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在宿遷戰鬥過的開國將帥——葉飛上將：開闢蘇北根據地的“楔子”

葉飛

葉飛，原名葉啟亨。祖籍福建省南安縣深按鄉佔石村，1914年5月7日生於菲律賓奎鬆省地亞望鎮一個華僑家庭。1928年5月加入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1932年3月轉為中國共產黨黨員。解放戰爭時期，任山東野戰軍第一縱隊司令員兼政治委員，華東野戰軍第一縱隊司令員兼政治委員，第三野戰軍第十兵團司令員。1955年被授予上將軍銜。榮獲一級八一勳章、一級獨立自由勳章、一級解放勳章和一級紅星功勳榮譽章。1999年4月18日在北京逝世。

解放戰爭時期，葉飛曾率部在宿遷地區戰鬥。

欣然領命“引敵圍攻”

1940年3月21日，國民黨頑軍韓德勤部以萬餘重兵向新四軍第五支隊後方機關所在地半塔集發動圍攻。次日，新四軍蘇北挺進縱隊副司令葉飛奉命率領縱隊四個營，從駐地吳家橋馳援半塔集。3月29日，半塔集保衛戰取得完勝。

戰役勝利結束後，部隊正在休整，新四軍江北指揮部政治部主任鄧子恢找到葉飛，帶他去見中原局書記劉少奇。在劉少奇的房間內，葉飛第一次見到劉少奇，房間內也只有劉少奇、鄧子恢和葉飛。談話間，葉飛才知道，這是一次攸關蘇北抗日根據地開闢的重要談話。

劉少奇指出，新四軍主要負責同志對國民黨頑固派一味退讓妥協，不敢到敵後去放手發展抗日武裝力量。他來到華中，一個重要問題是解決蘇北問題，把新四軍和八路軍打成一片，建立華中抗日根據地，而此時八路軍和新四軍還是分離的。劉少奇接著說，發展華中，開闢蘇北根據地，不光是新四軍的任務，更是全黨的任務。

談到具體解決蘇北問題，劉少奇對葉飛說，現在這個問題比較麻煩，國民黨不像在華北地區，部隊都跑光了，蔣介石留在蘇北約有十幾萬軍隊，為首的是韓德勤。他們光收稅，不抗日，也不讓你新四軍進來抗日。他們還時常與日偽軍眉來眼去，暗送秋波。日寇因為兵力不足，想借韓德勤之手為他反共，因而也很少對韓頑施加壓力。現在我們為了爭取抗戰勝利，建立華中抗日根據地，只能把阻礙抗日的國民黨頑固派趕走，要把韓德勤佔著的地盤奪過來。

劉少奇說，中央已經決定要解決蘇北問題，但蘇北問題怎麼解決，這個文章不好做，就是說，我們不能主動去打韓德勤。我們只能進行自衛鬥爭，否則我們在政治上被動，得不到全國各界同情。劉少奇又說，文章還是可以做的。因為國民黨頑固派已經確定了一個反動愚蠢的政策，要進攻八路軍、新四軍，現有的重心是進攻新四軍。頑固派既然來進攻，我們就有理由起而自衛，消滅他們。

這個文章怎麼做？劉少奇把地圖鋪開，一邊指點著一邊告訴葉飛，中央抽調八路軍黃克誠縱隊南下，已經到了隴海路邊；新四軍江北指揮部在皖東，四、五支隊部署已經展開；江南部隊也準備到江北。我們在北面、西面和南面的部隊已快靠攏了。要解決蘇北問題，就要從韓德勤手裡將蘇北奪過來。因此，頑固派在華中發動第二次反共高潮時，必須有一支堅強有力的部隊吸引頑固派來圍攻我們，孤軍堅守一個星期，充分暴露了是頑固派猖狂進攻，釁自彼開，我們就可以增援，八路軍部隊南下，皖東部隊向東，江南部隊向北，到蘇北來消滅韓德勤。

談到這裡，劉少奇對葉飛說，找你談話，就是要你擔負起這個引敵圍攻、孤軍堅守、待援殲敵的任務。實際上，劉少奇是要葉飛在開闢蘇北根據地中做一個“楔子”，讓國民黨頑軍包圍進攻。葉飛明白了，但由於沒有思想準備，有點猶豫，不敢一下子承擔這個任務。因為挺進縱隊只有兩個團，我軍其他的主力還在江南。而韓德勤有十幾萬人，挺進縱隊孤軍堅守太久了沒有把握。於是，葉飛向劉少奇提出，兵力太少，守一個星期可以，一個星期以後怎麼辦沒有把握。劉少奇明確告訴他：只要你堅守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以內是你的責任，一個星期以後就不是你的責任。那時候，八路軍和新四軍江南部隊的增援就可以到了。就像這次半塔集保衛戰一樣，守一個星期增援便來了。葉飛明白了，於是痛快地接受了任務。

5月上中旬，葉飛率部返回吳家橋。不久，挺進通揚河以北的郭村，作為一根“楔子”，牢牢地揳在這一日偽頑軍的三角地帶，開展抗日鬥爭。6月28日，國民黨軍李長江部奉韓德勤命令向郭村進攻，郭村保衛戰勝利舉行，成為黃橋決戰的前奏，奠定了站穩蘇北腳跟基礎。

1940年8月在黃橋合影。左起：葉飛、姬鵬飛、張藩。

宿北戰役建奇功

1946年12月中旬，魯南戰役、萊蕪戰役和孟良崮戰役的揭幕戰——宿北戰役，在宿遷北部舉行。時任山東野戰軍（簡稱“山野”）第一縱隊司令員兼政委的葉飛將軍，率部參加這一改變華東戰場被動局面的戰役。

1946年11月，蔣介石調集20多個旅兵力分四路同時進犯，妄圖迅速佔領我蘇北解放區，割斷蘇北和山東聯繫。其中，以精銳主力之一整編第十一師會同整編第六十九師共6個半旅兵力，自宿遷向沭陽、新安鎮進攻。根據敵進犯態勢，我軍決定採取正面阻擊、兩翼夾擊戰法，首先消滅宿遷出犯之敵。此役關鍵之一是大膽實行縱深穿插迂迴，分割敵兩個師聯繫。這一戰役重任，最終落到了葉飛的一縱身上。

12月13日，宿北戰役打響。15日黃昏時分，在新店子附近待命的一縱接到山野前指命令：迅即向井兒頭、曹家集出擊，由西向東與二縱會合，將敵人在撤退中消滅，勿使其退至宿遷城。葉飛立即命令縱隊三個旅全面出擊，從峰山到最南邊實行三路穿插。半夜兩點，因情況有變，葉飛決定部隊撤回原集結位置。但在最南面第三旅的八團、九團已經鑽進了敵軍主力整十一師縱深之內。葉飛一聽報告，急得一身冷汗，深怕這兩個團被敵人包了“餃子”。

第八團、第九團向敵縱深挺進途中，捕獲敵電話架線兵數名，查明瞭曹家集之敵系整編第十一師師部及其直屬隊，第十八旅位於曹家集東北地區。戰機難得！這兩個團決定立即展開攻擊。第九團參謀長俞慕耕在深夜率二營一舉突入曹家集，距敵師指揮所僅一二百米，打得敵人措手不及。天亮後，敵急調向正向沭陽進犯的第十八旅回兵反撲，直到下午3時，第八、第九團才全部撤出戰鬥。俞慕耕參謀長在激戰中犧牲。然而正是由於曹家集這一場“穿心戰”，嚴重威脅了敵指揮中心，挫亂了其部署，使敵十一師不敢傾巢出援，保證了我主力圍殲敵第六十九師。

16日黃昏，葉飛親率第一旅、第二旅繼續實施穿插，攻佔了敵六十九師和十一師之間的張林、蔡林、三臺山、高家窪一線，在敵縱深地區奪取了十幾個莊子，構成向北、向西、向東南三面防禦，完成對敵兩個師的戰役分割。但是，這也使一縱處於了三面受敵的態勢。17日中午，敵十一師在飛機、炮火掩護下，向三旅七團的三臺山、蔡林、巷莊陣地猛攻；曉店子的敵軍也同時向南向北反撲。下午1時，敵十一師在8架飛機和大量炮火掩護下，佔領了我蔡林、巷莊陣地。敵十八旅繼以兩個團兵力向我張林、高家窪陣地猛攻。敵第十八旅進佔葉莊、上澗沼後，也向高家窪陣地進犯。

面對嚴重局面，葉飛等一縱領導決定堅守陣地。葉飛急調第六團三營馳援高家窪，由第三旅參謀長謝忠良指揮該團。葉飛下了死命令，要謝參謀長無論如何必須死守。謝參謀長表示：“人在陣地在！”親自在山頭指揮。敵十一師一一八旅步兵在12架“空中堡壘”和榴彈炮團火力掩護下，發起多次猛烈集團衝鋒；同時，以一個營自張林、高家窪，猛攻我沈莊陣地，企圖打通與曉店子的聯繫。北面之敵第六十旅企圖與北援的整十一師打通聯繫，曉店子敵預三旅亦數次北犯我許莊陣地，企圖封鎖老虎洞缺口，斷我通路，陷我於絕境。

一縱受敵三面夾擊，戰鬥引向最後陣地。葉飛用望遠鏡看得清清楚楚，敵第一次密集衝鋒後，一個營的陣地丟失了，只跑回來五六個人。敵人開始第二次攻擊，中間一個營陣地又失守，只跑回來六七個人。15時30分，第七團只剩下最後的陣地了，但離突圍時間還有兩個小時。局勢危急，葉飛當機立斷，下決心決定提前一個小時出擊。命令一下，第一團、第二團，排成連方隊，端起刺刀，向七團陣地敵人翼側猛烈衝擊。敵整十一師在一縱突然猛烈反擊下，猝不及防，全線潰退。一縱的分割阻擊戰取得勝利，將敵十一師逼到宿遷運河邊。

戰至19日上午，敵六十九師終於被全殲，宿北戰役勝利結束。（趙連軍 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