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情深迷佳音——淺談葫蘆蟲具的把玩與收藏

文玩 葫蘆 王世襄 蟋蟀 葫蘆文玩 2017-07-17

花鳥魚蟲歷來為人們津津樂道。如果說春天是花季,那麼秋天可稱是蟲季,玩蟲成為時令之樂,各類鳴蟲相繼登場,一展歌喉:高亢激昂的蟈蟈,清脆嘹亮的金鐘,悠揚綿長的大黃蛉,纏綿悱惻的油葫蘆——不一而足。俗語說:“一聲蟲鳴解千愁”,而把玩蟲具是樂在其中的有趣收藏,從王世襄先生這樣的大收藏家到筆者這樣的工薪一族都樂此不疲。

一往情深迷佳音——淺談葫蘆蟲具的把玩與收藏

老鳴蟲葫蘆

葫蘆蟲具的源流與製作

葫蘆蓄養鳴蟲的發起人是晚明人巢鳴盛,明朝亡後他便歸隱田園,以種植葫蘆、製作葫蘆器而聞名,世稱“檇李匏尊”。到了清代就已經有專做蟈蟈葫蘆的太監,除京城外,各地也均有製作葫蘆蟲具的藝人。尤其是京津地區,是蓄養鳴蟲的集中地,這裡不但愛好者眾多,且品位較高,自清代至解放以後,葫蘆蟲具一直沒有斷絕。

天然葫蘆的造型以端正或奇妙見勝,更要求其肌膚光潔潤滑、色澤優雅靜穆,這正是葫蘆的本質美。它和珠、玉、象牙、紫檀、竹材一樣,質色美乃自然賦予,可謂得天獨厚。而葫蘆蟲具把玩的人多了,就生出許多花樣:除了其要有“天生麗質”之外,還要有諸多錦上添花的美化手段,像模、刻、砑、燙等都是葫蘆蟲具常見的製作工藝。

一往情深迷佳音——淺談葫蘆蟲具的把玩與收藏

鏤空玳瑁蓋官模雲龍紋葫蘆

模,即範制,就是先出個圖案(造型),然後找模子刻好了,套在小葫蘆上。小葫蘆一點點大就在模子裡憋著,最後長大了再把模子啟開,就長成各式各樣的了。這其中以“官模”葫蘆最受追捧,所謂官模,就是宮廷及諸王府的葫蘆製品,其圖文題材多樣,除龍鳳花鳥、吉祥圖案外,還有山水人物、歷史故事、詩文碑版等,格調高雅。在2009年北京拍賣會上,王世襄先生舊藏鏤空玳瑁蓋官模雲龍紋葫蘆,成交價達到了8萬5千多元。

刻,就是用牛角或者瑪瑙刻成器具,按葫蘆圓體隨勢刻畫,線條流利,形體簡練,多為花草、魚類及戲曲人物故事之類。在葫蘆活中特有的“砑”,則是將葫蘆表層硬皮輕度軟化,之後用不同角度的砑子為工具,在已定稿的葫蘆身上砑製出點、線、面,凸於平面,力輕則砑不凸出;力重則劃破表面面線,完全靠手感力度進行創作。燙,燙畫也稱火筆,老法以自制火香,製成如手指粗的燃香,中心插入鋼針以為筆頭,點燃之後導熱至鋼針,用以燙畫圖案。

葫蘆蟲具還有一個關鍵部件,即起到音孔作用的蒙芯。蒙芯的製作,不拘何種材質,都要求精細而堅固,線面排列勻稱細密,一隻優質細工的蒙芯,也是一種高級的微雕特種工藝品,許多都是採用象牙、玳瑁等珍稀材質。

蟲具的賞玩與心得

一往情深迷佳音——淺談葫蘆蟲具的把玩與收藏

王世襄著作《說葫蘆》

王世襄先生被稱為“京城第一玩家”,他寫了一本名為《說葫蘆》的奇書,出版後好評如潮,筆者上世紀末看到香港的報紙用整版介紹此書。後來大陸出版了王世襄先生的文集《錦灰堆》,這本書也收在裡面,筆者終得一窺堂奧,同時結合自身的收藏實踐,對葫蘆蟲具有了更進一步的瞭解。

我等工薪一族玩不起王先生那樣的葫蘆蟲具。筆者收藏的葫蘆蟲具多為本長葫蘆,紅木口蓋或瓢蓋,蒙芯也多為椰殼所制。幾十元、幾百元一隻的葫蘆蟲具同樣玩得十分有趣。古人視葫蘆為仙家寶物,更強調自然,故葫蘆蟲具也以本長葫蘆為高。然而長相周正且適合製作蟲具的葫蘆很難得。

一往情深迷佳音——淺談葫蘆蟲具的把玩與收藏

本長葫蘆(圖片來自網絡,圖文無關)

上世紀九十年代筆者常去江陰路,曾覓得數只不錯的本長葫蘆;還從一位獨臂的天津人手中購得一對範制的棒子葫蘆蟲具:紅木口、瓢蓋,圖案是哪吒鬧海。前幾年,筆者在萬商花鳥市場人士了一位姓裴的天津攤主,將那些本長葫蘆悉數委託他製成蟲具。這些東西在筆者手中已有二三十年了,有一種深沉自然的色澤,十分耐看。

在岑寂的深秋,油葫蘆的鳴聲從葫蘆裡傾瀉而出,百轉千回,引人遐思;在陰沉的冬日,蟈蟈的歡叫衝破寒冷的羈絆,一往無前,催人奮進。這些天籟之音年復一年縈繞耳邊,而這些葫蘆蟲具也歷久彌新,寄託了自己很深的感情。明代張宗子在《五異人傳》中說:“人無癖不可與交,以其無真情也。”由此可見,筆者對葫蘆蟲具的痴迷也是情有可原吧。

《蟋蟀葫蘆》是日本作家水上勉的著名散文,說的是1965年老舍率中國作家代表團訪日,他專門到東京拜訪水上勉。倆人談了兩個小時,蟋蟀葫蘆即為內容之一。筆者初看這篇作品覺得其淡如水,非常平時;後結合歷史背景,才悟出了其中深刻的意義。老舍去世的第二年,水上勉寫了這篇《蟋蟀葫蘆》,表達了對故人的懷念之情,產生了不小的影響。由此可見,葫蘆蟲具既濃縮文化內涵,又飽含人世之情,是不可多得的收藏佳品。(文:鬱介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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