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花部泰斗、野狐教主,開創秦腔空前輝煌,卻倒在臺上以身殉藝

中國戲曲藝術綿延千餘年輝煌,曾經出現了許多傑出人物。僅以表演藝術家而言,歷代層出不窮。他們精湛、卓絕的藝術成就,在人類文化史上閃耀著璀璨奪目的光彩。清代中葉,秦腔表演藝術家魏長生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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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被史學家稱為“為戲曲開闢一新紀元的天才”的戲曲大師,曾把西北黃土高原飽含泥土芳香的秦腔三次帶入北京,並與雅部的崑曲、京腔爭妍,展開“花雅之爭”,最終取代了崑曲在劇壇的盟主地位。魏長生繼承、革新了梆子腔的表演藝術,使之達到了一個全新的水平,為花部藝術的興盛做出了出色的貢獻,也將秦腔這一古老藝術帶入了最為輝煌的鼎盛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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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長生,字婉卿,四川金堂縣人。因排行第三,又稱魏三。乾隆九年(1744年)生,自幼喪父,家貧。母子二人租賃了當地一個叫義興貞的大商行的房屋居住。這家商行是由陝西人經辦的,陝商們常在茶餘飯後演唱秦腔自娛自樂。魏長生耳濡目染,跟著學會了一些秦腔唱段。當時,陝西會館中常有來自陝西的秦腔班社演出,魏長生也常去看,天長日久學會了一些戲目。一次陝西秦腔班班主發現了他,要收他為徒,並要帶他到西安去,起初魏母不同意,後經義興貞的大老闆出面才同意。從此,魏長生與秦腔結下了不解之緣。魏長生悟性很高,又十分刻苦好學,不久學藝有成,在渭北一帶和西安等地演出達17年之久,聲名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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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四十年(1775年),魏長生首次帶秦腔入京。在京城眾多名班爭妍中未能成功,隨後返回西安,刻苦琢磨藝技,變革演法後,於乾隆四十四年(1779年)再度入京。結果以《滾樓》一劇,轟動京師,成為當時北京戲劇活動中一個重要事件,造成“六大班藝人次第失業、爭相附入秦腔班覓食”的局面,京城的“京腔地位由秦腔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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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長生的秦腔在北京演出紅級數年。他所演出的桑間濮上劇目刺激了封建禮教,引起清廷王公的不滿。乾隆五十年(1785年),清廷發佈禁令,禁止梆子腔出,“本班戲子,概令改昆、弋兩腔”。乾隆五十二年(1787),魏長生離開北京,經山東、南下揚州。到揚州後,不僅受到廣大觀眾的熱烈歡迎,而且也受到不少名流、學者的稱頌。焦循、趙翼、詩人袁枚、學者阮元、李鬥、錢梅溪等都多次觀看他的演出,留下了不少佳作。魏長生在揚州四年,使這座城市“到處笙簫、盡唱魏三之腔”。後來魏長生又到蘇、浙、贛、皖、鄂、湘、川等地演出,使一些崑曲藝人“不唱崑腔、習秦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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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慶五年(1800年),魏長生第三次入京演出秦腔。當時,他雖已年過半百,但“聲容如舊,風韻彌佳”。這次到京,不常演出,他的高足劉朗玉,在戲班能挑大樑,也很受觀眾歡迎。嘉慶七年(1802年)夏,魏長生最後一次演出秦腔《背娃進府》時,竟聲斷氣絕於臺上,離開人世,享年58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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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長生帶領的秦腔之所以能在北京取得巨大成功,源泉於新興板式的梆子腔,無論從劇目上還是表演、唱腔上,都具有區別於傳統的曲牌聯體戲曲的新特點、新優勢,富有生命力,魏長生正是這種生命力的集中體現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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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長生把許多秦腔的優秀劇目送上了北京的舞臺,如《鐵弓緣》、《拷火》、《滾樓》、《闖山》、《胭脂》、《別妻》等。秦腔未進京前,昆、弋兩腔稱霸劇壇,但新劇目日漸稀少,且模式化、案頭化的傾向嚴重,難以滿足觀眾的要求。而魏長生演出的梆子腔劇目,塑造出了眾多生動的婦女形象,其中有不少則表現了佔山為王的女英雄,讓京城觀眾耳目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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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長生的表演,生活氣息很濃,刻畫人物性格入微。“他扮演動情的少女,於澀中見娥媚之態,回視魂挑目招者,真桃李輿臺矣。觀者鹹為矚目,洵堪跡芳塵也。”給人有“極妍盡致”的神韻。他的唱腔“聲音真切、感人慾涕”,“動人心魄、讓人動容”,有“餘音在耳”之感。魏長生之前,戲曲旦角的頭妝很簡單,僅用黑紗將頭一包,再套上一個網子,基本模照生活原型。魏長生髮明瞭貼片子、梳水頭,在頭上戴一個與婦女髮髻相似的假髮,再用毛製做的片子,以胡麻熬成糊在片子上梳理後貼在兩鬢和前額,大大增強了旦角在舞臺上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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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長生帶領秦腔班社進京,扛起“花部”大旗,向沿襲了數百年的傳統曲牌聯綴體發起挑戰,並逐步取勝,從而開創了多種戲曲體和聲腔藝術劇種並存、爭妍鬥奇的局面。他“在梆子腔戲曲的劇目、唱工、做工、化裝等方面,卓有創造,形成了獨特的風格,超時邁進,為旦角界開闢一新紀元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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