海豐縣城,城建功能的重點在於軍事防禦,屬於依山構城一類,離最近的龍津河約二里許。其經濟功能是很差的。於是,在葉高標的策劃下,葉氏家族就從螺溪的深山老林中遷了出來,一個以經濟貿易為主,以文化遊覽觀光為次的葉氏新市寨,也就應運而生了。

葉高標建市選址一龍潭,舊志有這樣的記載:“其深無際。上有天妃古廟,每神誕,常見巨魚兩條,翻浪跳躍,移時乃去”。這是昔日文人故弄虛玄之筆。究其實,是一種物候現象,是一種海棲哺乳動物~海豚的索餌、迴游的規律性活動。葉高標建市選址,條件確也是好。龍潭水平面海拔1.2米,水深約10米,河面寬闊,可泊巨舟。主航道水深5米,走東溪,由大德港出碣石灣,往福建、浙江。走西溪,由長沙港出紅海灣,往廣州、桂林可謂門前尺水,直通兩洋、九州。碼頭岸段長,堆場廣,有輔厝數十,可供倉儲。又至龍津河上段,河面較窄處,架設大橋,聯接龍津東西兩岸,使水陸交通銜接。在新市寨內,建有整齊的街巷店鋪,還辟有廣闊的市場攤位,稱稅、鬥稅公平合理,廣招往來。據當時人蔡皇褰寫的《皇褰手記》載:“閩廣巨舶,靠泊龍潭,裝卸貨物,日計千百。夜則漁火點點,矣乃之聲不絕”。

葉高標首創北京惠州會館一座,為海陸豐求學、考試以及商人的商貿往來、交際提供食宿方便,並溝通海陸豐與北京間的信息。葉高標親書門額曰“豐湖天際”。

龍津歌舞逐人來

鄉賢葉高標熱愛家鄉,於數百年前在軍事、政治、經濟等多方面,多所賣力,多有貢獻。但由於蒼海桑田,荊棘銅駝,數百年後,其所創造的物質文明,只留下一點兒的歷史回憶。然而葉氏在海陸豐從事於經濟開拓的同時,致力於文化藝術的開拓,使明清兩代海陸豐的傳統藝術,有很大的發展、提高,這種精神文明的遺留,我想其意義是更為深遠的。

我們且從建築藝術說起:當年葉高標在新市內外,創建、擴建了好些廟宇。在市內的有關帝廟,龍王廟,雖然規模都不大,卻是流璃碧瓦,畫樑雕棟,成了當時古建築仿效的典範。最為人稱道的:關帝廟有一石馬,等人高,神采駿逸,有如四蹄生風,是雕塑的珍品。流風所靡,一時間海陸豐的石雕、泥塑,不脛而走,駿馬、麒麟之外,尚有出海的蒼龍,歸山的猛虎,更多是慈祥的菩薩、詼諧的羅漢,還有城隍、鬼判、牛頭、馬面、千里眼、順風耳等。數十里龍津河沿岸古建築,各種神靈雕塑古古怪怪,異彩紛呈,數量何止千百。它雖然給龍津河兒女們帶來了不少的思想桎梏;但沒想到卻也啟動了龍津河兒女的奇思異想,美的享受。特別那觀音菩薩,姿勢之妍麗,神態之安祥,神情之嫻雅,裙褶之飄逸,變化之神奇,是華夏文化藝術想象力之結晶。較為西方的聖母瑪麗亞,我以為有過之而無不及。葉氏家庭又在新市寨不遠處,建赤山塔。不久,導致了道山塔的興建。當時高樓很少,兩塔巍巍對峙,使海陸豐縣中心區域的壯麗河山,更添風采。葉高標還精心優化新市內外環境,構築了一個雅適的活動空間。在市內除建設一些整齊的店鋪、街巷、市場、輔厝等供商貿活動外,還建有許多庭院式的住宅。這些住宅佈局,錯落有致,或縱或橫,小巧玲瓏,有走廊,有曲巷,且留有較多的空間,可以種庭花,植院草,或造假山,築小池,較之當時城內、東城那些土地佔有的大地方的房建模式,如四廳會、三座落、九包五、棋盤圍等,方方正正,氣勢高偉,則風格迥異,審美不同。較之現代高層單元住宅、西班牙式別墅,也有它獨特的實用價值和審美價值。葉高標在關帝廟前,建有開蔽式典雅戲臺一座。從徽州、蘇州,重金買回稚童、豔女,箱籠服飾,延請名師,自養家班。雅部、花部,一應齊全;節慶、宴會、笙歌妙舞,流水遏雲,可謂集當時中國戲劇之精華,文化創一流。商業意識很濃的西秦戲,亦於此時流入。現來考察葉高標對新市外部環境又如何的構建呢?從新市至靈爺“館舍”(類今招待所),修浚水渠,砌築拱橋,添置花艇,種植楓林,使1000米溪畔,景緻如畫。又在對岸溪東,裝修天妃廟,供養五龍寺,擴建準提閣,造成這數裡方園之內,晨鐘暮鼓,氣氛肅穆,道曲梵唱,清音縹緲,每於朦朧清晨,沉沉暮夜,常令人有天上人間的感覺。可是,每到農曆七月十五日的盂蘭勝會,則又別是一番境色了。從城隍廟至準提閣,十里歡聲十里人。各種民族民間娛樂遊戲,如擎大鼓、擔花籃、行高腳、遊神、扮景、扮戲、扮故事人物等等。各社頭、各鄉里、競鮮鬥麗,紅男綠女,你歡我笑,踴躍參與,各種民族民間音樂舞蹈,如站仔鼓、大鼓手、南曲、八音、弄龍、舞獅、竹馬、英歌、錢鼓等等,各出絕招。各鄉里的鼓仔炮、三把連,形成歡聲沖天,令人忘其所以,出現萬民同樂,普天同慶的狂歡局面。入夜後,萬家燈光,絃樂笙歌,火樹銀花又是別一番情趣。醮壇地方,則由道士、和尚、戲班獻藝,他們精湛的演出,展示我華夏文化的博大精深,海陸豐文化的豐富多彩,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每逢這樣的廟會,葉氏家庭出於商貿的目的,興風助浪,不遺餘力,揮霍資金,在所不計。至今民間還流傳著葉高標為海豐縣城隍加官晉爵的故事,賢哉,葉高標!正是:

龍津歌舞夜紛紛,半入江風半入重;

昔日衣冠成苦憶,千秋粉墨猶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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