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紀玉良和宋寶羅

戲曲 京劇 梅蘭芳 奚嘯伯 梨園雜志 梨園雜志 2017-09-05

蘇少卿

蘇少卿(1890-1971),徐州人。票界名宿、戲劇評論家。字相辰,藝名寄生。自幼喜愛京劇,曾發表過大量有關京劇、崑曲等戲曲劇種的文章。蘇少卿對全國名伶名票在藝術上的得與失,大都進行過評論,實為伶人知音。他主編過《戲劇半月刊》、《大戲考》、《袖珍戲考》等。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應上海人民廣播電臺之約,長期主持廣播京劇講座,為傳揚京劇藝術做了大量工作。1956年經梅蘭芳介紹至北京中國戲曲學校任教,為培養新一代藝術人才勤奮耕耘。

今夏滬上各戲園,因為感到名角的不易對付。故常把默默無聞的北方伶人聘來,以為過渡,不過其中亦有藝術尚覺可觀,像天蟾舞臺的宋寶羅和黃金的紀玉良,雖然是初出茅廬,但因嗓子好,機緣好,卻亦算大紅了。這真所謂“後生可畏,焉知來者之不如今也。”

談紀玉良和宋寶羅

紀玉良之《游龍戲鳳》

紀玉良的戲較為多聽,記得去年李玉茹來時,紀僅懸三牌,那時他的唱做的確不太高明,可是今夏跟鄭冰如來時,我看過他的《空城計》,首場念雙引子,雖不深沉,而甜潤可聽,城樓慢板及二六,均尚工穩,這真所謂士別三日,便當刮目相看了。後來郭春陽因故輟演,一時無人代皰,黃金當局就請紀代,第一夜的雙姣奇緣,唱時賣力,臺下彩聲雷動,以一三牌角兒,連升三級,驟挑大樑,竟能對付過去,可見雖不免倖進,卻亦難得呢,而且那晚戲單及報上所刊印的法門寺,仍是由郭主演趙廉不及抽換,照例臨時易角,觀眾必定起鬨,但那晚非但觀眾無話說,而且更拍掌歡迎,人緣之佳,誠可謂天與人歸了。不過玉良因年紀尚輕,工夫未純,故尖團字以及歸音,仍有含混之弊,而且靠把戲不會動,其作風非馬非餘,是為缺點,紀的嗓音高寬低三部音均能對付,扮相欠秀,做表有欠圓到之處,說白則頗似馬溫如,在後起鬚生中,玉良可稱有望之才,望此後多隨老伶工請益,厲練功深,則他日當可與奚嘯伯、楊寶森逐鹿中原也。

談紀玉良和宋寶羅

宋寶羅之《哭秦庭》

宋寶羅,系故都名伶李洪春之徒,藝兼劉(鴻聲跛子)派,故在天蟾所貼以《轅門斬子》、《斬黃袍》、《武鄉侯》、《託兆碰碑》、《衣帶詔》等為多,惟其戲路太雜,如汪派之《取成都》、汪笑儂之《哭祖廟》,高慶奎之《哭秦庭》等亦能露演,上海之中等聽戲人頗驚宋能戲之多,而趨之若鶩,但依愚見宋應專工一路,據聞宋因其夫人新亡,大受刺激,故嗓子頓成高亢之音,故一聲倒板,輒能聲震天蟾滿堂,天賦確美,惜韻味不足,運腔不佳,正如紅燉蹄膀雖肥膩誘人饞吻,而火候不足,品味終嫌不盡美也,宋扮相頗好,表情平平,惟上海普通人均取其嗓子響亮,故臨別貼哭秦庭一劇,竟上下客滿,天蟾之大,素為名伶所畏,但宋之賣座盛況,竟能如此,宋誠可以自豪,然亦刻下上海畸形發展,人數多而購買力強之故,時勢造英雄,如水之沛然,宋莫之能御也。病者請醫,常有諺雲“寧請時醫,不請名醫”,宋寶羅即今之謂時醫也,時哉,時哉!

(《上海生活》1941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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