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少年派》頻頻上熱搜,爭議挺多。

直到今天,連編劇都下場了。

寫了篇短文,以自身經歷為觀眾的種種疑惑解謎。


加戲卻不招罵,只有她


但, 恕飄飄直言,《少年派》這部劇爭議良多的原因,就是因為它看似反映了一些社會問題,卻都是以極端的個例展現的。

青春期少女多叛逆不假,但,像林妙妙這樣咄咄逼人、侮辱父母的,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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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學生的確也不是各個都埋頭努力,開小差的也不少。

但因為不愛學習,搞到要跳樓、把自己懷孕的老媽嚇昏厥,林妙妙也是少女中的一朵霸王花了。


加戲卻不招罵,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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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大家對著這部劇的共同願景是:行了別演了,趕緊完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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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劇情不行,人設崩壞,這劇還越撕越上癮,為什麼?

答:演員會演。

別的不說,光是能請來閆妮和張嘉譯這對有演技又有cp感的夫妻,這劇的生活感和自然度,就有了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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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劇和其他題材的電視劇不同,演員對於臺詞的創作空間很大,一板一眼演劇本不可行, 演出生活感是關鍵。

換句話說,生活劇考驗的,是演員基於生活經驗的想象力,和即興入戲能力。

而,即興演技,常常比刻意設計,更能碰撞出奇妙的神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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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興劇情,飄飄想分兩部分談。

一是“無心插柳”,演員也沒預料到,有如神來之筆的突發情況。

二是“有心栽花”,演員與人物融為一體後,出於直覺或潛意識,做出高於劇本的角色反應。

國內影視劇,很多這種令人津津樂道的,“無心插柳”的趣事。

比如,90後的暑假童年回憶——《武林外傳》,就是意外出經典的“重災區”。

“佟掌櫃頭上的雞”的經典失誤傳播得比較廣。

劇情是,同福客棧舉行雞王爭霸賽,佟掌櫃(閆妮 飾)因為太嘮叨被老白(沙溢 飾)點了穴,放在後面當背景板。

但比到最後,大夥煩了,一拍腦門讓所有雞全上場。

大夥撒手放雞,而此時,有一隻雞好巧不巧就立在了閆妮頭上,導演沒喊卡,閆妮就滿臉無奈地頂著雞撐完了這一條。

而,這隻善於“擇木而棲”的雞,就這麼成了本場戲最成功的“笑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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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隻雞,那就不得不提另外一隻雞。

不得不說,《武林外傳》劇組的雞,可能比現在很多演員都有靈氣。

還是雞王爭霸那集。雞販子父女被當成盜賊,邢捕頭讓他們雙手抱頭蹲下,沒想到,雞也作乖巧狀引頸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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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果翻倍。

導演尚敬還在《魯豫有約》裡點名表揚了這隻雞,比人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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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能光說雞,還是得說回人。

佟湘玉和發小何夫人攀比這一集也很有意思。

湘玉為了和何夫人攀比對象,就把老白牽出來遛。

不想老白一踩一摔順便還把湘玉拉下水了。

注意,這經典的裝X翻車現場,可不是劇本里寫好的。全是真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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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貴的是,兩人失誤後,還能不出戲,而是就著這爛攤子順勢往下演,臺詞全靠臨場發揮。

何夫人滿臉沒眼看地把兩人扶起來,問:“哎喲這是怎麼了。”(這句話是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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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掌櫃立馬接過梗,繼續不著痕跡地吹噓自家對象——

江湖少俠都這樣

放浪不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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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正是,有無心插柳的運氣,也要有有心栽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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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無心插柳的幸運,有心栽花的即興表演能力,才是真正考驗一個演員修為的東西。

與其說“有心栽花”,飄飄更願意把這種能力,稱為“信手拈來”。

《康熙王朝》裡的陳道明,就有這麼一個信手拈花的情節。

康熙在把周雲龍立為廉吏典範,並且在群臣面前誇讚他之後,得知周雲龍其實是個奸臣,惱羞成怒,覺得自己顏面盡失。

在院裡安排處置周雲龍時,一副懶洋洋而風輕雲淡的口氣,就決定了一條人命的生殺予奪,表現了康熙骨子裡的心狠手辣。

而,恰好此時,現場飄落了一片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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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道明發現了,索性拈起,一邊揉捏把玩,一邊說臺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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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完殺人的任務,花瓣也被揉碎了。

陳道明沒有直接往地上一扔,而是頗具意味地往桌子上一放,正應了那句“朕再賜他死後哀榮”。

一個城府深、手腕狠的年輕皇帝形象,活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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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因地制宜”、從容自得的演技,便是一個演員基本功紮實後,而達到的“鬆”的境界。

不是一板一眼地演劇本,而是吃透人物後,進行自己的再創作。

講到這種“鬆”得起來的演員,飄飄還想提名另一個人:郭京飛。

他也是一個熱愛即興表演的主。

《都挺好》裡的蘇明成,渣得想讓人寄花圈,又可愛得活靈活現,就多虧了郭京飛愛給人物“加戲”的“毛病”。

蘇大強在蘇明成夫婦房間門口守了一夜,蘇明成開門一摔,就是郭京飛的即興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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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大紅說,當時本以為郭京飛最多就驚嚇一下,沒想到他直接倒地,嚇得倪大紅趕緊躲。

一個膽小怕事、畏畏縮縮的蘇大強形象,也演得不著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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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說,拋梗的妙,接梗的穩。

而蘇大強經典的“手磨咖啡”梗,也是倪大紅的即興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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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時姚晨cue沙溢的橋段,也是她的即興臺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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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貢獻了諸如——

“人家圖你啥?圖你歲數大,還是圖你不洗澡。”

“你一人住三室一廳幹嘛?跑步嗎?你怎麼不把故宮買下來?”

等經典原創臺詞的狂野男孩郭京飛,更是因為現場freestyle得太溜,被工作人員直接叫停:“行了別胡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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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挺好》的拍攝方式,多的是這種即興表演。

按李念的說法就是,劇組——從演員到製作團隊,都非常保護演員的即興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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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普遍搭戲的方式是,設定一個場景,沒有固定臺詞,然後演員進來直接開演。

比如蘇大強入院後,蘇明成和蘇明玉在醫院吵架的場景,就是演員直接開吵的,連臺詞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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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演法,與生活劇來說很適用,但卻非常考驗演員的能量和想象力。

《演員的誕生》裡,導師要求鄭爽來一段情侶吵架的即興表演。

按理說,這幕戲應該和鄭爽的生活經歷非常契合。

但她就是不會吵、不懂吵,完了還頻繁笑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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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鄭爽未熟,無可厚非。

那演了將近20年戲的劉芸,也不見得有這種能力。

與黃璐搭戲《親愛的》,黃璐演到興頭上,不按臺詞順序走,劉芸就懵了。

事後直接爆哭,稱自己無法適應這種演戲方法。

我就覺得我這幾天排練都白排了

每一次演得都不一樣

我做不到像黃璐老師那樣

整段詞不說 直接跳到下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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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場環境決定,我們無法去苛求所有演員都有這種即興的、隨機應變的能力。

但當我們在吹噓某演員演技炸裂和背臺詞能力時,這對於真正的好演員來說,只是皮毛之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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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本飄很欣賞演員這種freestyle的能力。

但即興發揮,並不代表演員可以完全放肆。

受過專業訓練的演技,“緊”永遠是“鬆”的基礎。

不少演員,往往在成名後,只知鬆,不知緊。

結果誤把流氓氣當才氣。

怎麼流氓?對著劇本和人物耍流氓。

鄭爽的《我的保姆手冊》,還記得嗎?

原先,或許頂多是一腦殘瑪麗蘇劇。

經過爽妹子一操刀,直接改成了《鄭爽的異想世界》。

想突出女主鬼馬可愛,普通一個晾衣服的情節,改成了把內褲晾在吊燈上。

一個人工智能被演成了人工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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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爽的撲街,或許可以歸罪於火候未夠,未學步先學跑。

但,火候成熟的演員,就有無視劇本的權利了嗎?

未必。

對演藝事業有追求的演員,在拍攝過程中,往往會要求改劇本。

陳道明就說過自己很喜歡改劇本,但事先會和編劇、導演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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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兩宋之爭”事件中,宋丹丹對宋方金的劇本,似乎就沒那麼客氣了。

宋方金曾撰文《<美麗的契約>的故事》,控訴宋丹丹的這種肆意改劇本的行為。

文中稱,劇本的80%,都是宋丹丹、導演等人即興創作的,和自己關係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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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稱,宋丹丹在塑造主角花美麗時,大量運用“你幹嘛呀你”“神經病吧你”等自己的口頭禪,於是整部劇的調性從喜劇變成了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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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方金還說,宋丹丹在拿到劇本不太滿意,她說:“這個編劇不瞭解我。”

對此宋丹丹沒有迴應過。但如果情況屬實,宋丹丹這一言行從演員的立場來說的確很迷。

畢竟大家只聽過演員去了解人物,焉有人物反過來了解演員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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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丹丹和鄭爽這種過度即興的演技,最後踏入的共同怪圈就是——

要求人物貼近自己,而不是自己去貼近人物,最終導致演什麼都像在演自己。

“兩宋之爭”時期,宋丹丹微博底下的熱評基本都是在說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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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並不是說,演員對於劇本,就必須一字不改。

須知,一字不改和亂塗亂改之間,還有很多合理而舒適的中間地帶。

酷愛freestyle的郭京飛也說過,演員不能改劇本結構,但可以在單場裡面調臺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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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如閆妮所說:一劇之本是基礎,二次創作是應該,把自己職能內的事情做到最好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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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職能範圍,就是劇情和人物。

演員對於人物的再創作,是要從劇情背景出發的。

既然本篇提到即興表演和失誤出經典的問題,飄飄就憋不住要來闢個謠。

談及失誤出經典,很多人就想起了《甜蜜蜜》裡,張曼玉笑而後哭的那一段經典哭戲。

張曼玉扮演的李翹去認丈夫的屍體,看到屍體上紋的米奇老鼠,先是掌不住笑了出來,而後情緒急轉直下,轉喜為悲。

一笑,就讓這悲傷有了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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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經典一笑,有一個傳播甚廣的“美談”——

說這本是張曼玉的笑場。陳可辛最後審片時,覺得這條最好,才用了這一段。

故事雖美,卻是誤傳。

陳可辛曾在訪談上現身說法,大方承認這段出自張曼玉本人的表演。

他曾認為這個由笑轉哭表演痕跡太重,要求張曼玉換成比較正常的演法。

那個是張曼玉的第一條,拍完之後,我是覺得太演了,我覺得那一條太有痕跡了,我就說不要那個笑。我是知道那個笑好,但我覺得,有一點點表演痕跡。結果她(重)拍了八條,(另外)七條都是比較正的演法。七條都演得不夠好……她已經哭了七八條,她說我身邊所有的親人都想過了,連狗都想了,再拍下去,我就哭不出來了。結果就拍完了。拍完回去剪片,還是最好那一條,結果每個人都說整部戲最精彩就那個鏡頭。那個鏡頭是我的判斷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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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結合一下電影的劇情,就會發現,張曼玉的這一設計,完全緊繫故事前情,合情合理。

張曼玉演的李翹,和黑道大哥豹哥結識於推油館,豹哥曾問她:“為什麼不怕我?”

李翹答,我除了老鼠什麼都不怕。

第二次推油,豹哥就故意在背上紋了個米老鼠,李翹看到後,不禁莞爾。

我帶了一個朋友來

聽說你很怕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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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屍體時,李翹的笑而後泣,便詮釋了,她想起了初識時那種溫馨的心情,但轉念又想到,斯人已逝,不禁悲從中來。

張曼玉的這一設計,既緊繫劇本,又有自己的再創造。

不考慮劇本,freestyle就淪為了大碗寬面。

而製作班子整體的審美,又保證了這種創造不被湮滅。

今天,觀眾的素質和認知在不斷提高,現在大多數人都明白一個道理:

一部戲爛,它不能全怪演員。

編劇、導演、整個製作團隊,都得出來背鍋。

有不少演員,都表達過這個觀點。

比如黃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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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郝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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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觀點,當然也是合理的。

但,演員如果越俎代庖,那反而把事情搞複雜了。

畢竟,屎盆子本來就是你自己親手接過去的,那你何來的底氣,要求外界不要扣屎盆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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