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西那口老井,孩提時最美的回憶!

美的 美文 鳳凰南陽 鳳凰南陽 2017-09-20

村西那口老井,孩提時最美的回憶!

門前的那口老井早已乾枯,四周荒草瘋長淹沒了井口,只有爺爺奶奶們大聲告誡追逐打鬧的孩子當心別掉進井裡啦的時候,人們才猛然想起這口老井的存在。

我撥開荒草慢慢靠近井邊,還沒有到跟前,井沿兒邊的浮土吧嗒吧嗒往下落,我不敢再靠近,老井邊沿的青磚已經垮塌,像個八九十歲的老人沒幾顆牙了,老井老了,往日的輝煌成了過往。

記得兒時,老井可是我們小孩子的最愛。每每到了夏天,我們三五成群的在村子裡亂跑:捉知了、掏鳥蛋,趁大人們午休時到菜園裡偷黃瓜、番茄、甜瓜、西瓜……熾熱的陽光把地都烤的焦黃,“熱死了、熱死了、熱死了”剛剛抱怨幾聲的知了被我們捉到成了口中的美食,老井旁邊大椿樹上的“花姑娘”(學名“斑衣蠟蟬”)、榆樹身上一個個小洞中白白胖胖的的“木環兒”(天牛的幼蟲)也無一倖免統統成為香噴噴的美餐……

玩累了、吃飽了,口卻渴了,我們把墨水瓶繫上棉線,然後一個個趴在井沿邊兒打滿水放在井裡冰鎮上三二十分鐘,大家手攥著線躺在陰涼的井邊海闊天空地侃大山。總有幾個猴急的夥伴十分鐘不到就提起水瓶“咕咚”一口氣把水喝光了,可是當我們提出水瓶一口一口慢慢享受那甘甜甘甜、冰涼冰涼的井水時,那幾個猴急的孩子聽到“嗯,真甜”、“美,真涼”這樣的讚美聲,看到我們誇張的享受狀,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村子東西兩頭、村子中間共三口井,只有我們村西的這口百年的老井水最好——清冽、甘甜,在那個還沒有什麼冰棒、冰激凌的年代,炎炎夏日我們帶上一大瓶井水去學校,老井的水也是我們的驕傲。

村西那口老井,孩提時最美的回憶!

村西頭幾百口人全靠這口老井養活,清晨天剛矇矇亮,大人們早就排好了隊等著挑水,沒有輪到的人們拿出旱菸袋吧嗒吧嗒吸上一鍋,濃濃的煙香飄到了每一個角落,雞呀、牛呀、羊呀、狗呀都醒了,新的一天來了。

人們尊敬老井,感謝老井,敬奉老井若神靈。

爺爺奶奶常常告誡我們這些淘氣的孩子別往井裡扔雜物,別惹惱了井龍王,每到新年,村長指派一戶人家到井邊擺上香爐、供香饃,上了年紀的老人們一起焚香叩拜老井。老井是我們的守護神,即使再幹旱的天,井水始終沒有乾涸過,老人們說這口井通向大海,也有人說是井龍王在保佑大家……老井用清冽甘甜的井水一代又一代的親人。

鄉親們對老井也是呵護有加,大家趕走企圖靠近老井的家禽生畜,老井邊永遠乾乾淨淨,一有破損的地方,總有人馬上修補。每一年的夏天,村長派人挨家挨戶收兩個雞蛋作為份子錢,找來有經驗的淘井師傅下井把井底下的淤泥雜物全部清理乾淨,把井壁破損的地方修補完好。每到這個時候,家家戶戶老老小小都來觀看、幫忙,原先掉進井裡撈不上來的物件全部被淘上來了,主人們拿回了物品,一個個樂呵呵的。

應該是90年代,我上高中的時候吧,村中出現了機器打的壓水井,壓水井輕便,井水更深,老井邊的人慢慢少了,只有幾個上了年紀喂牛的老人嫌壓水井水太涼喂牛不好,才去老井挑幾挑井水,長長的扁擔鉤子鉤住木桶的鐵把手,雙手左右一晃,桶口下落隨即被拽起,滿滿的一桶水就上來了,那動作一如既往的乾淨漂亮,可是周圍沒有了較好的人群,老人用扁擔挑起滿滿兩桶水,突然腳下一打滑身子一個趔趄,桶水濺了一身。

“哎!老了,不中用了!”老黑叔見我恰巧出來,尷尬地笑笑,嘆著氣挑著水走了。

再後來,手扶拖拉機、收割機……一個個現代化機械的出現,牛也下崗失業了,老井失去了最後一點價值,沒有一個人再來打水了,老井被人們忘掉了。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一晃就成了昨天,當我向孩子講起兒時的往事提及老井的時候,兒子滿臉疑惑地問:“爸爸,啥叫‘井’啊?”我也一愣,沒想到兒子竟然提出這樣的問題。是啊,兒子怎麼會知道“井”呢!養育了我們一代又一代親人的老井恐怕快成了“文物”了吧?

老井蜷縮在萋萋的荒草間,在她四周是瘋長的樓房。

老井什麼時候乾枯了?不知道。

老井什麼時候垮塌了?不知道。

老井風燭殘年,老井——老了……

村西那口老井,孩提時最美的回憶!

【作者:劉雲鐵 鄧州市劉集教師,喜愛品讀詩詞,飽讀史書,業餘時間筆耕不輟,作品散見微平臺,報刊,新聞平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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