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胡太醫錯認晴雯是位小姐,曹雪芹細膩書寫晴雯之病有深意

晴雯 曹雪芹 襲人 賈母 李紈 屏山語紅樓 2018-11-28

​文/屏山(原創)

紅樓夢:胡太醫錯認晴雯是位小姐,曹雪芹細膩書寫晴雯之病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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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第五十七回,因襲人回家探母,晴雯起夜服侍寶玉加上自己淘氣受了冷風吹,第二天就鼻塞聲重,傷了風,懶怠動彈,寶玉想不過傷風感冒,不願她出去只在怡紅院裡養著吃幾劑藥也就能好了。於是回了李紈又請了一位大夫進來為晴雯診脈開方。

首先請來的這位胡大夫是不常來賈府的,估計更是第一次進大觀園。因為園裡婆子早知會了各處有大夫進來,所以各處女孩子們都回避了,那大夫進來出去看一路錦繡繁盛,並不見一人,首先這氣氛就給人一種相當重視嚴肅的感覺。

其次,怡紅院的佈置用劉姥姥的話說:就像到了天宮一樣,誤以為是哪位小姐的繡房,怡紅院的裝修裝飾的確也是大觀園所有房舍裡最富麗奢華的。又植著海棠、巴蕉和大片的玫瑰,不瞭解內情的人當然會認為這裡住著一位小姐了。

再者,晴雯看病的派頭也夠足:

三四個老嬤嬤放下暖閣上的大紅繡幔,晴雯從繡幔中單伸出手去,手上兩根指甲,足有三寸長,尚有金鳳花染的通紅的痕跡,一個老嬤嬤忙拿了一塊手帕掩了。大夫這才診脈。

這個架勢、氛圍、派頭,不難理解,這位第一次進大觀園診病的胡大夫將他為之服務的病人視作小姐再正常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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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作者如此細寫晴雯的診病過程或者說賈府對晴雯一個丫頭為什麼會費如此工夫嬌寵呢?其實這是為向作者表達晴雯特殊的身份。怡紅院眾多丫頭裡,真正身份特殊的只有襲人與晴雯兩個。襲人的姨娘身份雖然沒有完全公開,但她已經給王夫人磕了頭,在一個小圈子裡是被認可身份的,待遇上和出門一應事體也完全是姨娘的標準:月例二兩銀子,回孃家帶兩個丫頭,陪同的媳婦四個人,外有駕車的男僕人,就連貴重的頭面首飾衣服都是王夫人鳳姐賞的,這也是大家族凡事有規矩成例的具體體現。

晴雯診病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如此,晴雯是賈母為寶玉選定的姨娘人選,賈母認為,這些丫頭裡,晴雯的模樣、言談、針線都是最好的,只有她以後可以給寶玉使喚,可見晴雯在賈母心中的份量。晴雯本來也是老太太的丫鬟,因為老太太對她特別滿意,除了前面所說的三項優點,賈母對晴雯的人品也是很滿意的,有一件事情很能說明問題,晴雯本來就賴大家裡買進來的小丫頭,因為賈母喜歡,賴嬤嬤就把她當禮物孝敬給了賈母,晴雯跟了賈府最高領導人賈母以後,卻不忘本,對賴家仍舊很是尊重,於是賴家又把晴雯的一個姑舅表哥買進來吃工食,還為他成了家,娶了一個媳婦兒。從這件事可見晴雯品德和為人。賈母早早的就將晴雯給了自己最疼的寶玉,而且差不多就算是為寶玉內定的姨娘了,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以賈母之精明智慧,怎麼可以對晴雯青眼有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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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榮國府的上層,差不多對賈母這一安排心知肚明,否則晴雯一個丫鬟病了,如何能勞動大奶奶李紈親自安排眾人的迴避事宜,又准許她在寶玉屋裡養病,賈府的規矩,下人病了,是一定要出去養的,否則把少爺小姐傳染了可不是開玩笑的,晴雯留著三寸長的指甲以及精心染護也證明了這一點,這證明晴雯的工作性質,一個平日要侍侯主子和幹活的丫頭留著這麼長的指甲還怎麼幹活呢?說明晴雯的職責並不在這些活計上,而是陪伴寶玉,愉悅主子的心情,做一做主子的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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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賈府,主子的貼身丫鬟本來就嬌貴,是副小姐,況且,晴雯又是老太太的人,林之孝家的曾聽到寶玉喊襲人晴雯的名字就開始教導他:這些大姑娘那是長輩給的,嘴裡要尊重,要不人家笑話這家子兒孫眼裡沒個長輩,老太太、太太屋裡過來的,就是貓兒狗兒都輕易傷害不得,這才是大家有教養的讀書公子行事。

所以,晴雯算是榮國府丫鬟裡比較特殊的存在。也難怪不解內情的胡大夫會認為他診病的是位小姐了。只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晴雯的漂亮、才幹、言談最後都成為她的罪過,落得被驅逐而慘死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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