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綺莉稱女兒不是她生的，母女關係，大概是世界上最難的一種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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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伊姐（周桂伊） 陳夕

5月12日，吳綺莉突然再度開腔，炮轟小龍女“我女兒不是我生的”。

這話翻譯過來大概就是“你這個冤孽，當初真應該溺死你”。

原委是小龍女在ins發與妻子Andi的親密合照，“好睏一直說話到天亮，這是我的深夜記憶，今夜開心。”

而當天是母親節，在吳綺莉公開指責小龍女妻子Andi打著自己旗號騙錢後，小龍女在香港已經徹底失聯，短信不回，電話不接。

5.12是母親節，小龍女絲毫不顧及母親感受，向愛人示好的行為，應該是激怒了吳綺莉。

這對母女彼此的痛恨、牽絆、傷害和依賴，只有她們自己明白。

最近，有則社會新聞上了熱搜。杭州一位大叔為女兒在相親角尋覓對象，將“原生家庭”標在了信息欄最顯眼的位置。

大叔自己在接受採訪時也解釋了自己這麼寫的用意。

而對於成年之後原生家庭的羈絆，大叔也有自己的理解——不求富貴，但求孩子心理健康，且心態主流。

這件事被媒體炮轟，我卻為那些原生家庭有傷的人心疼——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是人生第一件無奈的事。

在成長過程中，父母永遠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他們或多或少總會對下一代的三觀產生一些影響。

大到你對事業的追求、眼界和理想，小到你握筷子的方式、穿襪子的順序，這些潛移默化的生活邏輯，必然受到幼年撫育我們的至親的深遠影響。

有人在原生家庭的痛苦裡逆襲，為達成世俗眼中的“成功”，憑藉一己之力完成階層跨越，讓父母與下一代享受更好的生活，這也是大多數影視故事的核心。

但似乎沒有人想過，如果生活就是這樣了呢？如果它一直壞下去又會怎麼樣？

這些從未被擺在檯面上進行剖析的問題，在5月17日，即將於全國藝聯專線上映的《柔情史》，會給你提供思考方向。

在《柔情史》中，楊明明所飾演的女主角小霧是一名剛畢業不久的自由編劇，在北京租了一套老舊的四合院，並期待著展開一個人的生活。

而她母親因為無法與家中老人相處，搬來與小霧同住，母女倆關於代際的奇特“戰爭”也由此開始了。

母親用自己的處事邏輯教育著小霧，告訴她和男人相處時“不要太早亮出自己的底牌”，光是看見小霧在電腦前打字也會叮囑她“屁股下垂了”，甚至想要動手幫小霧“往後撥一撥屁股上的肉”。

而小霧在與母親相處時，多數時候也像一隻總在炸毛的刺蝟。她會咄咄逼人地問母親當初拿到拆遷款為何不買房導致現在倆人需要寄人籬下，甚至躲在男友家，留母親一個人和漏雨的屋簷、老鼠、壁虎為伴。

能讓兩個人偃旗息鼓的最好方式，就是分別擁有新的戀情。

小霧和一名業內小有名氣的中年男人糾纏不清，母親對曾經的鄰居寶剛舊情復燃。

兩人都在尋找生活裡可以喘息的窗口，一個被對方屢次求婚，一個試圖擁有“第二春”，但最終都失敗了。

於是母女二人對彼此的不滿化為相互慰藉的陪伴。在母親被寶剛騙財騙色後，並不知曉詳情的小霧喋喋不休地數落母親的不是，母親第一次卸下表面的剛強，爆發了不可遏制的哭泣：

• “為什麼不讓我說話？為什麼不讓我說完？我說完了就不說了……這個世界上我除了你還有誰？”

壓力、抱怨、無休止的猜忌或者是一成不變的東西，都會觸動小霧與母親的禁忌雷達。

可爆發之後，她們又會變得密不可分。母女二人吵到刻骨傷害對方之際，才是她們感情昇華之時。

父母與不同性別孩子之間的關係中，母女關係是最複雜的。古往今來，大量案例似乎都在向我們證實這一點。

張愛玲與母親黃逸梵的關係就是一個典型。黃逸梵說生病的張愛玲“活著就是為了害人”，張愛玲則復刻了母親的薄涼和自私，兩個人的感情都顛沛流離。

最後，張愛玲在母親彌留之際拒絕見最後一面，而她小時候曾把母親當作人生偶像。

左為張愛玲 右為其母黃逸梵

開頭提到的吳綺莉，曾在採訪中自曝對女兒的“管教”，從小就皮鞭體罰，通宵不讓睡覺。

而另一方面，她又對女兒極盡“寵溺”，乃至於十多歲還抱著去上廁所。

讓人壓抑、不健康的母女關係是怎樣的？

• 親密的時候，牢固得猶如銅牆鐵壁。
• 但一旦出現分歧，媽媽立刻覺得女兒在挑戰自己權威，甚至背叛自己。
• 女兒會失望地發現，自己祈求的母親，和實際的母親是兩個人。

母女關係太近，就會出現：猛烈爭吵——互相指責痛恨——長期冷戰——短暫和平——下一次猛烈爭吵。

這一切在電影《柔情史》中得到深刻體現。

小霧媽媽對小霧最日常的情緒就是詛咒、諷刺和挑刺兒。

而小霧對母親的日常情緒是，迴避、辱罵和嘲笑。

母親說：“你會下地獄的！”

而小霧則嘶吼：“我不用下地獄，我現在就在地獄！”

影片由“奶”“羊蠍子”“瓜”三個部分組成，每一個平實易得的食物背後都包裹著主人公小霧與母親在清貧生活背後的撕扯。

母親會因為最粗鄙也最實際的經濟問題跟女兒翻臉，女兒亦然。而這種夾雜著對生活不滿的憤懣在飯桌上時，又回到了微妙的平衡。

• 兩人喝奶時，母親會很自然地將女兒還沒喝乾淨的包裝袋撿起猛吸；
• 吃羊蠍子時，小霧自然地幫母親把杯子滿上；
• 切蜜瓜時，母女兩個人一起討論水果店偶遇的奇葩女。

整個故事隨著三個片段的展開，圍繞著小霧與母親的生活片段，將母女間最真實的生活狀態表現得淋漓盡致。

小霧的扮演者，楊明明，在這部電影裡，集編劇、導演、女一為一體。

其實早在《長江圖》上映之際，楊明明就已展示過她不俗的剪輯功底。這次在《柔情史》中，又可以看出這位新生代導演對於母女關係與女性焦慮的關注。

這裡面有刻骨銘心的痛苦，母女關係對深刻人生的傷害，導演一兩個細節就立住了。

當母親詢問小霧分手原因時，小霧只是眼神無波地回覆了一句：“因為他們都太好了，像假的。”

而逛街時，小霧提出要幫母親買她心儀的布料，母親卻制止了她。母親在手扶電梯上對小霧說：“我就是不想讓她們開心。”

看這對母女，連對人的不信任感與自我情感防禦機制都如出一轍。

母女關係最痛苦的地方就是：

1，出走多年，自己抗拒的東西，卻在對方身上根深蒂固。

2，既痛恨對方，也痛恨自己。

我們中的大部分人或許沒有與母親有如此過激的關係，也不會有類似電影中極端的爭吵。

但你不可否認的是，我們和父母的關係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相愛相殺”——

• 你總希望幫助她多一點優雅、少一點市井，而她總認為這是對她的精神遺棄，會反過來刺傷你；
• 你抱怨給媽媽買的五位數助聽器卻不見她戴，她數落你天天給娃吃外賣；
• 你痛恨她干涉窺視你的小家庭感情，而她總在用孝順綁架著你……

這不是無解的。

楊明明做客“伊姐觀影團”，解釋為何電影片名叫做《柔情史》時候，她說：“即便內心最痛苦防備和不安的人，也會有柔情的一面。”

而我想說，如果你要化解母女傷害，最重要的是，與媽媽、原生家庭化解，要抓住這一點柔情。

• 就像片中小霧理解母親，對躺在床上的母親說“我覺得你挺有才華的，我給別人讀過你的詩了”時，你也真正理解了為人女、為人母的暴雨與天晴。
• 就像片中小霧被母親不斷髮語音詛咒，她回覆：“大雨，家裡漏雨了嗎？”

真誠建議，讓中國式家庭關係，也有自己的邊界，成年後的子女，跟父母要保持距離。

如果你做不到，或者你的父母，恨不得以死相逼不讓你做到，這就是你此生的業障和任務，是你的修行。這條路，很辛苦。

願大家都有一個真正愛自己、理解自己、懂得向子女展示“如何生動、自信、富足、快樂享受女性權力，心平氣和過一生”的媽媽，也願子女們永遠記住——

你不能選擇原生家庭，但你成年了，你可以選擇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