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服水母襲擊洋流乾擾 4個運城人成功橫渡馬六甲海峽

洋流 水母 劉麗 游泳 山西新聞網 2017-04-08
克服水母襲擊洋流乾擾 4個運城人成功橫渡馬六甲海峽

團隊領獎(從左到右依次為劉麗、王智紅、王水亮、史保根)。

克服水母襲擊洋流乾擾 4個運城人成功橫渡馬六甲海峽

王智紅(左)、劉麗在沙灘上合影。

橫渡馬六甲海峽是一項國際性游泳賽事,從2015年開始,每年一屆。在剛剛結束的第三屆橫渡比賽中,有中國、日本、新加坡、德國等10多個國家和地區共420多人蔘賽,其中,我國有20多個省300多人蔘賽。

在參賽的300人中,有4個人來自我省運城。他們都不是職業選手,各自有各自的工作。他們在3月25日舉辦的第三屆馬六甲海峽檳城橫渡比賽中全部成功到達終點,其中3名女隊員均進入了女子組前十名。這一成績,刷新了該賽事的全省紀錄。

水母、洋流、暗礁、孤獨……4月3日,勝利歸來的運城籍隊員王水亮、劉麗、王智紅、史保根四人,講述了他們在異國他鄉的拼搏故事。

疼 水母像軟泥一樣吸在臉上

王水亮,名字很響亮,其實是個姑娘家。記者見到這個獲得女子組第四名好成績的泳壇高手時,她脖子上有一塊深褐色的傷疤。“這就是水母蜇傷的,現在都結疤了,好多了,原來臉上的更嚴重呢。”她說。

王水亮說,他們四人是去年年底報的名,在幾個月的準備工作中,他們也知道可能會在海中遇到水母,但在下海之前,王水亮還從來沒見過真正的水母。她遊了幾百米就發現一些透明的、圓圓的東西在水裡漂著,她很好奇,還仔細觀察了幾眼。遊了一段又發現一隻,忽然她想起那就是資料中所講的會蜇傷人的水母。反應過來後,她再也不敢靠近了,遇到就使勁划水離開。

當她游到1000米左右時,忽然感覺脖子像被衣領磨破了皮一樣,被海水浸得刺疼。她邊遊邊尋思著,又遊了幾百米,忽然感覺有個軟膩膩的東西,像軟泥一樣吸到了臉上。“當時馬上就感覺到疼,和燙傷的感覺差不多。而且水母貼得可緊呢,讓我一陣陣地抽著疼。我下意識地用手從臉上摳起那個東西,甩到了水裡。那時才真正意識到被水母蜇傷了。”王水亮說。

馬六甲海峽直線距離最少也有六七公里,這才遊了兩公里,不甘心就此退出比賽的王水亮忍著疼痛,邊祈禱“不要再次被蜇”邊繼續往前遊。

途中,一名男選手慢慢超過王水亮,超出10米左右時,王水亮聽到一聲尖叫:“我被水母蜇了!”王水亮大聲迴應一句:“我早就被水母蜇過了!”

除了劉麗,王智紅、史保根兩人也不同程度被水母蜇傷。史保根說,大賽主辦方賽前稱用船對水母進行了打撈,但從他們的經歷來看,打撈工作並不徹底。

比賽過程中,有選手因蜇傷而上了保障船,但運城的四位選手一直堅持到橫渡成功,才讓工作人員用白醋噴了下傷口,算是做了治療。水母蜇傷,一般的處理辦法是先用海水清洗再用白醋噴,他們一路在海水中浸泡過來,也算沒有耽擱治療。

四人中王水亮第一個到達終點,女子第四的成績讓她大喜過望,接受採訪時,依然喜形於色。“說實話,當時太興奮了,根本就沒顧上疼,站在終點的沙灘上,覺得被水母蜇傷都是一種榮耀,就像別人說的‘傷疤是戰士的勳章’,對,就是那樣的感覺。”她說。

蒙 遊了20分鐘還在原地打轉

在一些靈異小說中,會提到“鬼打牆”這個詞,意思是說人走了好久卻還在原地打轉。橫渡馬六甲海峽中,他們四人也遇到了“鬼打牆”——洋流。

遇到洋流的時候,四人中最快的王水亮離岸邊只有五六百米了,她已經可以清楚地看到對面的人。

按照原來的節奏繼續遊了一段時間,王水亮感覺有點不對勁,好像沒有往前走。她以為自己遊的時間長了有了幻覺,便以身後一個旗杆狀的東西為參照物又遊了五六分鐘,這下確定了,雖然她一直在划水,但的確仍舊在原地打轉。

“我在那打轉,邊上過來一艘外國船,我大喊遇到洋流了,語言不通的他們以為我要問方向,就指了指對面走了。一會兒又過來一艘船,我又喊了一次,船上的人又指了指方向走了。在那兒折騰了二十多分鐘,我簡直都要哭了。”王水亮說。

最終,橫下一條心的王水亮鼓足最後的體力,將原來的蛙泳姿勢改成了自由泳,兩條腿拼命地往下拍水,再以50米衝刺的力道一口氣朝前衝去。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終於衝過了洋流乾擾區。

劉麗同樣也遇到了洋流,她的感受可以用“絕望”兩字來概括。她說:“你知道嗎?在那周圍都不見人的大海里,不管你怎麼遊都不走,一直就在原地,我簡直都絕望了。我們以前只是聽說洋流,說離終點只有兩三百米愣是遊了一兩個小時也過不去的,但我從來沒有接觸過,思想中根本沒有這個概念。”

四人中的領隊史保根解釋道,雖然洋流從表面上看不到也感覺不到,但的確是在流,如果你的速度不能大過洋流的話,就只能原地打轉甚至往後退了。還好,準備充足的他們採取了相同的辦法:改成自由泳,增加相對速度,最終衝出了洋流乾擾區。

值 一句鼓勵讓陌生小夥沒放棄

劉麗說,在歷經三個多小時的努力,終於踏上對面的沙灘時,也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橫渡成功了,“就像做夢一樣。”

她是在其他三人“蠱惑”下而報名的,比賽已經開始了,別人都跳入海中向對岸遊的時候,她還站在岸邊猶豫到底下水還是不下水。最終,她咬著牙下了海。

但是,她始終覺得不對勁,海水黑乎乎看不到底,很嚇人,鹹澀的海水更是浸得舌頭、嘴脣發麻,更嚴重的是她極度緊張,導致心慌動作變形,體力急劇流失,根本沒了平常游泳的瀟灑自如。

撐到2000米的時候,她再也撐不下去了,準備放棄比賽登上保障船。“我抬頭看看,發現身邊根本沒人也沒船,最近的船都在兩三千米之外,而人只能看見一個個小小的黃點,那是選手身後拖著的保障安全的漂包。”劉麗說,“當時我真是欲哭無淚啊,四百多名選手進了海,就像一把芝麻撒在地裡,誰也找不見誰,就算是我喊別人也可能聽不見。”

只能靠自己了。意識到這一點後,劉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慢慢調整呼吸,將動作拉長放緩。她邊調整邊在心中默唸“劉麗,加油!劉麗,加油!”給自己鼓勁。終於,她恢復了正常,慢慢向前趕去。

這時,兩個多月每天至少2000米的拉練顯出了效果,前抑後揚的她沿著最佳路線,竟然衝到了第一集團。接近終點時,等候在沙灘上的王水亮大喊:“還有名次,快,加油!”劉麗拼盡最後的力氣往前衝刺,絲毫沒有顧及淺水區水底尖利的暗礁早已把泳衣劃破。事後才發現腿上腳上被劃了幾十條口子,肉都翻露了出來。

第九名,3小時11分48秒,這是一個連劉麗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好成績。

12分鐘後,王智紅也到達終點,第十名!

至此,來自山西水利職業技術學院冬泳隊的三名女將,不僅全部橫渡成功,而且還殺入前十名。

為了團體榮譽,史保根將三名女將的隨身物品放在自己身上賽完全程,再加上男選手們整體實力強大,他沒有衝進前十名,但同樣橫渡成功。

整個團隊全部橫渡成功,三人取得名次,這樣的驕人戰績甚至還額外給山西水院女子冬泳隊贏回了一個最佳組織獎。

沙灘上,王智紅和劉麗拉起事先準備的國旗,興奮地在沙灘上留影。王智紅說:“到了馬六甲海峽,我們的稱呼都成了‘中國人’。我倆拉著國旗,心中很激動,是從來沒有的那種感覺。”

橫渡馬六甲海峽,除了感受到代表國家的自豪,王智紅還收穫了陌生人之間的友情。離終點還有幾千米的時候,正在划水的王智紅碰到了一個湖北孝感的小夥子。那小夥子體力有點透支,準備放棄。王智紅鼓勵了他兩句,那小夥說:“美女,你擁抱一下給我點力量吧!”王智紅對他說:“我們不能浪費體力,咱們好好遊,游到終點了我就擁抱你。”於是兩人互相鼓勵著往對面游去。到了對面,踏上實實在在的沙灘,兩人激動地相互擁抱。小夥子感激地說:“要不是碰上你,我肯定放棄了。”

回到運城,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馬六甲海峽的經歷瞬間讓四人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

王水亮說她上班第一天還忍不住逮住一個同事講橫渡的感覺,當事情傳開,蜂擁而來的同事、朋友、親戚讓她有點“吃不消”。“現在我都開始躲了,人太多了,問題太多了,我講得現在嗓子都啞了。”她笑嘻嘻地說。

本報記者 胡增春 通訊員 陳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