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爺

在沈府，一家子都是怕沈素曼的，因為這個姐可不同於一般的大家閨秀，平時不是在閨房中學習女紅刺繡，而是喜歡舞刀弄槍，結交江湖好友，凡是女兒家喜愛的，她一概不碰，從這種和常人不同的愛好中就可以看出，她不是一個好伺候的主兒。如果要是惹毛了她，就是劈頭蓋臉地一頓臭罵，絲毫不留情面，如果要是程度再加深一點，可能就是棍棒伺候了，誰叫她有一個當官的爹呢？

雖然只是一個九品芝麻綠豆大的官，比不上京城裡的那些一品二品的王侯將相，但是在這邙州，這也是一個父母官，管著這一片富饒的土地。而這個沈老爺對沈素曼是千依百順，說什麼就答應什麼。沈素曼甚至是敢在公堂上揪著自己老爹的鬍子。這也就是養成了沈素曼有些恃寵而驕的性格。不過沈素曼性子是有些急躁了點，但是還是很單純的。沒有什麼害人的心思。

“小姐啊，你要練劍練到什麼時候啊，早飯都還沒吃呢？”眉黛躲到一旁，看著院子當中被沈素曼糟糕的劍法刺得七零八落的盆景，又不敢直接上前去說，小姐可能不會想要刺自己，但是刀劍無眼，小姐的劍法還是很難說，到時候一不小心成了人棍，這就是倒了黴了。

“不想吃，吃那麼多東西有什麼用，到時候還不是要拉出來的！”沈素曼冷冷地說道，“我要快一點練好武功，這樣才不會天天膽戰心驚的，即使是在夢中，我也要和那些妖魔鬼怪鬥一鬥法！”沈素曼停了下來，看著自己手中的劍，慢慢擦拭，一邊說道，“我就不相信了，我堂堂的沈家大小姐還會被這些破事給嚇倒。”看著剩下滿地的狼藉，沈素曼笑了，不錯不錯，還是有進步。

“小姐，表少爺來看你了！——”管家老鍾叔快步跑了進來，氣都還沒定下來，就向小姐報告道。

沈素曼狡黠地一笑，“來得好呀，正好，今天有一個活劍靶了，你們這麼慌張幹嘛？”沈素曼白了一眼他們，這麼還值得大驚小怪地嗎？

老管家和眉黛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這個表少爺也真是一點都不懂得進退，像是大小姐這麼不待見他，每次都會把他整得死去活來的，還次次都好了傷疤忘了疼，自己找苦吃。在沈府，大家都在暗地裡流傳一句話，“珍惜生命，遠離小姐。”

“表哥——你來啦，真是稀客呀。”沈素曼較笑道，繞到她表哥的身邊，圍著看了一圈，要說沈素曼的表哥也是長得一表人才，沈素曼的舅舅雖然不是一個官員，但是勝在家中良田萬頃，算是一個大財主了，加上這位表哥又是家中的獨子，所以兩方父母都打算結了這門親，好親上加親。

表少爺戰戰兢兢，但是還是一臉的笑容看著沈素曼，確實啊，自從他懂事起，就知道這是自己未過門的妻子，所以每次不論素曼怎麼欺負他，他都不會計較。呆呆地看著自己的表妹，傻傻地笑著，“素曼表妹，你真好看，多看幾遍都不厭。不對，是看幾百遍，幾千遍都不厭！”

老管家和眉黛遠遠地觀望著這一邊，都搖著頭，表少爺啊，你這不是羊入虎口嗎？自討苦吃！

沈素曼賴著性子，聽著自己這位表哥的讚美之詞，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臉瞬間就冷了下來，“廢話少說，快點進去陪我玩吧，好表哥……”

表少爺一愣，立刻止住了嘴，表妹和一般的女人不同，就是不喜歡聽聽一些甜言蜜語，這麼說下去只會引得她的反感，於是不再說下去，樂呵呵地跟著沈素曼往別院深處走去，之所以要找一個沒人的地方，是因為邪惡的沈素曼讓他站著進來躺著出去。

“表……表……妹……”表少爺站在不遠處，腿肚子像是不聽使喚地亂抖著，驚恐地看著沈素曼正走過來，手裡面握得是一把三尺來的劍，輕薄的劍身，在太陽底下泛著刺眼的光芒，伴著表妹走過來時嘴裡發出的冷笑聲，表少爺真是後悔今天來了這一遭，難怪表妹今天對自己這麼熱情，原來是要讓他做這麼危險的活啊。

“表妹，我突然間想起了一件事情，我想要和姑媽說說。”表少爺拔腿就跑，但是卻被沈素曼突然刺出的一把劍攔住了去路，冰涼的感覺瞬間蔓延上心頭。

“齊成慧！你要是敢挪動一步，我就要你好看！”沈素曼杏目怒睜，瞪著她早已經嚇得六神無主的表哥，“你怎麼這麼膽小，簡直像個娘們兒，要是你再這樣掃興，你就滾回去不要再來了，我沈素曼從此以後和你形同陌路！”

“表妹，你不要這麼生氣嘛。”表少爺走過來安慰道，“我是真的有事，上次的傷都沒好，今天是特意過來找姑媽有正事要辦的，你就饒了我吧，要不，我讓丁福陪你玩吧。”表少爺把他的隨從拉道沈素曼的面前，“反正是和誰都一樣啊。”

丁福見狀既不敢反抗但是也不願意，只是哭著一張臉，他也見過沈素曼是如何折磨他家主子的，自己一個下人，指不定會被撥了皮去。

“你這個膽小鬼，自己害怕也就算了，何必拉丁福來做擋箭牌，既然你都不顧兄妹情誼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沈素曼笑道，但是句句話都是諷刺的，“姓齊的，看招！”說完手腕一動，劍就直接刺了過去，丁福還是比較機靈的嗎，直接低下身子，畢竟沒有人跟命過不去，而表少爺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愣在那裡，還想說什麼求情的話想要討好這個表妹，可是已經太晚了，或者說，這一招根本就不管用。

表少爺一個急轉身就繞到一處矮樹叢後，“表妹，不要開玩笑了，這樣非得鬧出人命不可！”表少爺一面說著，一面左右晃動，正看準沈素曼要從哪個方向下手。

“呸！開玩笑？誰跟你開玩笑，你就等著受死吧，還想要娶我？就憑你！”沈素曼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剛才刺偏了，沒有傷到表少爺一分一毫，現在正蓄勢待發。

“砰！”花盆摔在地上，一下子裡面的泥土就全灑落在地上，原本乾淨的庭院一下子就變得雜亂不堪。人在上面踩上幾腳後，就更加不成看相了。表少爺現在只得哭笑不得，明明這表妹的性子自己也是知道的，可是每次都會不長記性，現在都玩到要自己的命了，不知道娶回去了會不會兩天自己的小命就沒有了。

沈素曼的功夫還只是花拳繡腿，只會一些比較花的招式，其實殺傷力並沒有多大，要是稍微機靈一點點的人都可以逃過去。要說沈素曼和這個齊成慧其實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但是她就是看不慣這個生性維諾的男人總是往自己家裡跑，而且還和他有什麼荒唐的婚約，所以每次戲弄這個表哥也是毫不留情面。

“還不快給我住手！”一聲令喝，表少爺聽了卻是無比的高興，原來是姑父來了，也就是這個邙州縣令了。表少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夾著尾巴就跑到沈老爺的身後，“姑父，您可要為侄兒做主啊，”說著便嗚嗚地要哭了起來。

沈老爺一副嚴肅的樣子，倒真是有些讓沈素曼吃驚，“爹，你讓開，今天是表哥他自己願意陪我玩的，你們管不著！”沈素曼漫不經心地說道，一點也沒有理虧的樣子。

沈老爺回過頭，看著那個受氣包，發現他的衣衫不整，早就被劍刺破了，還好沒有刺傷到骨肉，頭髮也是凌亂得很。就像是被打劫過一樣。

“姑父……侄兒……我……”表少爺這個時候在猶豫要不要跟姑父說實話，要是照實了說，又怕表妹到時候要報復。

“好了好了，你不要說了。”沈老爺一副嫌棄的表情，男人活到這個份上的，也算是沒有臉再見人了，“我自有主張。素曼啊，你要點把劍放下，你一個姑娘家的，天天和這些劍啊刀的，你就不怕到時候嫁不出去啊？”

“好煩啊你，不要天天說這種事情好吧，嫁給這樣沒用的男人我還不如一輩子當尼姑呢。”沈素曼頂撞道。

“你就不要不知好歹了，你表哥要是不娶你，就沒人娶你了，你這樣別人娶回去還不是娶了一個活祖宗回去了，要你孝敬公婆相夫教子還不是天方夜譚。”沈老爺氣憤地說道，這個女兒還真是無法無天了，也是該管管的時候了。

表少爺現在也敢站出來了，看著沈素曼好像是聽見去了，也沒有回嘴，只是站在一旁，以為是被沈老爺的威嚴下倒了。

但是沈素曼突然間調皮地一笑，手上的劍就突然出來了，朝著表少爺就是猛砍一刀，但是這一砍沒砍到表少爺不要緊，但是砍刀了沈老爺，直接就把沈老爺最為得意的鬍子就削掉了一大半。沈老爺當時就愣在那裡，一旁的人都嚇呆了，沒想到這個沈素曼這麼膽子大，竟然敢直接在太歲頭上動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