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滿山紅果是母親疼女兒的心，可恨騙子為了幾十塊錢害了三條人命

說個山路遇到賣紅果的女鬼的故事：

那年去西南出差，正是九月秋高氣爽之時，趁著辦完事還有兩天時間才返程，當地分部的同事盛情相邀，要帶我去大山裡轉轉，用他的話說：你們那裡的山，有啥子好看呦，我們這裡的山才漂亮，滿山的野果，保管你都不認識哩！

因此我和同事阿良開著他的小車，吃過早飯便上了山，那山裡果然清爽幽靜，沿途有些小飯館提供些山菌野味，好吃的很，我倆又爬了半日的山，傍晚時分回到停車的小飯店，打算下山去。飯館的老闆張二叔呵呵笑著，說也要下山去辦點事，能不能搭你們的車進城？

這自然是小事一樁，夕陽映著樹影婆娑，很快我們就到了一處山路彎道上，阿良和我在前邊坐，都一眼能見到山路轉角的地方，那裡蹲著一個灰撲撲的身影，面前放著一個竹籃子，猛地看過去影影綽綽，像是身形隱進了背後的土坡當中，只是那籃子裡滿滿地盛著一堆紅豔豔的果子，看著很是誘人。

我尋常對這些路旁的山野果實不感興趣， 那天不知道怎麼了，忽然特別想吃上幾顆，只覺得口中涎水直流，似乎能感覺到那紅果鮮美多汁。。。。。。

我“哎”了一聲：阿良，那是什麼果子呀？咱停車買上一些吧！

阿良點頭應道好好好，就要停下車，忽然後座上的張二叔“啪”地拍了一下阿良座椅的靠背，急急地催促阿良：莫停車嘞，快走快走，那果子吃不得，那人也搭不得話呦！

我和阿良都轉頭去看張二叔，張二叔臉色發白，鼻尖急的冒汗，不像是在玩笑，我們又向車窗外看去，剛才那個身影和一滿筐的紅果子竟然憑空消失了。只是兩句話的功夫，那麼一個大活人怎麼會不見了？莫不是掉下了山路？

張二叔見我倆還在張望，幸好那人影已經不見了，他抹了抹鼻子尖上的汗，咧著嘴道：你們年輕人不知輕重啊，差點丟了小命還不知道呢！

阿良和我都莫名其妙，可聽完張二叔講的一個故事，我倆的冷汗也都刷地一下流了下來：

那賣紅果的人，叫得娣，是山下村裡李家的兒媳婦，前兩年一根腰帶在這山路上吊死了，我們見到的，竟是得娣的鬼魂！

原來這個叫得娣的女人，二十來歲嫁到了李家，李家的公婆厲害，待她很是刻薄，如果遇到個知冷知熱的丈夫，這日子還有個指望，偏生李家兒子是個酸性狹隘的男人，得娣在孃家有三個弟弟，她爹孃就等著得娣出嫁能得了彩禮，好給兒子換個媳婦來。因此當初婚嫁時，兩家人為這彩禮錢爭得面紅耳赤，就差將得娣稱稱斤兩按重量買賣了。

李家看得娣的身材骨架，是個生兒子的料，咬咬牙給了錢，可娶過來以後再不許得娣回孃家，只說你是我李家花錢買的，安生些給你口飯吃，不然看不打折你的腿！

得娣倒是真好生養，三年兩抱，可惜都是女兒。這下李家人的臉色可就難看了，說得娣的命不好，給自家爹孃“招”來了三個兒子，福氣都用光了，再沒有生男丁的命哩。他李家真是倒了大黴，弄了一堆的賠錢貨！

可想而知，得娣和兩個小女兒在李家的日子有多難過，殘羹剩菜也吃不飽，得娣先喂著孩子吃，自己用碗底的湯汁兌上水，勉強算是活著沒餓死。

前兩年得娣的小女兒得了病，面黃肌瘦，吃不進食水，只一口口地往外吐著黃汁，李家巴不得這賠錢的丫頭早點死，哪肯給孩子看病，就那麼拖著。

得娣心急如焚，偷偷從鄰居家湊了幾十塊錢，她想著還是不夠給女兒買藥看病的，便想到了那漫山的野果，如今山路便利了，有許多來遊玩的人，都喜歡買些山果野菜，她採了去賣，也能應應急。

那山上最是有一種野果子，紅通通的，柔嫩多汁，味道清香，晒乾了做入藥， 據說有強身健腎的功效，只是那樹枝上皆是利刺，極難採摘，連鳥雀都很少啄食。

得娣天不亮便進了山，兩隻手被扎的鮮血淋漓，可看著漸漸堆滿筐的紅果子，得娣像是看到了女兒笑起來的臉蛋兒，覺得再苦再累也值得了。

下午時分，山裡遊人漸多起來，得娣便是蹲在我們遇到鬼的那個路口，擺上紅果，期盼著有人來買。

可那紅果雖然得之不易，她等了一兩個時辰，竟無人問津，旁的賣果子的人都拿錢回家了，她眼見著自己的果實發蔫，正心急的時候，身旁停下一輛小車，從車窗裡伸出一張肥胖的大臉，問道：哎，那個果子咋賣的？

得娣忽然發了懵，她竟沒想到價錢，也沒有稱重的東西，一時慌了神，把那竹籃子往前一推，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

那“胖臉”上下打量了得娣一眼，撇著嘴道：說啥山裡人淳樸啊？買點果子還得成筐買不成？也不跟你廢話， 我看那那些果子也就值個二三十塊錢，給你一百，你找我八十，趕緊的，沒空跟你磨蹭！

得娣腦子一團亂，接過“胖臉”遞過來一張百元鈔票，從衣服裡面掏出一塊布包著的數張零錢，一張張地數著，只有七十多，得娣期期艾艾地看向“胖臉”，“胖臉”呸了一聲，說算啦，有多少就找我多少，那籃子也送我了！

得娣賣了果子，看著那車一溜煙地轉過山路不見了，她捏著那一百塊錢，心裡很歡喜，下了山也不耽擱，步行了幾十裡去給女兒買藥。哪知道那錢遞過去，又被從窗口扔出來，賣藥的女孩子鄙夷地盯著她看，說那是張假錢！

得娣像是遭了雷擊一般，滿是傷口的兩隻手死死攥著那張錢，帶著哭聲哀求女孩，“咋會是假的哩？這是俺閨女的救命錢呀，咋會是假的哩？”

也許是那天得娣先是被騙了錢，後又被鄙夷是騙子，想想鄰居的錢不知道怎麼還，小女兒的病是看不好啦，這個悽苦了半生的女人，也不知該去恨誰，該去罵誰，與其回去被公婆丈夫打罵，還不如死了乾淨！

人若是心生了死意，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得娣竟然趁夜回了山上，就在白天賣果子的地方，尋了棵樹，吊死了。

這事兒在當時鬧嚷了一陣子，前拼後湊地推測出了得娣的死因，附近知道的人都很憤慨，說那用假錢騙得娣的人，真是缺了大德，幾十塊錢加一筐紅果，就逼死了一個做母親的女人，真該天打雷劈！

那人有沒有遭雷劈，誰也不知道。可打從那以後，這山路上得娣吊死的地方，時常就會出現一個賣紅果的灰影子，認識得娣的人都嚇得厲害，說真是得娣呀， 冤魂不散哩，守在這裡要等著那個騙子來索命呢。

不認識得娣的路人，有停車搭了話的，都說是那女鬼愣愣地盯著自己臉，搖著頭說“不是你，不是你哩，俺不賣你果子。”往往幾句過後，那女鬼和紅果便眼睜睜地消散了，所見者頗多，因此都傳著這山鬧鬼，切莫搭話，搭了話無事也要病三天，見了鬼是要倒黴運的呀！

張二叔說完這個故事，兀自嘆息，道：可憐了這個女人，她死後沒多久，兩個女兒相繼都得病死啦，李家又娶了一個，如今大著肚子哩，不知是男是女。你說說，這事兒上哪兒說理去，也只得到閻王爺面前告上一狀，讓那用假錢騙人的人不得好死哩！

我和阿良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咬了咬牙，心想要是哪天讓我遇到那個死騙子，非替得娣報了這仇不可！

故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