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志怪故事兩則(1.神祕的僕人2.老狐狸精幫助縣丞當上了刺史)'

文彬 狐狸 唐憲宗 滄海一粟247791399 2019-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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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生性質樸仁厚的盧鈞, 很不適應官場上的應酬, 還好他僱了一個僕人

唐憲宗元和四年,相國盧鈞剛剛以射策科進士及第的時候,因為他生性質樸仁厚,所以對官場上的交際往來很不適應,經常應對失禮。

有一年冬天,盧鈞的一個僕人因家中出現了變故而離開,盧鈞就去市場重新僱人。到了市場盧鈞一眼就看中了一個人,他長相干練,穿著整潔,與一般的僕人大不相同。他站在幾寸厚的積雪上,頭上也沒戴帽子,卻看不出他感覺寒冷的樣子。他回答盧鈞的問話,十分殷勤用心,又不計較工錢。盧鈞非常喜歡他,就把他帶回了家,給他改名為文彬。

文彬見盧鈞應酬無方,就時常提醒他該如何做才能使對方高興。有一次,輪到盧鈞當主宴,很多名流雅士都會應邀前來,盧鈞因為從來沒有設過大宴,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急得抓耳撓腮。文彬見狀便向他請罪,並問什麼事使他如此犯難。盧鈞就把情況如實跟他說了,文彬微笑著說:“這是一件小事情,很容易辦,您不必因此著急,一切交給我就可以了,保證讓您這場宴會辦得有聲有色。”盧鈞有點懷疑他在吹牛,便對他說:“你要是真能辦好,我重重有賞。你先去找一處寬敞點的房舍,作為宴會的場所。”

文彬領命之後就走了,過了不長時間,他回來對盧鈞說:“屋子已經借到了,請您去看一下吧。”盧鈞就跟著他去看房子,到那裡一看,文彬借到的房屋竟然是一所朱漆大門的豪宅,華貴得可與王公貴戚的府邸相比。盧鈞非常高興,對文彬說:“宴會的場所如此富麗堂皇,但裡面佈置起來就更不容易了。”文彬說:“請您告訴我宴會的日期,並讓我專門執掌此事,屆時一定會很圓滿地完成任務。”盧鈞見他借到了這樣一所大宅院,又這麼有信心,心想他一定不是個普通的僕人,估計是以前操辦過這樣的宴會,於是就放手讓他去辦了。

到了宴會的前一天,盧鈞還是有點不放心,就又來到這所宅院裡查看。剛進門便看到窗簾、帷幕、座墊、地毯之類一應俱全,並且全都華麗無比。松竹、花卉等裝飾物品,也都擺放得恰如其分。等到第二天開宴,盧鈞邀請的賓客全都到了,所有人都誇讚說這次宴會場面佈置得十分考究,操辦得非常成功,並對盧鈞如此周到的表現感到驚奇。

宴會結束後,文彬便要告辭回家。盧鈞說:“你一向很勤勞,這次又為我掙足了面子,我正要給你厚賞呢,希望你暫時不要走。”文彬多次向盧鈞懇求,希望放他離去,盧鈞則堅決挽留。

後來有一次盧鈞應邀到郊外聚會,文彬酒後與人打架,被官府打了二十大板。盧鈞聽說後趕緊回來看他,剛進城門就見文彬在城門口迎接他。盧鈞對文彬說:“你捱了打,肯定受傷很嚴重,怎麼還跑到這裡來了?”又讓他露出後背查看,仔細一看並沒有任何傷痕,盧鈞非常驚訝,問他這是怎麼回事。文彬對盧鈞說:“我酒後與人爭執,被打了二十大板,倒也沒受什麼傷,只是因為我的行為給您抹黑了,所以實在沒臉再伺候您了,這次我是來跟您辭別的。”盧鈞見他去意已決,就送給他很多錢和絲絹,文彬什麼都不要,把這些東西放在地上,深施一禮而去。

盧鈞對文彬的離去深感遺憾,但也無可奈何。後來又輪到他設宴時,他找到了當初文彬幫他借的那座宅院,只見那裡滿地荒蕪,只有一堆殘破的牆壁和斷折的房樑而已。一問附近的人,都說此地乃是太宗朝魏王李泰的府邸,早已荒廢一百六十多年了。

(2)芝麻官在老狐狸的幫助下, 不出幾年就當上了刺史, 還成為王者之師

唐寧王李憲的老師叫袁嘉祚,當初他參加科舉考試,屢試不中。到了五十多歲時,才勉強考中,被封為一個偏遠小縣的縣丞。袁嘉祚喜不自勝,趕緊走馬上任。

可是到了任上一看,縣丞的府衙長期無人居住,房子殘破不堪,院子里長滿了荒草。縣城裡一些年長的小吏告訴他,這個府邸特別邪門,凡是在這裡住過的人,都莫名其妙地死了。大家一起勸袁嘉祚出去另外找地方住。袁嘉祚偏偏不信邪,他派人鏟去野草,修理好院牆。到了晚上,獨自一人坐在府衙的椅子上,想看看這裡到底有什麼妖魔鬼怪。

夜深了,一群狐狸走進了府衙,四下打量了一番後,忽然都變化成了人形,在那裡模仿演練人類的樣子。有的作揖行禮,有的跳舞唱歌,還有的不知從哪裡弄了一本破書,拿在手裡,搖頭晃腦地朗誦。

袁嘉祚心裡雖然很吃驚,但還是壯著膽子,注意觀察這些狐狸的一舉一動,跟著它們,找到了它們的洞穴,暗中記下了洞穴所有的出入口。說也奇怪,這些狐狸自從進到府衙後,就像沒看見袁嘉祚一樣,袁嘉祚四處走動時,所到之處,狐狸們離他三尺開外就紛紛避開。

第二天天剛亮,狐狸們就變回原形,鑽進了洞穴。袁嘉祚立即召集人手,挖掘狐狸洞,又在各個洞口安置羅網,最終把這些狐狸一網打盡。袁嘉祚命人架起大鍋,點燃柴火,把它們一個一個地扔進鍋裡煮死了。最後剩下了一隻老狐狸,衙役剛要把它也扔進鍋裡,老狐狸突然開口說話了,它對袁嘉祚說:“大人有神靈護體,我們被您捉住也是天意,但我能先知未來,預判吉凶,希望您放了我,我能給您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

袁嘉祚一聽,就屏退左右,來到老狐狸旁邊,悄悄地問它自己的前途如何。老狐狸詳細地告訴了他將來做官的品級,說他將來能當上刺史,併成為王者的老師。然後又對袁嘉祚說:“您要是放了我,我願意長期待在您的身邊,做您的耳目。”

於是袁嘉祚就放了這隻老狐狸,後來袁嘉祚果然在老狐狸的幫助下升了官,幾年後升就到御史,後來又成為鹽州刺史,當上了寧王李憲的老師。

當時,寧王讓位給玄宗皇帝后,岑羲和蕭至忠擔任了宰相,因為袁嘉祚為人方正且脾氣倔強,為了堅持大義,不惜直言犯上,寧死不屈。所以兩位宰相很不喜歡他,就任命他為開州刺史,想把他調離京師。袁嘉祚非常痛恨他們,一再在朝堂上聲明自己的委屈。兩位宰相見自己威嚴受到了挑戰,不由得大為憤怒,斥責袁嘉祚說:“你這人太不識抬舉,讓你外放刺史是便宜你了!”

袁嘉祚非常生氣,回到家裡去井邊飲馬,正碰見老狐狸化作人形,坐在井邊用水洗手。老狐狸故意濺起水來驚嚇嘉祚的馬。袁嘉祚更加生氣,罵道:“臭狐狸,你為什麼驚嚇我的馬!”老狐狸看了一眼袁嘉祚說:“眼看你就要去出使外域了,將來不知道死在什麼地方呢,你還有功夫對我發火?”

袁嘉祚不理解老狐狸的話,心情也不好,就不再理它。第二天袁嘉祚上朝,兩個宰相召見他,笑呵呵地對他說:“我們以前對您不瞭解,剛剛才知道您的品行功績一向很高,所以決定派您充當使節,代表大唐出使西域各國。”袁嘉祚極力推辭,但兩位宰相不容分說,當天就下達了行文命令。

袁嘉祚氣得要死,但又無可奈何,他找到老狐狸問對策。老狐狸對袁嘉祚說:“我昨天就知道宰相要害你,命令你出使遙遠的國家,我沒說錯吧?”袁嘉祚向它行禮,求它給想個辦法。老狐狸說:“你不必擔憂,只管拖延著不上路就是了,那兩個宰相過不了幾天就會被你審判。”

果然三個月後,岑羲和蕭至忠勾結太平公主圖謀不軌,意欲作亂,結果事情洩露。唐玄宗發動先天政變,挫敗太平公主和她的黨羽,把他們全部抓了起來。又令袁嘉祚為刑部郎中,負責審理此案,在一切證據確鑿之後,唐玄宗就下令誅殺了他們。兩個宰相既然死了,袁嘉祚出使西域的事情,也就作廢了,一切都和老狐狸所說的一樣。

後來,袁嘉祚年老壽終,病故在家中,老狐狸就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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