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他並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伏藏,寫出來的小說竟然是驚世預言

小說:他並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伏藏,寫出來的小說竟然是驚世預言

卷哥看著我,像是在措辭,他好像也希望自己能把一個複雜的事情說得更簡單一點:“……呃……首先……你叫什麼名字?”

這是幾個意思啊,你們把我擄上山,你不知道我的名字?難道你們是一群食人族,過年了,要宰頭豬來吃,不需要知道豬的名字。

我心裡這麼想,嘴上老老實實地回答:“我叫建文。”

卷哥點頭:“好的,建文,你有沒有聽過伏藏?”

伏藏我聽過。傳說是藏傳佛教的一種祕法,其實就是藏東西。其中最離奇的是識藏。傳說有人本來目不識丁,卻在一夜之間背誦出大段失傳已久的經文。著名的藏傳英雄史詩《格薩爾王》,據說就是很多人聲稱在夢境中得到啟示而得以流傳。曾經在古代的藏區,文字只是貴族使用的工具,大多數人不識字,更不會書寫,卻突然從底層民間湧現出很多說唱藝人,流暢地傳唱著《格薩爾王》。更有甚者,跨越很多個時代的祕密,卻被一個連家門都沒出過的孩童準確揭示,這種牽扯到前世傳說的怪力亂神,也歸結為伏藏。

我點頭,表示我知道,雖然我不是作家,但是我看過很多閒書。

卷哥:“那就好,接下來你要聽到事情,就暫時理解為伏藏吧……說實話,我自己也不知道它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很驚訝:“你的意思是……你……身上有伏藏……”

卷哥點頭:“我們都知道,那很超現實……但是目前的情況看,是唯一能理解的方式。”

我笑了:“扯吧,你如果有預言能力,怎麼會連劉慈心手裡的牌都猜不到,被他偷了雞。”

卷哥急了:“我跟你說,這不是預言,更不是超能力,我也不知道它怎麼發生的……這麼說吧,你寫了本書,回過頭來一看,想,咦,我當時寫這本書的目的何在呢,我是在什麼樣的心態下來寫它的呢,我為啥要讓書裡的人物這樣而不是那樣呢?你想得起來嗎?”

劉慈心幫我回答了:“想不起來,寫完再看,常常覺得幼稚,我靠,這TM真是我寫的?”

卷哥:“閉嘴,你那叫閒的,在發電廠當C加加程序員,跟它嗎在蒙古國當海軍有什麼區別!”

蒙古國是個內陸國,根本就沒有海。可據說他們真的有海軍的編制,有時候還會在蓄水池裡訓練。這是個令人心酸的國際笑話。

同理,大型程控發電設備通常由單片機控制,其操作系統屬於固件,函數相對簡單,也不需要頻繁調用庫文件,更不涉及圖形化操作。從機器碼開始,到彙編語言為止,大多都會採用直接與硬件對話的底層語言,絕少直接使用可移植的高級語言。C加加語言是一種面向對象的高級計算機語言,具有很高的可移植性,需要一些額外的軟硬件運行環境,體量增加必然造成效率下降。純粹的C加加語言並不適合直接應用在要求高響應和高可靠性的大型工業設備程控中。再加上這些設備的程控問題通常都是由供應商無限期提供解決方案。所以發電廠裡的C加加語言程序員,就跟蒙古國的海軍一樣,純粹是個編制,基本上可以閒到全身長毛。劉慈心曾經是體制中人,現在成了被卷哥攻擊的軟肋。人浮於事何嘗不是個普遍現象,也是一個令人心酸的國際笑話。

顯然卷哥和劉慈心都懂計算機,這倆人也曾經寫過書,雖然成就懸殊,但是同行相斥,湊在在一起不打牌就打嘴炮。這種人坦然,是我喜歡的類型。

劉慈心不甘示弱:“老子雨果獎,伍拾億。”

卷哥:“發電廠,C加加。”

冰冰姐勸架:“好了好了,正事還說不說了,盡聽你倆吵架。”

卷哥:“對對對,說正事,剛剛說到哪兒來著?”

我只有苦笑,這是些什麼人呢,隨時跑偏,還有沒有個高人的嚴肅性了:“剛剛說到伏藏。”

卷哥:“哦,對對對,伏藏,但不是一般的伏藏,是個驚天大伏藏……這件事我用第三人稱來給你講,你比較容易理解……雖然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講完了,你也來分析分析。”

劉慈心:“還第三人稱,真把自己當作家了……”

我都受不了了:“好了好了,趕緊講吧,到底是怎麼個驚天,最後有沒有動地?”

卷哥端起個土碗,喝了冰冰姐泡的茶,清了清嗓子。

山風凌冽,松濤湧動。在油燈掩映下,在一個桌山頂上的木屋裡,在這個不分高低貴賤的奇異場合,一個叫作大大卷,被稱為卷哥的人,開始講述發生在他和他們身上的離奇故事。

三年前,一個普通到爆炸的都市青年在打完一場遊戲之後,坐在馬桶上,拿著手機刷頭條,看到一篇文章上面寫著網絡作家月入百萬的勵志毒雞湯,關鍵那個百萬作家還是個腦癱患者。

劉慈心插話:“看嘛,我就說網絡小說咋那麼弱智呢,原來都是腦癱在寫。”

卷哥好不容易醞釀的氣氛才說了一句就被打斷,氣得吹鬍子瞪眼:“你是不是看不起腦癱,你這叫歧視殘疾人我告訴你!”

劉慈心:”我可沒歧視殘疾人,我這叫歧視網絡小說……我跟你說,不管看書還是寫書呢,都要講究個正統,正統出版,正統獎項,比如雨果獎,還有正統作者……你說那些一天編一萬多字的貨色,你信他是帶著大腦在寫?“

後半句他是對著我說的,語氣特別誠懇。

卷哥也是個奇葩,他居然沒被繞進去:“你愛歧視不歧視,網絡小說關我屁事……你能不能不要三句不離雨果獎,二十年前你寫科幻的也屬於被歧視範疇你忘記啦……哦,好不容易翻身農奴把歌唱了,你這是屠龍少年終於還是變成那條龍了是吧?”

這些人吵架彎彎之多,我幾乎都要跟不上了。卷哥說的屠龍少年終於變成那條龍,是一個流傳於網絡的寓言:曾經被惡龍奴役的少年,發誓要解放大家,他千辛萬苦殺死了惡龍,並獲得了龍穴的財寶,為了鞏固勝利果實,他盤踞在龍穴,天長日久,他慢慢變成了新的惡龍,等待著新的英雄前來挑戰。這個寓言很形象地描述了一種關於人性的死局:反抗壓迫需要掌握絕對權力,而絕對權力又會使你成為壓迫本身。人們終究會活成自己曾經厭惡的那種人。當生命需要用權力來維繫,二者就是不能分割的血肉,所以鬥爭只是個封閉的循環,它永遠都不會停息。

劉慈心看來暫時也不想變成那條惡龍,他沉默了,似乎在回憶當初屠龍少年的意氣風發。

冰冰姐對著我們苦笑,老道士對這兩人的鬥嘴習以為常,不知道從哪裡摸出根牙籤,漫不經心地剔著牙。

卷哥對與觸動劉慈心內心這件事很有成就感,抿嘴一笑:“剛剛說到哪兒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他第二次問了。怎麼要這票人談點正事就這麼難呢,一個一個的全都隨時脫線的狀態,一點緊張感都沒有。這些人到底該叫活明白了,還是些二百五啊?

我說:“說到腦癱。”

卷哥:“哦,對對對,腦癱,繼續說腦癱……”

那個普通的青年,拉了個屎,刷了個頭條,看到腦癱患者寫網絡小說收入百萬,心情十分激動,心想自己即使不如腦癱,趕上腦癱一半,還是蠻有自信的,那也是五十萬對吧。

說幹就幹,他打開電腦,開始寫起小說來。

他給自己取了個筆名叫大大卷,那個小說名字叫《末世孤堡》,發在頭條小說頻道。

這只是被金錢刺激的一時興起,在寫了十來章以後,熱情很快就消退了,因為一是沒人看,訪問量少得可憐,二是5萬字統共賺了5分錢廣告分成,這麼換算下來,50萬需要5千億字,就是一天不吃不喝寫一萬字,也要寫一萬五千年,超出了人類有文字記載的歷史長度,他估計自己應該堅持不到那個時候。

熱情來得快去得更快,這哥們寫了不到十萬字,就斷更直接太監了,沒過多久,他就把這事忘了。

然而,就在他在斷更三個月後的某一天,發生了一樁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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