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江邊清淤挖坑,裡面爬滿怪蛇,有高人路過說:底下有寶物'

小說 耿直 苗僑偉 四川 每天讀點故事 2019-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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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江邊清淤挖坑,裡面爬滿怪蛇,有高人路過說:底下有寶物

每天讀點故事APP簽約作者:張惜辰

民國時軍閥混戰,成都府雖處內陸,老百姓也是朝不保夕,食不果腹。

那年月為了混口吃食,不少人都要走碼頭跑江湖,進了江湖就是江湖客,江湖客有江湖客的規矩,江湖客有江湖客的團體。在四川就有江湖團體哥老會,哥老會的成員,一概稱作袍哥。

袍哥之中,有不少身負絕技的草莽異人,雷三就是其中之一。雷三使一把駁殼槍,手腕上刺只獨眼的老鷹,但凡舉槍出手,說要打你右耳,子彈絕不奔往屁股。這眼神和利落勁兒,活脫脫一隻捕食的蒼鷹,所以江湖人也叫雷三作鷹三爺。

鷹三爺是個狠角色,做的都是刀頭舔血的勾當,劫鏢殺人,放火綁票。聽說有次盜了大帥府的金條。

但這鷹三爺惡則惡矣,卻惡得有規矩,尋常百姓的糧,他不搶,抓藥救命的錢,他不盜。遇上押鏢的鏢師護衛,凡說是家裡長子,得養活一家老小,他一概槍下留人,還分出一份兒賊贓,放人遠走高飛。

按早年間的說法,這叫盜亦有道。鷹三爺算是個俠盜,可俠盜也是人,也得吃喝拉撒,也得事事花錢。

話說那年入夏以來,鷹三爺已有半個月沒開張,刀口錢來得快去得也快,眼看錢囊漸空,鷹三爺只好在駟馬橋找個大茶館兒,點杯蓋碗花毛峰“聽路”。

“聽路”是江湖黑話,說白了就是聽茶客們聊天,從聊天中尋摸有用訊息,找到下一趟的活路。

您可別覺得這事兒沒譜,各位想,早年間的茶館兒是什麼地方——那可是個英雄地。三教九流,黑白兩道都在茶館兒擺龍門陣,但凡你有心留意,善辨真假,一句話就能讓你發了橫財。

鷹三爺靠著“聽路”做過不少大活兒,但那天怕是“雨打黃梅頭——倒了黴”,聽了一晌午,也沒聽出個所以然。鷹三爺心裡悻悻,正要甩手走人,冷不防茶館兒外鑽進來一個人,這人身材魁梧,赤裸上身,一身腱子肉亮如黃銅。

鷹三爺當然認識來人,進門的是他的把兄弟王黑虎,黑虎走江湖不像三爺靠的是巧勁兒,他憑得是爹媽給的一股蠻力,兩頭驢拉的大車,黑虎把車尾巴一拽,愣是讓它走不動半步。

“響得盡是窮雷,今日莫得擺金。”鷹三爺懶洋洋給黑虎一招手,嘴裡吐得都是江湖黑話,窮雷意思是無用的消息,擺金說的是下雨。鷹三爺的意思是,今兒這茶館兒裡,茶客都在胡謅吹水,光打雷不下雨,怕是今天又要空手而回。

黑虎聽了三爺的話,坐到三爺近前來,眼珠子一轉,貼著三爺耳朵說了句,“三哥,此處不擺金,自有落雨處,老七借你兩盞燈,給他照條路。”

“路阿七?”鷹三爺眉頭一皺,“他走絕戶路,發的是死人財,我這對招子,亮不了他的天!”

“三哥,都是自家兄弟,何苦水火不容。”黑虎把頭一搖,沒等三爺答話,攥著三爺的手把他拉出了茶館,兩人匆匆忙走過駟馬橋,尋了個僻靜的巷子,黑虎這才把話跟三爺說了個分明。

原來他們口中的路阿七,也曾是三爺的發小兄弟,道上人都知道,鷹三爺、路阿七、王黑虎向來秤不離砣,砣不離秤。

想當初三個人都是討口的小乞丐,正遇到年景不好,成都府鬧饑荒,三個少年近乎餓死在街邊,得虧鷹三爺腦子靈,摸進一個富戶家裡,偷出一隻白水雞,這才讓三個人活了命。

不過為了這隻雞,鷹三爺結結實實捱了三馬鞭,鞭傷留下的疤,如今都還貼在三爺背上。

看到這裡,各位肯定要問,既是生死之交,鷹三爺說起路阿七,怎會滿臉不痛快呢?其實說來也簡單,三個人原本搭手討生活,但路阿七卻不知從何處學了手分金定穴、挖墳掘墓的盜墓伎倆。

先前說了,鷹三爺是個俠盜,“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中國人講究死者為大,活人的錢拿了也就罷了,可挖人祖墳,毀墓開棺,是辱沒先人,喪盡陰德的事兒。鷹三爺對此當然不屑,於是和路阿七分道揚鑣,直至今日才從黑虎嘴裡聽到他的消息。

“黑虎,”鷹三爺梗著脖子,“莫怪哥老倌沒給你說分明,你也曉得三哥的脾氣,我這輩子就圖個名聲。你要給他牽這根線,往後我們也不做兄弟!”

“三哥,你放一萬個心,不是盜墓!”黑虎拍著胸脯,給三爺打包票,“做兄弟講一個耿直,我黑虎就是出門就吃黑槍子兒,也不敢坑你三哥!”

“老七的活兒,不是盜墓,還能是撒子?”

“這回是取寶。”

“取寶?”

黑虎沒有說謊,這次路阿七找上鷹三爺,還真不是盜墓,而是取寶。

這取寶的前因要從三日前說起,話說三天以前,都江堰一幫鄉民在岷江邊清淤,卻在河灘邊挖出個深不見底的大坑,這坑有一丈見方,坑中爬滿了手腕粗細的草蛇。

有云遊的老道士路過江邊,就對鄉民們說:“蛇為小龍,龍盤寶地,這地方必有寶物出土,只是這寶物有靈,福分淺的人消受不起。”

老道士說完話,轉過頭飄然而去,剩下一群鄉民喜不自禁,要說人都是怪,話只揀順耳的聽,都知道有寶物出土,卻沒聽見不是誰都消受得起。

當天夜裡,鄉民們就在坑裡倒上火油,把坑裡的草蛇燒了個一乾二淨。焚燒群蛇的焦臭未散,幾個膽兒肥的年輕人,就綁著繩子入了坑。可誰都沒想到,這幾個小年輕進了蛇坑,就再也沒能出來。

這變故一出來,鄉民們都慌了神,覺得強取寶物,一定觸怒了鬼神,所以眾人再也不敢上前半步,火急火燎壘了幾個土墩,把蛇坑圍了起來,然後抄起掘坑的農具溜之大吉。

原本這事兒就這麼過了,兵荒馬亂的年月,大帥督軍們都忙著搶地盤,誰也沒空管這沒頭沒腦的怪事兒。可是無巧不成書,蛇坑埋寶的故事,偏偏傳到了路阿七的耳朵裡,俗話說“賊不走空”,路阿七賊心一起,所以才有了古怪離奇的下文。

話說回到鷹三爺和王黑虎,黑虎向來老實,他的話鷹三爺還是能聽進去八分,所以兩人當即去街邊吃了碗抄手填肚子,然後馬不停蹄朝著都江堰趕。

到地方的時候,天色已近黃昏,夕陽把整個岷江染成了暗金色。

岷江邊的一個土墩旁,立著頭裹白巾的路阿七,他一眼就看見王黑虎帶著三爺朝他走來,於是忙迎上去給鷹三爺問安,“我的三哥,綠水圍著青山轉,兄弟總要再照面,有了哥老倌的天上燈,我老七才能不翻船。”

話一說完,路阿七抬手要給三爺作揖。可鷹三爺不搭理他,一個人走到江邊,背過身子點了根葉子菸,三爺只顧著噗嗤噗嗤抽菸,也不給路阿七一個正臉。

“老七,三哥是累了,你別見氣。”黑虎忙打圓場。

“那不能見氣!”路阿七一笑,“三哥今日能來,就是給了老七臉!”

“那你狗日的還不跟三哥說,這坑裡有啥子寶貝。”黑虎衝路阿七眨眨眼。

路阿七心領神會,對著鷹三爺的背影一拱手,“都是自家兄弟,我就開門見山,這坑裡的東西不尋常,是當年大西王張獻忠留下的寶物。”

聽到張獻忠三個字,悶頭抽菸的鷹三爺不免心頭一顫。大西王張獻忠,蜀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相傳明朝末年,混世魔王張獻忠率大軍入蜀,幾乎把蜀人屠戮殆盡,而他搜刮來的金銀珍寶,卻又在戰敗後無跡可尋。

“當真是張獻忠?”三爺轉過頭問,“你從哪兒聽來的消息?”

“買主給的消息,”路阿七回答,“這位買主還說,要取這件寶貝,必須得三哥出馬。事成之後,酬金四萬個袁大頭,三哥您單取兩萬,我跟黑虎一人一萬。這趟買賣做成了,以後就是吃香喝辣,再也不需涉足這水陸碼頭。”

“這位買主倒是闊氣,”鷹三爺把鼻子一吸,“既然有寶,他就不怕我反他的水?”

“這水三哥反不了,”路阿七神祕一笑,“那東西只在他手上是寶物,在咱們哥兒幾個手裡,也就一堆爛鐵的價。”

“看來買主還是個能人,”鷹三爺把眉毛一揚,“他是什麼來路?”

“三哥,這我可不能說,”路阿七一撇嘴,“賊有賊路,官有官道,人家說了不留姓名,老七我不能壞了規矩。”

“而今你倒是懂規矩了……”鷹三爺鼻子冷哼一聲,把手裡葉子菸一甩,就要去翻鄉民壘起的土墩。他身後的路阿七看他一動,趕緊抬手把他拉住。

“不是要取寶?”鷹三爺發問。

“現在取不得。”路阿七回答。

“怎麼取不得?”鷹三爺又問。

路阿七也不答話,左腳踩地騰身而起,從兩米高的土墩一躍而過——這招數叫雲裡飛,諸位別看路阿七幹得是見不得光的買賣,但他這身功夫卻是貨真價實。

當然,三爺和黑虎也不是等閒之輩,見他先動了身,二人也立馬追上前去。

過了土墩,三人就站在那要命的深坑前,其實這深坑毫不起眼,四四方方,像個鄉間常見的蓄水池,焚燒過的蛇屍被太陽暴晒,散發出一股奇異的惡臭,某種黑色的氣體在坑內繚繞,讓人難以把大坑的深淺看個分明。

“煞氣?”鷹三爺看著坑裡的黑氣,眉頭往上皺了皺。三爺跑了這麼多年江湖,也算是見多識廣。煞氣他當然見過,這東西常出現於深山或者古墓,其色深黑,氣如腐屍,老輩江湖人迷信,說這是陰間的鬼氣。但放到現在來看,或許就是種不常見的瘴氣。

“三哥好眼力,就是煞氣。”路阿七點點頭,從懷中取出一隻巴掌大小的耗子。

這種耗子不是凡品,諢名叫做鼠天官,舊時古墓中多有毒霧屍氣,所以盜墓者都要準備一隻鼠天官,天官開路,開棺發財。

如果耗子在前沒有異樣,就是該你發財,但如果鼠天官一進古墓就兩腿一伸,嗚呼哀哉,那盜墓人就會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卻說路阿七從懷裡取出了鼠天官,像擲石頭一般丟進了深坑,那隻大耗子一入深坑,立即被煞氣包裹身體,黑霧鑽進七竅,碩鼠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哀嚎,然後全身就被煞氣融化,化為了一攤膿血。

先前那些鄉民不知道煞氣的厲害,最後也是遭了這種死法,連一根骨頭都沒剩下。

“真的凶,怕只能等月光把煞氣照散,咱們才能下去取寶。”路阿七朝著黑虎和三爺搖頭。

三爺當然知道煞氣的厲害,嘴裡也沒說話,只是找了個土墩靠著,閉目開始養神,一來是不想跟路阿七說話,二來是走了半天路,確實有些疲倦。所以不知不覺間,三爺就睡著了。

覺才睡到一半,三爺耳邊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刀口上討食的人,熟睡也有三分醒。

三爺當即被腳步聲驚動,一邊伸手按緊腰上的駁殼槍,一邊虛著眼看著前方,此時三爺眼前的景象有些古怪,黑虎和路阿七已經不見蹤影,只有一個穿灰色長衫的老道士向他走來。

老道士走得不快,但眨眼間就走到了他面前,鷹三爺心裡一緊,心道莫不是遇上了妖孽鬼怪,於是本能地就要拔槍。可槍還沒拔出來,那老道就噗通一聲跪在了他面前。

鷹三爺一愣,“老人家,這是啥子意思?”

跪地的老道涕淚長流,扶住鷹三爺的膝蓋,“三爺,聽說您來了,老者知道這寶物是守不住了,所以特來求三爺一件事。”

“求我一件事?老人家,這話從何說起?”鷹三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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