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丹
不知道黃崢是否還記得他三年前說過的話。
三年前，黃崢作為拼好貨創始人接受媒體採訪時說，他追求盈利，不迷信燒錢創業。
現在的黃崢，在燒錢的路上越走越遠。
5月20日，拼多多發佈2019年第一季度季報。財報顯示，2019年第一季度拼多多實現營收45.5億元，同比增長228%。截止3月31日的12個月內，GMV達5574億元，同比增長181%；平臺年活躍買家數4.4億，同比增長50%。
拼多多的第一季度營收情況
營收和GMV都維持三位數以上的同比增長，但是，這背後的代價是去年同期7倍的淨虧損。
第一季度，拼多多的淨虧損高達18.8億元，而去年同期，淨虧損還只有2.8億元。
為什麼拼多多虧損額會增加這麼多呢？錢都花哪了？
砸錢做廣告竟然換來增長放緩？
今年1-3月，拼多多的銷售和營銷費用已經達到48.9億元，比去年同期多了36.7億元，增長302%，這個費用甚至超過了第一季度的總營收。
對於高額的營銷費用，拼多多給出的原因是：主要用於線上和線下的廣告，促銷和品牌推廣活動。
這已經不是拼多多第一次砸錢做廣告推廣了。
從2018年4月起，拼多多的銷售和營銷費用就居高不下。以2018年Q4為例，第四季度的銷售和營銷費用是60億人民幣，換來的是營收同比增長379%，GMV同比增長234%，平均月活同比增長93%。
一年來，拼多多的策略都是用廣告和用戶補貼換高增長，但高額的費用換來的增長幅度還是不能持續太久：不僅虧損增加，而且和上個季度相比，拼多多的GMV增速、營收增速和活躍買家增速均大幅下降。
自2018年Q2起，拼多多的虧損額大增
上市以來爭議不斷的“拼夕夕”
拼多多上市以來的股價走勢圖
拼多多是一家年輕的創業公司，僅成立四年。拼多多最初給人的印象就是廣告狂，走在大街上，到處都能見到它的廣告牌，聽到無限循環的廣告曲。
讓很多人沒想到的是，上市當天，拼多多股價大漲了40%，創始人黃崢變身80後首富，身價近千億。
這也把拼多多和黃崢置於輿論的漩渦中。
藍月殼洗衣液、假茅臺、盜版書……被震驚到的人圍觀拼多多，發現拼多多平臺上山寨貨橫行。
調侃拼多多山寨橫行的段子
假貨問題並不意外，只是拼多多上的產品最有衝擊力。那些山寨貨，本來就充斥在全國各地的農村和小城市，只是很多人不知道罷了。
在這個人均年收入中位數兩萬多塊的國家，月入3000的人才是人群中的大多數。拼多多吸引了很多三四線城市和農村用戶，因為平臺上產品的價格特別便宜，幾塊錢的東西都給包郵送到家。相當一部分人群對價格敏感，對質量可以妥協。這一部分人群通過微信拉動了身邊人，大家一起拼團，互相幫忙砍價，拼多多的用戶量就起來了。
借力社交，拼多多這樣的社交電商新貴可以用低獲客成本獲得高用戶活躍度。黃崢在2018年底把拼多多做到了2.7億月活，逼近京東。
用戶量這麼高，也許是時候考慮盈利了。可盈利對拼多多似乎很難。黃崢曾專門發了一封股東信解釋。
黃崢以美國投資者熟悉的姚明舉例說，拼多多是一家成長很快的創業公司，就像剛讀小學的YAO，個頭雖高但依然只是個小學生。因為進入了賽場，這個小大人隨時具備了產生收入和隨時賺錢的能力。同樣的，現在的拼多多也具備了產生大額營收的能力，當前的短期開銷和營收只有很弱的關聯。賬面上的短期費用（相當一部分是具有價值的投資）也有極強的隨時可調性。
然而，事實似乎並不像他說的這樣輕而易舉。
隨時賺錢，那錢從哪裡來？
黃崢說的短期開銷，包括對未來盈利能力有促進作用的研發費用等，這樣的開支必不可少。
不過財報不會說謊，2019年，拼多多還繼續砸錢做廣告，發紅包，用補貼提供低價iPhone吸引一二線城市用戶，才導致虧損同比大幅增加。
這麼砸錢下去的話，要想隨時賺錢，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2019年Q1，拼多多87%的營收來自網絡營銷服務，也就是商家付的廣告費。拼多多現在要賺錢只能靠廣告費，盈利模式較為單一。
今年第一季度，拼多多廣告營銷費用超過了營收，GMV增速等核心數據和上個季度比均有明顯下降。未來如果還是靠廣告和補貼才能留住價格敏感型用戶，那營銷費用會居高不下，盈利壓力不小。
在昨天的財報會議上，拼多多的戰略副總裁說：在平衡創收和平臺銷售增長的時候，我們仍將銷售增長置於更優先的位置。黃崢則提到，營銷支出主要是為了提高品牌知名度。
創收仍然不是拼多多的優先考量。但是，市場對拼多多虧損的耐心是有限的。截止收盤，拼多多股價跌去了8.5%，市值蒸發150多億人民幣。
另一方面，蘇寧、京東等陸續上線了主打低價小商品的App或板塊，和拼多多搶下沉市場；新上市的會員電商平臺雲集等也在瓜分拼多多的市場份額。
如果拼多多繼續依賴廣告和補貼，不從根本上對現在的經營策略做出調整，想必今後的財報數據會更不好看，股價的震盪還會持續發生。
今年5月，拼多多首次在線上賣車，第一款車型就是以平價著稱的五菱宏光。據傳，拼多多還將和快手合作直播賣貨。這應該都是在嘗試提高GMV。
但某一次大促的數據不代表什麼。眼下，拼多多更應該思考的是提升口碑和盈利模式單一的問題如何解決。百度就是一個前車之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