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飛花輕似夢,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秦觀 杜鵑 杜宇 芭蕉 三度 三度 2017-09-19

自在飛花輕似夢,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飄飛的雨絲彷彿在天地之間的這道五線譜上輕靈地跳躍著,吟唱著一首秋季蒼涼的歌,淅淅瀝瀝的雨聲在敲打著每一個內心充滿積怨與哀傷的人的內心,澆灌著內心綿綿不斷的愁思。纏綿難盡的雨滴飄灑在梧桐葉上,滾落在芭蕉葉上,更惹人愁情,“一聲梧葉一聲秋,一點芭蕉一點愁”。雨絲飛舞,傳遞著的不僅是秋天的縷縷涼意,而且還是內心的淡淡幽情,多少文人墨客在夜雨飄飛,寒意陣陣的晚上,懷著滿腹愁緒,將自己的惆悵化為文字,傾瀉出自己的悲苦抑鬱。

漠漠輕寒上小樓,曉陰無賴似窮秋。淡煙流水畫屏幽。

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寶簾閒掛小銀鉤。

自在飛花輕似夢,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秦觀在這首婉約詞中,將自己的生花妙筆落在了一位妙齡女子上,輕輕訴說著自己的點點哀愁與綿綿情思,孤獨寂寞的情緒溢於字裡行間。秦觀在這裡白描手法的運用十分巧妙,不加修飾渲染的文字,把那種真情實感表現得淋漓盡致,“漠漠輕寒”等文字烘托出了一種空冷蕭條,寂寞淒涼的氛圍,襯托了女主人公的孤苦與哀怨。雖然當時正值暮春時節,但是卻寒冷得如同是深秋一般,原來是因為當時的天氣比較陰沉,陰鬱的天氣使人非常抑鬱悲苦。剛剛醒來的主人公面對濃濃的煙霧雲靄,在那種迷濛蕭瑟的氣氛中彷彿依舊沉浸在夢境裡一般。

“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歷來為人所稱讚,其中對於春日閒愁的正面描寫堪稱經典,紛紛飄落的飛花簌簌落下,似乎含著依依不捨的情感,就好像那朦朦朧朧的夢一般輕盈不可觸,觸之即破,雨絲飄舞,細密地織綴在天地之間,潺潺緩緩,就是內心裡無窮無盡的落寞清愁一樣。正在神情恍惚,出神地注視的時候,驀然回首間忽然發現鑲嵌著珠寶的簾幕正掛在細小的銀鉤之上,戛然而止處,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徹底地忘我一般把自己幻化在這個悽迷環境之中,幾分迷惘,幾許孤愁,可見一斑。

自在飛花輕似夢,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紅滿苔階綠滿枝,杜宇聲聲,杜宇聲悲!交歡未久又分離,綵鳳孤飛,綵鳳孤棲。

別後相思是幾時?後會難知?後會難期?此情何以表相思?一首情詞,一首情詩。

雨打梨花深閉門,忘了青春,誤了青春。賞心樂事共誰論?花下銷魂,月下銷魂。

愁聚眉峰盡日顰,千點啼痕,萬點啼痕。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自在飛花輕似夢,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唐伯虎在這裡也想秦觀一樣,將婉約似月的筆力凝聚在一位相思成疾,苦戀成癖的女子身上,浪漫多姿,令人心旌搖曳。首句就用杜鵑悲切的鳴叫渲染著淒涼愁苦的氛圍。“杜宇”即指杜鵑,傳說中,杜宇是古蜀王,任用鱉靈治理水患,後者採取絕妙的方法最終成功解決問題,杜宇就讓位於他,表現了其博大的胸襟,蜀人稱其死後化為杜鵑鳥,叫聲悲切頻繁,彷彿催人耕種,以此來懷念祭奠他,後來大多用來渲染悲切淒涼的氛圍。“交歡未久又分離,綵鳳孤飛,綵鳳孤棲。”表明了女主人公與心上人空間遠隔,分離很久,“別後相思是幾時”於是她的內心裡就纏綿著無窮無盡的相思與牽掛,化作“一首情詩”“一首情詞”,每一個字都飽含深情與思念。

自在飛花輕似夢,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接著化用前人李重元《憶王孫·春詞》中的經典詩句,將“柳外樓高空斷魂。杜宇聲聲不忍聞。欲黃昏,雨打梨花深閉門。”化用其美妙的意境,並且提煉語言,寫就 “雨打梨花深閉門”,表面上是寫雨水打在潔白的梨花之上,門戶深閉,彷彿是在暗示著女主人公的不停啜泣與愁容滿面,使人浮想聯翩,頓生憐憫。女主人公的美好年華也在這等待中逐漸浪費,“忘了青春,誤了青春”,不過他毫不在意,因為她念念不忘的是那刻骨銘心,銷魂入骨的戀情,“花下銷魂,月下銷魂”。女人公遙首等待著心上人的迴歸,使得自己的容顏在愁緒叢生的歲月裡漸漸被摧殘,卻只能空聽門外的鳥的悲切的啼鳴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歲月漸漸流去,女主人公一直在等待,即使等到坐立難安,也是對這份戀情耿耿於懷。這份情愫就像這綿綿不斷的雨絲,一直在她的心頭下著,才下眉頭,卻上心頭,久久不曾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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