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爾諾貝利事故西方反應詭異，二十年後的這份數據還是很嚴謹客觀'

文｜唐思

“歷史上從來沒有這麼少的人，為挽救這麼多的人，而直面死亡，並做出了這麼偉大的犧牲！”

——切爾諾貝利消防員紀念碑

切爾諾貝利清理工人清理3 號反應堆的頂部，伊戈爾·科斯廷（Igor Kostin）攝

事故發生之後，很快被核輻射汙染的雲層就往西邊飄去。歐洲大部分都監測到了倫琴數值的飆升，最遠處甚至在北美東部部分地區都有反應。當然受影響最大的是白俄羅斯和烏克蘭，根據蘇聯的官方報告，這場災難總損失超過2000億美元。有一些研究資料稱切爾諾貝利事故釋放出來的輻射線劑量是廣島原子彈爆炸的400倍以上。

在最早發生意外的時候，有人認為核洩漏是來自瑞典而不是蘇聯。4月27日，瑞典福斯馬克核電站工作人員發現異常的輻射粒子粘在他們的衣服上，該電廠距離切爾諾貝利大約1100公里。根據瑞典的檢查，發現該輻射物並不是來自本地的核能電廠，他們懷疑是蘇聯核電站出了問題。當時瑞典曾透過外交管道向蘇聯詢問，但未獲證實。另外，法國政府宣稱輻射塵只飄到德國及意大利的邊界。法國政府為了避免引發民眾的恐懼，所以沒有做出類似的測量。

更為詭異的事情發生在1986年8月的國際原子能會議上。蘇聯代表團團長勒加索夫（就是劇中突出表現的那位科學家）表示，切爾諾貝利危機擴散的輻射，可能造成歐洲4萬人死亡。蘇聯希望公佈受災範圍，尋求國際援助。但西方陣營集體表示，為了避免本國的核電工程受到輿論的衝擊，保護本國能源產業發展，絕對不能讓世界得知危機有多嚴重。當蘇聯提議公開的時候，法國的衛生部長皮耶·佩倫堅決反對，因為法國科西嘉地區正在受災範圍內，而法國75%的電力都來自核電。雖然核電是非常安全的，但法國無法承受民眾恐慌帶來的後果。法國對自己的民眾信誓旦旦地說，風向沒有朝著科西嘉地區來，核輻射影響不到他們，但20年後的2005年，科西嘉地區甲狀腺癌的發病率突然上升。大會主席瑞典官員漢斯·布利克斯提議修改算法模型，把歐洲未來10年的潛在死亡人數從4萬改成了4000，直接打了一折。美國把在廣島扔原子彈的數據給蘇聯參考，默許蘇聯把“人體安全輻射量”調高5倍，好讓危害數字看著不那麼刺眼。法國英國還發布假的天氣預報雲圖，證明“自己國家沒有來自蘇聯的核物質被汙染”，欺騙自己的民眾。

關於災難到底引起多少人死亡，也是一個爭論不休的話題。一方面蘇聯政府缺乏統計這類數據的經驗，另一方面又因為各種原因在統計時遇到前所未有的阻力。國際原子能機構和世界衛生組織曾經在2005年組織了一場調查，報告顯示有56人直接死於災難，其中有47人是救災人員。此外有60萬人當時暴露在高度輻射物質下，其中有4000人死於癌症。而綠色和平組織估計總傷亡人數是9.3萬人左右。更大的數字來自一些並非科學嚴肅，而是很可能帶有某些目的的報告，最高的數字達到了20萬人。

圖為1986 年10 月，4 號反應堆被蓋上“石棺”鳥瞰圖，12 月，石棺最後合攏

很多所謂的研究稱有可能受到切爾諾貝利事故影響，白俄羅斯、烏克蘭及俄羅斯等地的小孩罹患甲狀腺癌和白血病及婦女患乳腺癌的比例大大高於世界上其他地方。但直到目前為止，這些病例的增加數量還不足以在統計學上推斷其和切爾諾貝利事故有關。2006年4月，國際癌症研究機構（International Agency for Research on Cancer）曾發佈一份題為《切爾諾貝利核事故釋放出的輻射塵導致在歐洲患癌人數變化的資料統計》的報告。報告顯示，現今歐洲患癌人數並沒有任何上升的趨勢。目前我們能夠做出的一個比較科學的結論是，不能確定死亡率增加、癌症或先天缺陷的症狀，其原因與切爾諾貝利事故放射性汙染存在關聯。

／疏散普里皮亞季市民的車輛，伊戈爾·科斯廷（Igor Kostin）攝

2008年聯合國原子輻射效應科學委員會經過20年的跟蹤統計調查之後，提交了一份報告，這份報告較為客觀和權威，嚴謹、詳實地回答了相關的問題。其主要內容有四個方面：一、切爾諾貝利核事故總共造成134名職工和應急人員受到高劑量輻射照射，他們發生了急性綜合徵，其中僅有28人隨後幾個月內死亡，其他人員並未因放射病致死，主要是皮膚損傷和白內障等放射病；二、幾十萬人蔘加恢復工作，均沒有觀察到歸因於輻射照射的可察覺的健康效應；三、在1986年處於兒童和少年的人群中，確實觀察到甲狀腺癌發生率的增加，部分歸因於飲用了汙染的牛奶；四、在一般公眾中，沒有觀察到能夠歸因於輻射照射的任何其他健康效應。對於全體公眾，其劑量與天然本底輻射劑量（指在日常工作中不接觸輻射性物質的人在正常環境中所受的輻射）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