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床下的賊人

宋朝 不完美媽媽 仿寫習作 2019-05-02

天上有,世間少。劉郎正是當年少。更那堪,天教付與,最多才貌。玉樹瓊枝相映耀,誰與安排忒好?有多少、風流歡笑。直待業春成名了,馬如龍、綠緩欺芳草。同富貴,又偕老。這是宋代詞人辛棄的《賀新郎》專為人家新婚吉席而作。

“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提名時。”為人生四大喜事,其中洞房花燭夜最為熱鬧。因為熱鬧喜樂所以疏於防範,也讓一些賊人趁哄打劫的,也不是什麼奇聞。

安吉州有一富家新婚,當夜有一個小偷,趁著人雜混亂的時節,溜進了新房之內,躲伏在床底下了,打算夜深人靜時,出來偷點財物。誰成想這對新郎新娘,雲雨正濃久久不停,好不容易停了下來他倆又在枕邊切切私語,你問我答,喋喋不休。說的高興,又弄起那種事情來,哪裡肯睡。這個小賊躲在床下,只是聽得肉麻的話一籮筐,不能得機會。又加之這戶人家家境富裕,四處燈火明亮,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哪裡能脫得出來身做手腳?只得耐著性子蟄伏不動。如此三日夜竟不能得手,一來肚中餓得難受,二來人有三急。在第三日夜聽得人聲慚息,顧不得死活,拼著命拔腿尋路就逃。不料卻被守夜的人瞧見,大叫一聲“有賊”,此時人還未全部睡去,前後房間擁出了多人將這個小偷拿住,一頓拳頭腳尖打了個鼻青臉腫,用繩捆了,準備天明送到官府。這個小賊哀告:“小人真實不曾偷得一絲一毫東西,千不該萬不該進來,適才這一頓臭打,也算抵得過了。千萬不要將我送到官府,你放了我出去,我自有報效之處。”這家主人哪裡聽得近這話,“呸!誰個要你的報效!要你這樣的歹人,只是送到官府,打死了才幹淨。”家主見他如此說得可恨,又著人打了一頓。賊人見主家不能饒他便道:“十分不肯饒我,我到官自有說話,你不要懊悔。”

待到次日天明,和同地方保長一同送到縣裡去。有句話說賊是小人,智勝君子。縣官審問時,這賊人賊有賊智,那賊人不慌不忙的回縣官說:“老爺詳察,小人不是賊,大人切莫冤屈了小人!”縣官說:“不是賊,那你是什麼人,躲在人家床下?”賊人回道:“小人是個郎中,只為這家新娘子從小有個暗疾,病發時疼痛難當,惟有小人能夠醫得,必要親手調治,所以一時也離不開小人。現新昏之夜,只怕舊疾病突然發作,暗約小人在房中,準備用藥,故此躲在床下。這家人不認得,當賊拿了。”

縣官見他如此說,便問你有何憑證。賊人見縣官被他說動,便說道:“新婦乳名瑞姑,他家父親,有一個寵妾生了子女,便不十分照管她,只有他母親最為愛惜她。所以有了暗疾,時常叫小人私下醫治。今叫她到官府逢然認得小人,就知道我不是賊。”

那個知縣見他丁是丁卯是卯的說著,也有些將信起來,說:“果有這等事,不要冤屈了好人。現今只有提一提這新婦當堂認一認便是了。”

原來這賊人在床下躲了三夜,細細的聽了床上新郎新娘說話。新婦果然有些暗疾家裡時常醫治,所以告訴丈夫,被這賊人記在心裡,恨這家人不饒他,所以攀扯出來。不但可以遮飾自家的罪,亦可將這家人新娘弄到官衙,出他家的醜。這正是這個賊人狡猾的地方。

誰知這個知縣原是個枉讀聖賢書的榆木呆子,競被這賊人哄了,果然要將新娘提來見官,這家主翁急了,去求告免於新娘出來見官。

那縣官哪裡肯聽,這家又告求情願不追究賊人請求免於見官。知縣大怒:“告別人做賊的是你,現在要個見證,情願不告的也是你,可知是誣賴良人為盜。若不將新婦提來質對,必要問你個誣告罪”這家主翁計無所出後悔道:“早知如此,放了這個奸猾賊人也罷,現在反而受他的遷累。”

衙中有一老吏,見這家主翁傍徨無策,問明瞭其中原因。便說:“要戳破這個奸猾賊人倒也不難,只是你要重重謝我才行,我去稟明老爺自有方法叫他伏罪。”這家人許瞭如果事成答謝紋銀十兩。老吏去向知縣稟告:“這家新婦初過門,若出來與盜賊同辨公庭,必定恥辱極了!老爺還顧全這家人的顏面。”知縣說:“若不出來對質,怎麼能知道賊的真假?”老吏說:“屬下倒有一個愚見。想這賊潛藏在內室床底,必然不曾認得這婦人的,他卻誣賴與新娘有約。現在不必令其婦到官衙,密祕的用另外一個婦人代替,來與他對質。他認不出來,可見其話有假,這樣既可以辨賊,又可以全了這家人的顏面。”

縣官點頭道:“說得有理”。於是就叫老吏悄悄地去喚了下娼妓扮作新婦,包頭素衣,當著賊人面帶上堂來,高聲稟報:“新婦瑞姑帶到”。那賊人不知真假連忙喊道:“瑞姑、瑞姑,你約我到房中治病的,怎賴你公公家的人不認得我,拿了我當著賊人要送官,你快和他們解釋一下。”知縣問賊人:“你可認得正是瑞姑嗎?”賊人說:“怎麼不認得,我和她從小就認得的。”知縣大笑道:“有這樣的奸詐賊人,險被你哄了。原來你不認得瑞姑,怎麼是她約你醫病啊,這是一個青樓裡娼妓,你認得真了嗎?”賊人啞口無言,縣官喝叫用刑。賊人方才訴說自己的遭遇不曾偷得一件東西,乞求減罪。縣官打了他一頓大板,枷號示眾。

原本是新婚之喜,不曾想鬧出了一場大的笑話。

婚床下的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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