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小平同志視察二汽
1980年7月22日,我隨小平同志乘專列前往湖北省十堰市視察中國第二汽車製造廠(現東風汽車公司)。當時,陪同小平同志視察的有湖北省委第一書記陳丕顯,河南省委第一書記段君毅、第二書記胡立教等同志。
二汽是成功的
小平同志說:早就想來看看二汽,這次來成了。
我扶小平同志一下車,陳書記就向小平同志介紹二汽的黨委書記黃正夏、副廠長王兆國,說由他們陪同一起參觀第二汽車製造廠。
王廠長雙手握著小平同志的手說:我們非常歡迎您來視察二汽。
在前往二汽的汽車上,黃正夏書記指著坐在旁邊的王兆國,向鄧小平介紹說:這是我們新提拔起來的副廠長王兆國同志,是總廠主管生產的副廠長。
鄧小平馬上側過頭來問王兆國:你今年多大歲數?王兆國笑著答道:38歲。
黃正夏是籌建二汽的老同志,他向小平同志詳細地介紹了這位年輕的副廠長。
王兆國是哈工大畢業生,1968年分配到二汽。他到廠裡時,廠領導班子渙散,職工不安心,生產上不去,是二汽建設的“瓶頸期”。王兆國經過一年的苦戰,改變了廠裡的面貌。在“反擊右傾翻案風”運動中,王兆國教育職工抓生產,並抵制貼大字報。
鄧小平望著王兆國,會意地微笑著。這個戴著一副眼鏡,有頭腦、有魄力的年輕人的形象,留在了他的腦海裡。
二汽的各個分廠,分散建設在一個山溝口附近的小盆地上。途中,王廠長向小平同志彙報了二汽製造廠的工作情況。小平同志一邊聽一邊詢問:這個廠子為什麼建在山溝裡?都是獨立的工作,多不方便呀?
王廠長答:建廠時選址是從戰備要求考慮的,現在已形成了生產一條線。我廠生產的有越野軍用卡車等。
小平同志問:性能、載重量如何?銷售好嗎?王廠長說:有兩噸卡車、三噸半越野卡車,能爬四十五度山坡,質量好、銷售好。
王廠長隨即組織了一場越野卡車上山表演。
小平同志看完表演後高興地說:載重三噸半的卡車能爬上四十五度山坡,它的功能好。
這時,段君毅書記向小平同志介紹說:這個廠子是湖北與河南合辦的汽車廠。
小平同志聽了非常高興地說:你們聯合辦廠做得很好,打破了“小而全”的做法。二汽是大廠,以此作為中心,可以帶動周邊幾個省聯合起來搞專業廠協作,把專業公司組織起來。辦什麼事情都要從全局考慮,才對國家有利。機械工業要進入市場,要競爭、比較,落後的機器應該淘汰。
段書記說:我們也是這麼設想的。
小平同志邊參觀邊不斷地提問,王廠長都一一作了回答。
小平同志以76歲的高齡,健步登上鑄一廠五米高的工頻爐平臺。視察時,他毫無倦容。
一個上午,小平同志看了六個項目,陳丕顯書記問他累不累?小平同志爽朗地笑著說:不累,不累。他親切地鼓勵他們說:你們合辦的二汽經受了考驗,是成功的,工作做得好!
參觀結束時,幾百名職工高興地列隊,鼓掌歡送小平同志。小平同志不停地揮手致意,並熱情地與陳丕顯書記握手告別,滿意地乘專車離開了二汽。
和段君毅談話
7月22日晚上,段君毅、胡立教陪同小平同志乘專列離開湖北省十堰市,前往河南省。
在餐車上,小平同志與段、胡共進晚餐時愉快地對他們說:我這次出來看了許多地方,最感興趣的還是兩個問題:一是如何實現農村奔小康,達到人均收入一千美元；二是選拔青年幹部。
晚上10時,小平同志在專列上休息。
7月23日上午,小平同志聽段君毅書記、胡立教書記、劉傑省長等彙報工作,他聽得非常專注,不時插話和詢問,並指出:農村發展要注意兩點:一是政策要正確。政策威力大,有了正確的農村政策,可以調動農民的生產積極性。二是科學種田。要抓種子,搞優良品種,要搞好種子公司,繁殖良種。
小平同志還說:不要在老框子裡選人,要吸收新的進來。要取消幹部領導職務終身制。老是當第一書記,誰敢提意見。這次出來看,有的是人才,提拔青年幹部,光靠推薦不行,要下去發現人才。幹部要考核,兩年一考核,不稱職就下來。廠長的工資待遇要提高。學校的教授不一定比校長地位低。
視察黃河花園口
位於黃河南岸、鄭州北部的花園口是黃河成為地上懸河的起點,也是當年劉鄧大軍艱難強渡黃河黃泛區的地方。對於曾經是窮山惡水的花園口,小平同志一直難忘,並牽掛著人民的生活。1980年7月23日,小平同志到河南視察,再次來到花園口,看到了闊別已久的浩瀚黃河。
事先,我與河南省公安廳包廳長、李處長等察看了路線和現場警衛,並做出了安全警衛部署。從鄭州至黃河花園口有17公里,小平同志由段君毅書記陪同,乘坐麵包車很快就到了。張寶忠同志扶著小平同志下車登上大堤,向東邊走邊看。黃河水卷著泥沙翻滾著往東流去。
小平同志站定後,心情顯得非常沉重,他對段君毅等人說:這就是1938年5月蔣介石為了阻止侵華日軍西進,扒開黃河堤壩的地方,“花園口慘案”就發生在這裡。結果是既沒有擋住日軍西進,又禍國殃民,還造成了黃河改道,形成了大片黃泛區。現在黃河汛期流量和防洪措施怎麼樣?
段君毅書記不安地說:每年一到汛期就很緊張,最怕水量大決堤,幹部帶領群眾晝夜巡查堤防。
小平同志看見大堤上堆放著大量石料、土堆等,擔心地問:有防泥沙淤積的辦法和措施嗎?段君毅書記說:現在還沒有解決泥沙淤積的有效辦法,只能維持現狀。
小平同志關心地說:這個地方遇到特大洪水就會被淹沒,造成財產損失和人員傷亡,你們抓緊時間儘快把小浪底水庫建好,解決黃河中下游的汛期防洪問題,保護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
段君毅書記聽了感動地說:我們下決心晝夜施工,保證工程質量,儘快把小浪底水庫建好。
小平同志鼓勵大家說:我相信你們會抓緊這樣做的。
隨後,段君毅書記陪小平同志一行乘車離開黃河花園口。小平同志在車上繼續跟大家談“花園口慘案”和“小浪底水庫”建設的重要性,使大家很受教益。回到鄭州專運鐵路站,張寶忠扶著小平同志下車,小平同志高興地與段君毅書記、劉傑省長等握手告別,登上專列離開了河南省,直奔河北省北戴河。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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