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4日的悼念活動,烈士家屬陷入極度悲痛中,在旁人的攙扶下前行。
4月4日,人們懷著無比沉痛的心情道別英魂。
4日上午的西昌,雲幕低垂,舉城哀悼,10點40分許,四川涼山木裡森林火災犧牲烈士悼念活動在西昌火把廣場舉行。遺像幕牆兩側“對黨忠誠 獻身使命 赤子丹心昭日月”“竭誠為民 赴湯蹈火 英雄肝膽映山河”的巨幅輓聯,訴說著人們對烈士的褒揚。按照計劃,山東籍烈士的骨灰將於4月5日下午返回故鄉。
文/片 齊魯晚報記者 邱明
發自西昌
火把廣場上
瀰漫著無盡的悲傷
4日早上7點,川南的天空才矇矇亮,已有許多當地群眾趕到火把廣場準備參加悼念活動。這個原本用來舉行火把節等傳統活動的廣場,當天聚集起無盡悲傷。
懸掛著30位烈士遺像的幕牆上,從左向右,康榮臻、張帥、趙永一、徐鵬龍、張成朋等五位山東籍烈士的遺像依次位列其中。
火把廣場入口處的雄鷹鵰塑,是西昌地標之一。當地群眾心中,雄鷹代表著正義、勇猛。一位身著民族服飾的彝族老人說,這些烈士像廣場雕塑上的雄鷹一樣英勇。
51歲的西昌市民徐正瓊手捧金黃菊花,不到7點半就趕到了廣場。“每天都掉眼淚,就像失去自己的孩子一樣,忍不住地想,今天必須過來送送烈士。”徐正瓊的孩子與烈士張浩是初中同學,聽到張浩犧牲的消息,兩家人都陷入悲痛。
西昌市人民政府決定,2019年4月4日為哀悼日,全市範圍停止一切公共娛樂活動。當天的西昌市、木裡縣的政府機關、企事業單位舉行了降半旗儀式,向在撲救木裡森林火災中犧牲的30位英雄誌哀。
西昌城區沿街店鋪門楹上的電子屏,滾動播發著向烈士致敬、願英雄一路走好的語句。不少出租車在後視鏡上綁著一條黃絲帶,免費接送前往參加悼念活動的市民。廣場周圍的道路排滿了不斷趕來的市民,他們焦急而又耐心地排隊等待進場送別烈士最後一程。
火場歸來痛別戰友
拍照片時蹲地痛哭
在火把廣場悼念的人群中,有剛從木裡火場歸來的烈士生前戰友、同事,火焰藍的消防制服遮蓋不住他們失去戰友的痛苦。
向烈士遺像敬禮時,那些曾經跟烈士掰過手腕、拍過肩膀的大手,還殘存著奮戰火場的印記。與烈士告別之後,他們將完成烈士未了的志願。
“輓聯上的詞句他們看不到了,這麼多的人為他們悲痛,我們應該替他們記住。”主會場兩側擺放著社會各界向烈士敬獻的花圈,消防報道員周振生用相機一一拍下。或許是輓聯上的一句話語激起了心中壓制不住的悲傷,拍著拍著他蹲地痛哭。
與五位山東籍烈士同年入伍的周振生,對犧牲的戰友很熟悉。消防部隊轉隸退出現役後,他們又一同留任。從戰友到同事,朝夕相處的兄弟在撲火戰線上被火魔無情吞噬,他怎能不痛徹心扉。看到蹲在花圈前痛哭的周振生,周圍的人想上前勸慰,又怕勸著勸著自己跟著忍不住落淚,索性任由他用淚水釋放心裡的痛。
駐守西昌的多支友鄰部隊官兵,也趕來送別曾經的戰友。他們與犧牲的消防烈士有著對軍營生活同樣的熱愛,最能體會為使命生死不顧的毅然。
悼念活動主要進程結束後,伴隨著低沉哀婉的樂曲,參加悼念的人們依次向烈士牆獻上手中的鮮花,或深鞠一躬,或敬上軍禮向烈士告別。十幾名消防烈士生前所在原部隊的退伍老兵,列隊站在主通道一側,向離去的人們注目答謝。
壓抑著淚水
想要堅強
從各地趕至西昌的烈士家屬也參加了火把廣場上的悼念活動。烈士遺像牆上的面孔大多數從入伍後就沒回到過親人身邊,如今他們以這樣一種讓人無法接受的形式相見,讓參加悼念的人們心痛不已。
更痛的是烈士家屬,他們有的癱坐在凳子上無聲卻淚流滿面；有的看著牆上的照片,撕心裂肺呼喊孩子；還有的一再壓抑止不住的淚水,使勁地想要更堅強一些。
大部分烈士將由親屬護送回家安葬。按照計劃,幾位山東籍烈士的骨灰將在親屬的陪伴下乘機於4月5日下午返回故鄉,並將在濟南、臨沂機場舉行迎接烈士迴歸儀式。
烈士家屬接待處通往西昌機場的路上,要經過烈士生前所在中隊營房。那棟三層的營房見證了烈士在這裡度過的短暫而光榮的時光,營房上的“赴湯蹈火 竭誠為民”標語,印證了烈士們的誓言。
營門外的梅花開得火紅。遙對營房是海拔3700多米的犛牛山,高聳入雲的山尖背陰處還有斑駁積雪。這片讓烈士為之獻出生命的第二故鄉,一定會記得異鄉烈士在這裡留下的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