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國上將葉飛的五次遇險

文/ 侯文強

開國上將葉飛的五次遇險

葉飛上將是我軍有名的戰將,也是有名的福將。在革命戰爭年代,葉飛雖然先後五次遇險,但是由於他有勇有謀,結果每次都能化險為夷。

第一次遇險:16歲被捕入獄

1930年7月,剛滿16歲的葉飛被組織上派到廈門代理共青團福建省委書記職務,但他剛到那裡不久,就和兩名助手被敵人逮捕了,面臨著生死考驗。

葉飛年紀雖小,但已有了兩年的革命經驗。在敵人面前,葉飛和其他二人保持一致口供,只承認自己是來廈門上學的學生。敵人始終沒有問出什麼名堂來,最後只好以“共產黨嫌疑犯”的罪名,將三人各判刑一年,以示懲戒。

由於此前發生了中共福建省委組織的廈門劫獄事件,因此,擔心共產黨會飛簷走壁的國民黨軍警吸取教訓,把葉飛等三人投入專門關押亡命之徒的死牢中。葉飛等人入獄以後,每天只能睡在石板上,抱著幾根稻草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還處在長身體年齡的三個半大小子,吃的盡是黴米爛菜,嚴重營養不良,疾病也向他們襲來。和葉飛同歲的一位難友陳舉因此得了肺結核,最後病死獄中。瘦得皮包骨頭的葉飛只好向遠在菲律賓的家人寫信求援。

葉飛的家人接到信後,整個家庭都幾乎動員起來。二哥葉啟存首先趕往廈門探監,不僅帶來了葉飛急需的錢物,極大地改善了他的生活,還帶來了葉飛在菲律賓出生的證明。根據菲律賓的法律,凡在菲律賓出生者就可以自動取得菲律賓國籍。這樣說來,葉飛也是有海外關係的僑胞了。而國民黨最初是靠海外華僑的援助起家的,所以在掌權後表面上還是採取了一定的優待僑胞的政策。隨後,葉飛的待遇得到了較好的改善。葉飛的父親葉蓀衛則準備通過菲律賓駐廈門領事館引渡葉飛回菲律賓。正當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運作菲律賓當局同意出面引渡葉飛時,葉飛反而覺得刑期快滿了,再堅持一陣子就出去了,引渡到菲律賓後,可能更加麻煩,於是拒絕了父親的好意。

1931年底,葉飛終於堅持到刑滿釋放,在黨組織的接應下順利出獄,隨後走向新的戰鬥崗位。

第二次遇險:血濺獅子樓

1933年冬天的一天中午,在閩東一帶巡視工作的葉飛到福安縣獅子樓客棧和一位同志接頭,一不小心被福安縣國民黨的特務隊盯梢了。葉飛剛上客棧二樓,三個特務就一擁而上,將其按倒在地。葉飛極力反抗。一個特務對著葉飛的腦袋就是一槍。葉飛頭部中彈,頭腦卻很清醒,躺在地上裝死。過了一會兒,葉飛聽到特務們下樓的聲音,以為他們都走了,於是掙扎著抬起頭。沒想到狡猾的特務還在現場留下了一個人,見葉飛沒死,又向葉飛連開三槍,分別打在葉飛的頭、胸等部位。葉飛真是命硬,頭腦依然清醒。他接受上次教訓,躺在血泊中一動不動。過了許久,特務們都走了,葉飛才睜開眼。他想站起來,但由於失血過多,幾次努力都沒成功。葉飛幾乎要放棄努力了。他靜靜地躺在那裡,嘆息自己才十九歲就要犧牲了,不能為革命多做一些工作。又過了一會兒,死神還是沒有向他走來;經過短暫的休息,葉飛求生的慾望越來越強,他告訴自己:不能在這裡等死,要爭取活下去!於是他又憋足了氣,從樓上爬到樓下,又爬到客棧外的一條小水溝旁邊,直至最後因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幸運的是,客棧附近的村子群眾基礎較好,也有黨的支部。傍晚,黨支部派人到客棧偵察情況,發現葉飛昏倒在水溝旁邊,就將他抬了回去。黨支部還給葉飛請了一個醫生,由於條件有限,醫生只能將傷口進行了簡單的清洗,但無法取出葉飛體內的子彈。黨支部決定次日將葉飛送到附近山上的游擊隊根據地進行救治。

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敵人已經將客棧附近的所有路口都封鎖了。原來,刺殺葉飛的幾個特務害怕附近的游擊隊報復,從葉飛身上搜走了筆記本等東西后,就匆匆回到福安縣城交差。特務隊長翻開筆記本一看,上面竟然有葉飛的名字,又命令特務們回來砍掉葉飛的腦袋,向上級邀功。當特務們從縣城趕回客棧時,已經沒有了葉飛的蹤影。敵人只好派大部隊將周圍的村子封鎖起來,到處查問。

黨支部的保密工作做得相當好。特務們折騰了一個星期,也沒將葉飛搜出來。久而久之也疲勞了,路口的哨卡也撤了。黨支部經過精心準備,將葉飛打扮成當地回孃家的小媳婦,派兩名同志用轎子抬著,送到山上。

到了山上以後,戰友們又請來醫生為葉飛動手術。醫生髮現,射中葉飛頭部的子彈本來是從左耳側進去的,但是在碰到頭骨後,方向下移,跑到葉飛右臉下方停了下來。因此取出來非常容易。但是,葉飛胸部的那顆子彈受條件限制無法取出,在其體內停留66年,直到他去世才從骨灰中取出。

第三次遇險:敵人的誘捕

1934年3月,正在福安的葉飛突然接到福州中心市委代理書記陳之樞的電報,要他立即動身回福州。葉飛當即乘船到福州附近的三都澳,先到黨的一個地下交通站——百克醫院住下。他告訴百克醫院的負責人、中共地下黨員丁立山說,次日要到福州見陳之樞並彙報工作。

熟悉福州敵情的丁立山大吃一驚,他連忙對葉飛說:“你怎麼能相信陳之樞呢?他現在叛變了!福州正到處抓人!”

說起陳之樞,葉飛對他實在是太熟悉了。葉飛擔任福建省團委書記時,陳任福州市團委書記。1930年7月,陳之樞和葉飛一起被捕並被投入廈門死牢,當時陳的表現還不錯。出獄後,葉飛轉任福州團中心市委書記,陳任組織部長。陳的工作能力相當強,葉飛對他的印象也非常好,但是萬萬沒有想到他會叛變,更沒有想到他會設陷阱害他。

看到葉飛滿臉吃驚的樣子,丁立山進一步把陳之樞叛變的詳細經過都告訴了葉飛。原來陳之樞在蔡廷鍇發動“福建事變”後就暴露了身份。在蔣介石的中央軍鎮壓了“福建事變”後,軍統特務也大批進駐福州,首先把暴露身份的陳之樞逮捕。不到兩個小時,陳之樞什麼都招了。福州市的黨團組織也因此遭到徹底破壞。葉飛因在閩東巡視工作,倖免於難。特務們不甘心,就讓陳之樞以中共福州市委的名義給葉飛拍了封電報,讓他到福州彙報工作。

特務們滿以為這次會釣到一條大魚,沒料到百克醫院的丁立山早就對此瞭解得一清二楚,凡是經過三都澳到福州的同志都會得到他的提醒。

葉飛聽了丁立山的解釋,這才恍然大悟。為了防止其他同志上當,他連夜返回福安,將陳之樞叛變的消息通知了福州中心市委所屬的各個縣委,將陳之樞叛變給我黨造成的損失降低到最低點。

第四次遇險:絕處逢生

1946年12月,國民黨軍隊重兵進攻蘇北。山東野戰軍決心南下迎敵,準備消滅宿遷以北的敵整編第69師。由於山野剛組建不久,各縱隊間還缺乏配合,指揮機關缺乏大戰經驗,個別指揮員缺乏責任感,險些讓包括葉飛在內的山野第一縱隊一萬餘人被敵人殲滅。

16日中午,山野司令部作出殲滅69師的總攻部署。一縱擔任向敵縱深穿插,分割敵69師和11師的任務。傍晚,葉飛率一縱在夜幕的掩護下深入敵軍縱深,控制了一塊長約六七公里,寬約一二公里的三角地帶。一縱雖然在敵人心臟楔入一顆釘子,自己也遭到敵人的南北夾擊。

17日上午,敵軍猛攻一縱的友鄰部隊某師陣地。該師抵抗不住,於中午放棄陣地。但遲至下午一點,跟隨該師前進的山野前指的一位負責人才將這一情況通知葉飛,並要求一縱也隨後撤退。葉飛當即回答說,一縱處在敵人縱深處,四周都是開闊地,敵之第11師已經用飛機、大炮封鎖了一縱的退路,自己實在無法完成指揮大部隊在大白天撤退的任務,並請這位負責人到一縱來指揮撤退。該同志卻說:“敵人封鎖得很厲害,帶一個警衛班也進不來。”葉飛反問道:“既然一個班也不能通過,一個縱隊怎麼能通過敵人的封鎖圈呢?”葉飛建議等天黑以後,再見機突圍。沒料到該同志竟然不耐煩地丟下一句“你們撤不撤我不管了”,就掛斷了電話。

開國上將葉飛的五次遇險

◆葉飛抗戰勝利後留影。

聞聽此言,葉飛和身邊的其他縱隊領導當即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作為上級領導,怎麼能丟下一縱一萬多兄弟不管呢?葉飛也是急性子,當即把電話摔到地上。不一會兒,葉飛就冷靜下來,開始部署突圍計劃。他先以一縱第7團堅守抵擋11師的正面進攻,並要求該團必須堅守陣地四小時,其他部隊除派出部分警戒分隊外,一律躺在戰壕睡覺,養精蓄銳,準備傍晚突圍。葉飛向各旅領導表示:“生死存亡,在此一舉。”

敵第11師是國民黨軍隊五大王牌主力之一,裝備精良,訓練有素,作戰凶悍。我軍僅有一個團與之抗擊。一個營打光了,第二個營上;第二個營打光了,第三個營上。

到了下午三點半,離突圍還有兩個小時,眼看第三個營也快拼光了。在這千鈞一髮之時,葉飛當機立斷,改變計劃,命令所有部隊排成連方隊,端起刺刀,向敵發起反衝鋒。一縱將士個個抱著必死決心,如猛虎下山般衝向敵人,當即把南面的11師殺得七零八落。北面的69師一看形勢不妙,奪路南逃,竟然慌不擇路地從一縱指揮所旁邊撤退。由於主力都追擊11師去了,葉飛當即組織警衛人員、機關幹部、後勤人員、民工等向69師發起攻擊;同時命令主力停止追擊11師,迂迴反擊第69師。

一縱的反衝擊,不僅使自己絕處逢生,也使整個戰局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山野其他部隊也紛紛出擊,最終全殲第69師,這就是著名的宿北戰役。

第五次遇險:雨季裡的突圍

1947年6月,國民黨集結重兵圍攻我沂蒙山區,華東野戰軍決定由葉飛、陳士榘分率左右兩個兵團,進擊魯南、魯西,爭取在消滅各自當前之敵後,再對進攻我根據地中心區域之敵軍形成南北夾擊之勢,力爭消滅其中一部。不料天公不作美,趕上雨季,洪水氾濫,右兵團沒能按預期計劃消滅當面之敵。已經打到魯南棗莊一帶的左兵團反而成為一支深入敵後的孤軍。

左兵團由一、四兩個縱隊組成,均為華東野戰軍的主力部隊,特別是一縱從宿北戰役到孟良崮戰役一直都在唱主角,是消滅號稱國民黨軍隊五大王牌主力之一的整編74師的功臣。敵人對其又怕又恨。左兵團深入魯南後,敵人迅速糾集五個整編師將其團團圍住,另有三個整編師陸續增援。

蔣介石得知圍住了我軍兩個主力縱隊後,親自指揮對左兵團的圍追堵截,要為74師報仇。敵軍在電話中把我一、四縱隊分別稱為“麵包”、“西瓜”。狂妄的敵軍將領向蔣介石保證,這次“麵包”和“西瓜”吃定了。

左兵團被圍,陳毅和粟裕等華東野戰軍領導也為其處境焦慮萬分。他們一面建議左兵團東返沂蒙山區,一面指示葉飛“一切機斷處理,爭取勝利轉移為要”。

開國上將葉飛的五次遇險

◆1947年3月留影,左起:葉飛、喬信民、譚啟龍、湯光恢。

葉飛分析了周圍的敵情:敵人在南北兩個方向駐有重兵;東北方向敵人力量薄弱,跨過沂河就可返回沂蒙山了,但是時值山洪爆發,沂河猛漲,又無渡橋,弄不好會全軍覆沒;而根據我軍掌握的情報來看,敵人的主要意圖是防止我軍東返沂蒙山區;西面敵軍也正在沿津浦線頻頻調動,但還未形成完全集中。

葉飛考慮再三,最後決定採取聲東擊西戰術,向西突圍,爭取越過津浦線,跨過獨山湖,與魯西南的右兵團會合。四縱隊司令員陶勇非常擁護葉飛的決定,並派四縱第10師擔任向東佯動任務。

7月24日,第10師依計而行,大張旗鼓向東進軍,和敵人展開激戰。敵人果然上當,紛紛向東追擊。接著,葉飛率左兵團主力冒著傾盆大雨向西突圍。直到次日,敵人才發現上當。為消滅我軍主力,敵人索性撇下10師不管,調頭向西追趕我軍。

7月28日晚,左兵團跨越津浦鐵路,進入獨山湖水網地帶。由於周圍七八十里皆是水鄉,又無隱蔽物,部隊暴露無遺,任憑敵機掃射。地主反動武裝也乘機向我軍放冷槍。部隊在水鄉里行軍,又冷又餓,極度疲勞,許多人走著走著就累倒在泥地裡,一些同志則不幸被洪水沖走,而敵人三個整編師的追軍越逼越近。正在這時,葉飛和兵團其他領導簽署了“緊急動員令”,對部隊進行緊急動員,要求“共產黨員更應該帶頭起模範作用。”

在兵團領導的動員下,部隊士氣一下子高漲起來,加快了行軍步伐。到8月1日,左兵團冒著敵機的輪番掃射,擺脫敵人的圍追堵截,渡過多條河流,最終和右兵團勝利會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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