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錢鍾書:他一生真的只愛過楊絳一人嗎,是否還有什麼婚外隱情?

錢鍾書楊絳夫婦向被視為之死靡二的神仙眷侶。但使兩心相照,無燈無月何妨,一生身和共住,意和同事,人間少有。錢楊姻緣堪稱當代現實版的“金木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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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情人、知己“三合一”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這是湯顯祖《牡丹亭》裡的題詞,在錢楊身上,我們看到了真實。過去百年,這樣的盡善盡美的夫婦組合,學界中差不多隻有冰心和吳文藻等寥寥數對可以比肩。論性情相契、話語共通,知感相照,即便是他們,也是略遜一籌的。

但是,錢鍾書一生只愛過楊絳一人嗎?似乎又不是。實際上錢鍾書先生年輕時也有不少八卦,只是當事人都避而不談,無法證實也無法證偽,只是作為一種緋聞一直流播在幾代學者圈中。談者眉飛色舞,聽者興味盎然,成為有趣的學林掌故。

忝為重度不治腦殘錢粉,必須說說敝人的一點“探索與發現”,才真對得起錢先生多年的法乳沾丐之恩。


老輩人物盛傳,錢鍾書先生在清華期間,心目中的“綠鬢紅顏”實際是趙蘿蕤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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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歲時的趙蘿蕤(1912-1998),浙江德清籍

what?who?趙蘿蕤是誰?這人現在的朋友可能都挺陌生,滄海沉浮,真成了古董人物了。現在的文青佛系,流行的是林徽因,流行的是李子柒,流行的是江一燕,而在民國時代,我們知道,大部分人的心中,“第一才女、第一名媛、第一美女”三體一位的,舊派屬周煉霞,新派是趙蘿蕤。

趙蘿蕤出身名門,負笈名校,著名“白富美”,典型“高大上”,縹緲芳華,又錦心繡口,首譯《荒原》與《草葉集》,為艾略特親宴譽美,在1946年和1948年分獲美國芝加哥大學文學碩士、哲學博士學位,此後長期執掌燕大、北大西語系。這是民國時代知識女性最輝煌的學歷、殊榮甚至成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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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學昭的《聽楊絳談往事》一書中曾隱約提及,在清華時,楊絳與趙蘿蕤往來頗密,差不多就是現在所謂的閨蜜:她們一起學過崑曲;趙蘿蕤倒追陳夢家,陳氏清貧出身,不但住在趙家,生活費都需趙蘿蕤籌措,趙父嫌棄陳窮斷趙資金以相逼迫,還是趙蘿蕤每月向楊絳借錢才得渡過難關,可見彼時二人關係之好。

那時,追求趙的人也多,據楊先生回憶,意氣風發的趙蘿蕤還曾不乏自得地問楊絳:“一個女的只被一個男的愛,夠嗎?”若此話當真,這是趙蘿蕤門第、才華和美貌兼具的底氣,也是傲氣。


時人對趙蘿蕤的相貌、才情、氣質是特別多推崇的。1950年代,趙蘿蕤已是中年婦人,寫《一滴淚》的巫寧坤先生車站乍見,還是驚為天人,感嘆“風度不減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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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代的趙家

趙最晚,在1932年前後入清華研究院唸書時,與楊絳、錢先生認識,但互聞其名的時間應該更早。據說《圍城》裡唐曉芙的原型就是趙蘿蕤,而非楊絳先生所暗示的是她本人。比如著名學者揚之水女士的<<讀書>十年(二)>中, 直接寫到,“想起陸灝曾提到,施蟄存對他講,《圍城》中唐曉芙的原型即是趙蘿蕤,錢當年是追求過她的”(頁36)。施蟄存先生是錢鍾書同輩學人,多有往來,又是誠篤君子,這樣的話是不會亂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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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趙蘿蕤獲芝加哥大學文學博士學位時與趙夢家

在《圍城》中,作者錢鍾書是如此濃墨重彩的描繪唐曉芙的出場:“唐小姐嫵媚端正的圓臉,有兩個淺酒窩……她頭髮沒燙,眉毛不鑷,口紅也沒有擦,似乎安心恪守天生的限止,不要補償造化的缺陷。總而言之,唐小姐是摩登文明社會裡那樁罕物——一個真正的女孩子。”這大約就是錢鍾書心目中的女神形象吧?

實際上,熟悉現代文史的明眼人也不難看出,《圍城》中唐曉芙的姓名、形貌、性情、行事種種也多與趙蘿蕤“暗合”而異於楊絳,所謂“李唐趙宋”“牽芙連蕤”的隱語更是昭然若揭。可嘆楊絳先生晚年,還反覆對外解釋,唐小芙的原型是她自己。也許男歡女愛還是難得糊塗最好,不然此後歲月都不知如何安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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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夢家與趙蘿蕤在寓所

至於,錢先生另外一位緋聞對象何靈琰女士,是錢氏門下唯一女弟子,也是民國名媛,陸小曼“乾女兒”。40年代,錢鍾書受命擔任何的家庭教師,兩人有些“瓜田李下”之嫌,比如每晚飯後“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的曖昧,比如動筆中的《圍城》一寫完就念給何聽——楊絳先生至死都以為自己是“第一讀者”),比如何私藏的那批二人往來私信(見何晚年的回憶文章),這些親密舉動早超出“袁子才待女弟子”的楚河漢界,不免讓人想入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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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靈琰,1923年生,現居美國

只是這個八卦,終究“所見異辭,所聞異辭,所傳聞異辭”,要坐實證據不足,有那麼點捕風捉影,所以存而不論,論而不議,一筆帶過也罷。若我日後讀書中有發現新材料,再向大家彙報情況。


可惜,趙蘿蕤似乎對錢先生頗為輕視,“你的柔情我永遠不懂”,這段暗戀無疾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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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夢家(1911-1966)浙江上虞人,文史領域天才一般的人物

趙蘿蕤選擇了一見傾心的陳夢家——這位才華可與錢鍾書勢均力敵的文史天才,稱“獨賞夢家長衫落拓有中國文學家氣息”。為什麼不滿意錢鍾書先生?從楊絳先生的回憶錄中,我們知道,清華時代的錢鍾書,20來歲毛頭小夥子,是比較木訥的,清華呆了四年,周邊景點都從來沒逛過,穿衣打扮也隨隨便便,不善言辭,眼神呆滯,直來直去,一點都不風流倜儻,和時人眼中“即便受訓也風采絕佳”的陳夢家可能差距不小,應該是如今高校裡也經常可以看見的,只知讀書出門三裡找不到校門的學霸形象。

這樣的書呆子,可以推測,怎能贏得趙蘿蕤這樣喜歡浪漫,“即使是煮菜時也會拿本書,稍有閒暇就彈琴吟詩”的“燕京名校花”的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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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時代的錢鍾書

即便到了晚年,趙蘿蕤不知怎的,還是對錢鍾書先生不滿意。同樣在上述揚之水《讀書》十年》中,談及錢氏,趙略有諷刺,“以後的幾十年,我們幾乎再沒有來往,形同路人”,“我只讀了他的兩本書,我就可以下結論說,他從骨子裡滲透的都是英國十八世紀文學的冷嘲熱諷。十七世紀如莎士比亞那樣的博大精深他沒有,十九世紀,如拜倫雪萊那樣的浪漫,那樣的放浪無羈,他也沒有,那種搞冷門也令人討厭,小家子氣。以前我總對我愛人說,看書要看偉大的書,人的精力只有那麼多,何必浪費在那些不入流的作品,耍小聰明,最沒意思。”

可嘆一代文宗錢先生在趙蘿蕤那裡,竟然一輩子都是不及格。而錢先生在《圍城》中,對陳趙也是頻放冷箭,刻薄至極,酸勁十足。


值得一提的是,陳趙這對伉儷情深的如意眷侶,下場極為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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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夫婦紀念會

1966年9月3日那個風雨之夜,與上海的傅雷同一天,不堪迫害和凌辱的陳夢家遺言“我不能再讓別人把我當猴子耍了”,在家上吊自殺,與愛人不辭而別。那晚,已是神經衰弱的趙蘿蕤在另外一個房間早早睡下,全然不知,隔天開門即目擊此人間慘況,從此精神分裂,此後四十年一直瀕臨人鬼之界,未亡之人,丁香獨自,孑然半生,舔傷噬骨,每天要吞服大量的藥物來保持神志。

這一對民國最有才華最純良寬厚的夫婦璧人,只求偕隱亂邦,與世無爭,如此卑微的願望竟然也不被那個率獸食人的荒蠻年代容忍,再絕代的風華、再綿長的感情和再崇高的尊嚴,都被瞬息捏碎擊毀為一死一瘋。我每次讀過去事,遙想當年情境,都感悲涼一點一點滲透到紙面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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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彈琴的趙蘿蕤

過去百年,我最喜歡的文化人,恰好是陳夢家和錢鍾書,而最推重的真“女神”,是趙蘿蕤女士。“大都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青史成灰,人間有罪,不是所有善美都有善報。


人世間,男女情感的事情,真是說不清楚。不是你好我好就大家可以真的好,一切鴛鴦譜彷彿冥冥中遙有契合,悄有安排。錢趙雖沒有緣分,匆匆而過,但也各自邂逅“對的人,以對的態度”,分別成就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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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廝守

錢鍾書的“初戀”是趙蘿蕤,當事人雖然不曾承認,但大概是實情;後來錢鍾書和楊絳琴瑟相和恩愛一生也是事實。只是可惜都那麼好的人,只因暗戀的心水流花謝,最終連朋友都沒有做成,徒增一段雨愁煙恨。後來,已臻百歲的楊絳先生在與吳學昭的言談集《聽楊絳談往事》中,對當年“閨蜜”趙蘿蕤也沒什麼好感,多有挖苦,真真“塑料花姐妹情”,這其中是否有燕妒鶯慚的情感成分,我就不妄下斷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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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們還是需要感謝,當初面對這幾個人時,愛神丘比特的箭沒有亂射,給江湖留下了這麼幾段美麗的愛情傳說。真的,美好的情感故事,當律回歲晚冰霜少之季,會歌聲伺起,慢慢改變世界的口味,送予徘徊“圍城”內外的眾生很多信心。

晚,閒談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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