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清德接任的“閣揆”實際權力有多大,會成為第二個林全嗎?

臺灣 林全 鄭文燦 交通 上觀新聞 上觀新聞 2017-09-16

9月8日,臺南市長賴清德正式接任行政機構負責人,劍指2018年島內縣市長選舉、搶救蔡英文的民調。親藍民調顯示,受訪半數臺灣民眾支持賴清德出任“行政院長”,對賴的能力有信心。目前,民進黨內出現了“兩顆太陽”的情況,即蔡英文作為“大太陽”掌控黨政最高權力、賴清德作為“小太陽”負責具體分配政治資源。輿論常常探討的是,賴清德的權力實際上有多大?

在行政機構負責人交接儀式上,蔡英文的講話中三分之二在肯定林全,言語中不乏感謝、不捨之意,對賴清德卻是官話滿滿。這讓整場交接儀式像是送別而非辭舊迎新,賴清德更是滿臉尷尬。蔡英文還提醒賴清德,“賴清德‘內閣’是一個怎麼樣的‘內閣’?我將留給新的‘閣揆’自己去定義。”這似乎意味著蔡英文要給賴清德很大權限,但話風一轉,蔡英文提出對於賴清德的“七大期許”:五加二產業創新、前瞻計劃、勞工安全福利、能源轉型、稅改、長照與托育、有效控管計劃進度和預算效能。

七件事件件不簡單,是林全當時並未做到的。這似乎意味著賴清德要是做不好就像林全一樣“滾蛋”,也在框定賴清德的“行政方向”,更表示蔡英文說讓賴清德“自己定義”是假的。蔡英文根本是把賴清德當林全,要他做好執行長角色,蔡英文畫靶、賴清德射箭就好。問題在於,賴清德會成為林全第二嗎?

“新潮流”對賴清德的強大支持

民進黨自創黨以來,賴清德所屬的“新潮流系”就一直佔據半壁江山。正因為“樹大招風”,“新潮流”為避免其他派系群起攻之,堅持“老二哲學”,推出其他派系出任黨主席、領導人,並與之結盟,但不站在臺前。遲至今日,才有第一位本派系“閣揆”出現,這意味著“新潮流”開始漸漸拋棄“抬轎者”作風,自己要成為主宰命運的“坐轎者”。很明顯,賴清德就是第一個“坐轎子”的人。

賴清德尚未接任負責人時,“新潮流”人馬就四處造勢,新系段宜康、林濁水就提出修“憲”說,理由是短命“內閣”現象有體制因素。考慮到目前修”憲”根本不可能、國民黨掌握否決席次,“新潮流”的表態更多是讓蔡英文釋放權力給賴清德,讓蔡賴合作從主從關係走向“內閣制”。

據統計,新系在立法機構擁有26席,如果加上友軍“蘇貞昌系”、黨團總召柯建銘等,大約佔據民進黨席次的一半。如果能形成團結的多數,就會是賴清德的強大後援。應當注意的是,2008年以後,“新潮流”的紀律約束有所放寬,允許成員在競選時通過與其他派系的合作追求當選、經營自我勢力,甚至形成了高雄市長陳菊的“菊系”、桃園市長鄭文燦的“燦系”。與之相比,賴清德在梯隊培養上缺乏明確規劃,派系色彩不夠明顯,需要藉助“新潮流”內部其他大佬的子弟兵。

行政機構負責人鬥不過領導人

臺灣歷任行政機構負責人都鬥不過地區領導人,原因在於地區領導人可自行任免負責人,無須經立法機構同意。原本行政機構負責人可在一定程度上制約領導人的“副署權”也被取消,只能對來自領導人的命令照章執行。他們缺乏任期保障、權力分配的制度保障,往往是領導人想給多少就給多少。

如今,賴清德的親信只有從行政機構祕書長轉任“國發會主委”的陳美伶,幾乎是孤身一人北上。陳菊的“高雄幫”先期進入行政機構,賴清德勢必要藉助陳菊的力量,也在就職時特別感謝陳菊。另有媒體報道稱,7月份賴清德本無意接任“閣揆”,陳菊與“新潮流”另一大佬邱義仁力勸賴清德出任,也成為賴清德感謝陳菊的原因之一。

目前,新團隊的人事安排就被認為是賴清德缺乏足夠權力的表現。作為新系最高行政首長,原本以為賴清德會大力拉拔自己團隊,但大部分沿用林全成員。賴實際是“單獨”赴仼而非“組閣”,用人自由度甚至比林全還小。最受詬病的防務、外事兩部門屬於蔡英文職權不敢撤換,交通、財經相關部會同樣爭議很大,賴清德也並未換人。

陳美伶從臺南市政府祕書長升任行政機構祕書長,是為數不多的“臺南幫”成員之一。臺灣媒體報道稱,賴清德確定“組閣”後,原定讓陳美伶留任,但蔡辦對此人事案有意見,後來將陳美伶調去“國發會”,名義上是監督“前瞻預算”執行,實際上是調離核心層。與之同時,有媒體報道稱,臺當局的人事安排還未公佈外界就知曉,是陳美伶透露出去讓陳水扁知道的,這也成為陳的罪責之一。賴清德保不住自己的愛將,蔡辦明確警告“新潮流”、“獨派”和“親扁”人士,也讓蔡賴合作充滿不確定性。

行政機構副負責人人選原本被認為是蔡英文親信何美玥,最後換成了派系色彩中立、也具有財經背景的施俊吉。有一種可能是,蔡、賴在行政機構副負責人和祕書長人事上做出了妥協,即賴清德以自己人不出任祕書長換取蔡英文親信不出任副負責人,蔡英文指派長期與“新潮流”對著幹的“謝長廷系”大將桌榮泰出任祕書長。卓相對於其他“謝系”人馬派系色彩較淡、與各派系多有往來,也曾擔任民進黨副祕書長,與蔡英文互動也不錯。整體看來,賴清德略微吃虧。

蔡賴算計與合作的前景觀察

對於蔡英文來說,如果賴清德救援成功,大可坐享其成,也有“用人得當”的美名,如果失敗,賴就是蔡英文的“替罪羊”,也不可能在2020年威脅自己。賴清德已經拒絕出任蔡辦祕書長、不參選新北市,在2018年兩任臺南市長期滿後也沒有政治舞臺,這是達成兩者合作的動因。更關鍵的是,蔡英文代表“英系”、賴清德代表“新潮流”,也意味著兩大派系在2018年選舉中合流,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新潮流”可藉機搶佔更多政治資源,但同時也承擔起責任,蔡英文可以避免在選舉失利時被“新潮流”逼宮。最為明顯的證據是,林全的副手、“新潮流”的林錫耀改任民進黨智庫副董事長,與“英系”大將陳明文共同操盤明年選戰。因為陳明文主掌的農會選舉大敗、“英系”單獨執掌選舉對策委員會,會造成其他派系反彈和質疑,蔡英文有所讓步。

蔡英文是如今的王者、賴清德就是明日的王者,兩人都要選舉,都要看民意說話,這與林全完全不用考慮選舉、只要執行蔡英文意思完全不同。倘若蔡英文的政策與民意有落差,賴清德就可能裹挾民意明確表達反對、撈取政治資本,也意味著蔡賴之間的算計才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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