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片酬僅僅是“小鮮肉”的百萬分之一,演技卻要好上一萬倍!

路邊野餐 音樂 微電影 洛迦諾電影節 新京報Fun娛樂 2017-03-26

他們的片酬僅僅是“小鮮肉”的百萬分之一,演技卻要好上一萬倍!

三位文藝佳片的非職業主演:張晨(《八月》)、陳永忠(《路邊野餐》)、蘇曉彤(《黑處有什麼》)

在風起雲湧的當代中國影壇,資本和市場以巨大的力量裹挾著每一個局中人向前方捲去,票房、成本、利潤和流量是人們想到電影的第一直感。也因此,和“小鮮肉”“流量明星”等關鍵詞連接起來的“天價片酬”、“藝德缺失”等話題,已經成為了兩會的討論議案,這在10年、甚至5年前都是不可想象的。

當人們議論“小鮮肉演技差”“片酬過高不專業”的時候,新京報將目光投向了另一群表演者,他們沒接受過專業的表演訓練,演的電影票房通常不好,片酬很低甚至沒有,但看過他們參演的影片的人,卻沒有人認為他們的演技不好,甚至會發現,他們比當今市場上“專業演員”顯得更專業。

這就是本期新京報“行業觀察”的對象——“非職業演員”,即不演表演謀生、有各自本職工作的演員。

新京報獨家採訪了即將上映的影片《八月》、以及去年的兩部文藝佳作《路邊野餐》《黑處有什麼》的“非職業”主演:張晨、陳永忠、蘇曉彤,以及各片的導演及工作人員。記者與他們一起探討了非職業演員的生存現狀,他們對首次參與電影的感受和體驗。

從採訪中記者感受到,“非職業演員”對於電影與表演的理解和思考,應該遠遠超過很多把演戲當成掙錢手段的明星,他們參與的大多是文藝氣息濃郁、缺乏市場效益的影片,卻靠著自己對人生的體悟和天賦,為這幾年中國電影日漸粗鄙的表演風景中,增添了很多亮麗而深沉的色彩。

他們的片酬僅僅是“小鮮肉”的百萬分之一,演技卻要好上一萬倍!

張晨飾演的爸爸和他本人一樣,都是個文藝中年。

張晨

《八月》的特殊超越了普通電影

年齡:41歲

職業:自由音樂人

作為一部電影,《八月》最特殊的地方就在於使用的全部都是非職業演員,他們為這部電影注入了生活的氣息。而為了這部電影的宣傳,這些非職業演員也不得遵照商業流程,為影片跑路演、出席發佈會、接受採訪。身為音樂人,張晨幾乎沒有固定要做的工作,日常就是接送孩子、陪陪家人、做做飯,閒暇的時間就利用起來做自己感興趣的事情,繪畫練琴,陶冶情操。所以拍電影並不會打擾到他的生活,於他,不過是另一件讓日子過得更豐滿的新鮮事。新京報採訪了本片的主演張晨(片中飾演張小雷的父親),聽他從一個非職業演員的角度來解讀電影,解讀表演。

為什麼會拍電影?

——和導演是玩音樂的朋友

《八月》的主演張晨是一位做音樂的自由職業者,導演張大磊介紹:“張晨是呼和浩特最早一批組建樂隊、玩音樂的。一開始我是聽他的演出,然後才自己參與到搖滾樂當中。”這都是在張大磊去俄羅斯學電影之前的事情了。學成回來之後,張大磊也通過一些微電影來磨練自己的執導能力,張晨就曾經在其微電影中扮演一位警察。朋友的情誼和合作的默契讓張大磊在籌備長片處女作的時候,首先就想到了張晨,張晨回憶說:“2011年的時候他給我看了第一版的劇本,我個人特別喜歡,我可能是最早定下來的演員。”

《八月》這部電影本身也比較特殊。“如果拍《長城》這類大片肯定就要用專業演員才能實現。因為他們要塑造別人,不是自己,需要方法和慣性。但《八月》當中每個人所做的都沒有超出日常生活,所以我也希望用本身就很普通。”導演張大磊在表演和整部影片中尋求一種自然,“而且都是我的朋友和家人,姥爺是我的四姥爺,是我姥爺的弟弟;姥姥是演母親的郭燕芸的大姨;演三哥父親的是我們製片人張建的大舅。也沒必要有那麼長的磨合期,都那麼熟。也都知道(預算拮据),開始都沒跟我談過片酬,先完成影片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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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玩琴的張晨。

怎樣磨練演技?

—— 最難的還是準確

非職業演員面對鏡頭第一個要攻破的,就是想象。

“之前想象自己做演員的時候,會很強調那種表演,我要跟一個普通的非演員區分開來。當我成為一個演員的時候,我要很刻意地去表演。放大自己,做戲。”《八月》是一部生活化的電影,並不需要太強調錶演,所以張晨他們也不需要過多地讓自己變得像演員,而是需要還原生活的常態,“我到後來逐漸進入狀態之後,我能做到最好的就是忘掉設備忘掉攝影機忘掉周邊工作人員的存在。”

跨過想象和現實的鴻溝之後,張晨發現最難的還是準確:“職業演員在完全沒有反應的情況下也能知道自己的表情、狀態、眼神出來大概是什麼樣子,但非職業演員的表演和別人看到的可能就完全是兩個樣子。我在家準備某場戲的時候,會架起機器,模擬某個場景,一個人在家‘假演’。這隻能作為一種練習,到了片場真正拍攝的時候,這個也未必是導演想要的狀態。”

到了片場,就要看導演調教演員的水平了。張大磊回憶:“拍攝大部分都還算順利,一場戲差不多拍兩三條。還有一部分是演員自己去表演,就拍著。戲方面沒有太多排演,有時候我自己會做示範。”有的時候,張大磊也會給演員一些自我發揮的空間:“這個你來感覺一下,有沒有自己的想法。”唯一的原則就是——準確地重現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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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中張晨的肢體語言也很生活化。

拍完後對電影理解的變化?

——看的次數越多,越忽略了自己

《八月》拍完之後,張晨對電影的看法被顛覆了:“我老說,拍這個片子是從裡向外,之前是從外向裡,這兩個角度完全不一樣。拍完之後會有意無意地思考一些東西,做觀眾的時候可不用想那麼多,欣賞就行了,你願意看懂多少就看懂多少。但你做電影的時候就不得不想,需要思考如何更準確地完成一些作品,在一個電影裡把你自己的位置找對。”

拍電影是一次特殊的體驗,拍《八月》的特殊之處則超越了普通電影,因為那都是演員們曾經歷的過去:“因為我們年齡差距都在七八年之內,九十年代初的時候我們都十幾歲,對那個年代都熟悉。如果讓生於八十年代的人演六十年代的故事,就只能完全憑資料。九十年代大家多少會有印象。”

現在對於他來說,看電影時的體驗與從前也不盡相同了:“這片子我看了五遍,看的次數越多,越忽略了自己在裡面的表演,這個電影在我的視線裡就變成了一個整體。第一次看的時候很關注自己的表演,每次看到我的戲份都會從整體的感覺裡跳出來。逐漸往後看的時候,就回到一個整體了,不太關注自己的表演了。關注整體,甚至想在一百多分鐘裡融到那個年代,那個畫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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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永忠坦言他讀不懂導演(也是他的外甥)的詩。

陳永忠

“陳昇”即將變成職業演員

年齡:49歲

職業:公司職員

《路邊野餐》是導演畢贛大學畢業之後的第一部劇情長片,在獲得金馬獎最佳新導演和瑞士洛迦諾電影節“當代影人”單元最佳新導演之後,《路邊野餐》成為2016年華語影壇一個獨特的現象級作品。儘管仍然還有很多人無法看懂這部電影,但是這並不妨礙畢贛由此被稱為“下一個侯孝賢、賈樟柯”,在電影中飾演男主角陳昇的陳永忠,畢贛的小姑夫(畢贛自己在接受採訪時會按照當地習俗稱為小姑爹),也順理成章地走進了大眾的視線。新京報記者聯繫到了當時一直跟隨《路邊野餐》劇組的錄音師樑凱,在陳永忠本人和林樑的描述下,還原出了當時《路邊野餐》拍攝時的一條“非職業之路”。

為什麼會拍電影?

——本人更接近角色設定

在拍攝《路邊野餐》時,陳永忠還在貴州凱里一家公司上班,為了拍戲,他只能利用休息時間,或者乾脆請假,自己掏錢叫同事幫他頂班。 雖然這樣的拍攝只屬於純幫忙的性質,沒有任何片酬,但劇組裡的人都很開心,也都是因為電影這個事業,才聚到了一起。

《路邊野餐》中,陳永忠表演異常鬆弛,這大概得益於人物原型本來就是他自己,他只需要按照導演的編排,在鏡頭前自如地演好自己的人生就可以了。畢贛最初的夥伴,也是《路邊野餐》的錄音師樑凱認為,之所以選擇非職業演員,“第一:出於成本考慮,第二:非職演員會更多的保持一顆敬畏之心來對待他所面對的工作人員。個人經歷接近人設的非職演員,一看劇本他腦子裡就知道該怎麼做了,因為那是他自己的生活和經歷,而專業演員可能需要用時間去感受才能很好地完成。非職演員會更真實,他會告訴導演,這裡不太符合真實,這是很好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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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畢贛(左)和自己的小姑父討論劇本。

怎樣磨練演技?

——要更徹底地觀察生活,觀察人

苛刻的畢贛對陳永忠還是有些許表演上的不滿,去年《路邊野餐》在北京首映時,他承認小姑夫有很多細節沒演好,“當時我妹妹在高考,他特別慌,下次經費充足了,有時間有條件,大家會演得更好。但是小姑爹最好的時刻全部演出來了,所以我是滿意的。”

拍完影片後,陳永忠發現電影並不是自己之前想像的那麼簡單。除了要完成電影表演的拍攝,後期製作還有一系列複雜的工業流程。樑凱認為,非職業演員最大的劣勢“大概就是臺詞記不住,表演少許僵硬、有時候時間概念並不強(因為他們還要上班、接孩子、給家人做飯什麼的)、容易緊張”等等。

陳永忠去年對電影還是一知半解,他也多次表示不太懂片中的長鏡頭,“2012年拍《金剛經》,那時候覺得我自己說出的話自己都不能理解,念起來都起雞皮疙瘩,我又沒什麼文化,真理解不了。”但是一年後在這次接受採訪時,陳永忠對電影和表演的理解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表演要)更徹底的去觀察生活,觀察人,以及他們的行為。表演在我的理解裡可能是還原。徹底的去還原特定人物在生活狀態裡的樣子。這種重塑,會很直接的進入藝術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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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後對電影理解的變化?

——有了戲約,漸漸成為職業演員

在電影之外,身為長輩的陳永忠也很會體諒和照顧工作人員。樑凱曾經特別提到,在拍攝一場陳永忠獨自一人在一艘沒有槳的獨木舟上漂著的戲時,發生了翻船事故,在場的工作人員因為沒有救生衣,無法下水營救,都急哭了。而當陳永忠被救起後,第一件事卻是帶著笑容感謝跳下水的小夥伴們,還假裝不會游泳。但是據導演畢贛和好幾個小夥伴所知,陳永忠水性極佳,這樣只是為了故意製造一個事件,讓大家放鬆一下。

畢贛在拍攝新片《地球最後的夜晚》中仍然承諾會沿用小姑夫,這次他依舊會同時使用非職業和職業演員,“我覺得演員沒有職業和非職業之分,對我來說,我可選擇的範圍越大,當然越好了。”

在《路邊野餐》上映之後,陳永忠漸漸有了自己的“戲約”,湖南一個大學生團隊拍攝畢業作品,通過微博找到陳永忠,希望他能出演,他欣然應允,將於4月前往拍攝,年中還將繼續出演畢贛的新片。現在的陳永忠,儼然已經把自己當做一個職業演員來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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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歲的蘇曉彤已經有了自己的電影夢。

蘇曉彤

代替導演完成她的時代回憶

年齡:18歲

職業:學生

2016年,王一淳導演的電影《黑處有什麼》獲得第九屆FIRST青年電影展最佳導演獎,同時入圍上海電影節亞洲新人獎最佳編劇及最佳女演員獎(蘇曉彤)。這部電影主要講述了上世紀90年代初,中原飛機廠家屬區內發生的一連串命案,以及一個少女初長成的回憶。作為導演王一淳的首部長片作品,因為經費和經驗的問題,她選用了大量更貼合角色本身的非職業演員出演,特別是女主角蘇曉彤,在拍攝電影《黑處有什麼》時,還未滿18歲,但是她自然而青澀的演出,卻幾乎完美的再現了那個年代,一個少女懵懂而又略帶一些叛逆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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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的蘇曉彤和平常的18歲少女沒什麼不同,都是熱愛自拍的“剪刀手”一族。

為什麼會拍電影?

——爸爸導演特別投緣,又是老鄉

在採訪中,導演王一淳總是不時透露出與這些非職業演員合作時的快樂時光,印象特別深的是她專門讓學校老師推薦了一幫平時最調皮搗蛋、渾不吝的(學生),平時的小霸王剛開始面對鏡頭會收著一點,拍得時間長了就原形畢露,“他們完全不是在演,和我們上學的時候學生的狀態差不多,和他們朝夕相處讓我恍惚回到了初中時代。”

在採訪中,蘇曉彤特別提到她能參加《黑處有什麼》的拍攝完全是偶然。“因為學校是不允許拍攝耽誤課程的,但是爸爸和王一淳導演見面之後覺得特別投緣,又是老鄉,所以請著病假就去了片場,現在想一想,可能是緣分大於一切吧。”

王一淳在《黑處有什麼》以及曲靖這個角色身上,顯然投射了大量個人情懷與記憶,甚至可以說,曲靖就相當於是導演記憶中的自己。而蘇曉彤之所以能打動導演,除了年紀相仿,臉上真實而生動的青春痘之外,更多的應該還有她那雙清澈的眼睛,和不時流露出的叛逆眼神。關於這一點,蘇曉彤無意中流露出的一句話,就是最好的證明。“我只是代替導演完成她的時代回憶!”儘管生於1998年的蘇曉彤不可能參與到這份回憶當中,但是她卻用自己的表演,和觀眾一起重新找回了那份久違的記憶。

他們的片酬僅僅是“小鮮肉”的百萬分之一,演技卻要好上一萬倍!

曉彤演的是導演自己的青春

怎樣磨練演技?

——非職業演員往往“用力過猛”

《黑處有什麼》是部用類型片外殼包裝時代記憶的電影,在命案的背後,導演王一淳更多表現的還是上世紀九十年代中原飛機廠里人們生活的狀態,特別是蘇曉彤飾演的曲靖摻雜著夢幻與現實的少女夢。對於像這樣的電影,演員的表現尤為關鍵。王一淳需要的恰好是非職業演員那種“意想不到的真實感”。但是非職業演員畢竟沒有受過專業訓練,往往“用力過猛”,在這個時候,導演就必須有充足的時間,陪他們一起熬過這個不適應期,甚至親自上場為他們做表情和動作的示範。但是在最後,王一淳也補充說明了,“有經驗的老導演跟我說過這樣並不好。”

關於為什麼要選用非職業演員,導演王一淳的回答很現實。“在《黑處》中確實用了很多非職業演員,這跟製作成本也是有關的,我們這麼一個小成本的片子,在河南一個小地方拍,又有很多隻有一兩場戲的角色,從北京請職業演員來回跑,綜合成本太高,所以當時就想盡量多從當地找能演幾下的。”但是在另一方面,她也認為,“優勢和劣勢都是沒經驗吧,有的職業演員會有一些套路的表演,你要悲傷,我這兒有十種悲傷備選,非職業演員可能他本身的生活狀態就和飾演的角色差不多,所以總是能帶來一些導演和非職業演員都想不到的細節的真實感。但同時沒經驗當然也確實會需要更長的時間來適應拍攝。”

拍完後對電影理解的變化?

——完成藝考,努力成為職業演員

儘管在出演《黑處有什麼》之前,蘇曉彤已經先後參演過張黎導演的兩部大戲《49日祭》和《少帥》,但是從本質上來說,她仍然是一名非職業演員,仍然是靠著真實、本色的演出自我,來完成導演對人物的塑造。當然,據蘇曉彤自己表示,她希望未來能夠繼續從事演員這份職業,並且已經於今年完成了中戲、上戲、北電、傳媒四所專業院校的表演類藝考,正在努力向一名職業演員努力。

作為本色出演的蘇曉彤,顯然也從這部戲中收穫良多。雖然在回答記者有關“拍電影最快樂的一件事”這個問題時,她很自然地流露出少女的本性,認為“收工時最快樂”,但是在談到對自己未來的規劃,以及對錶演的理解時,她卻出人意料地做出了非常嚴肅的回答。“表演是一輩子的事情,要不斷從生活中去學習,很多人對演員這個職業抱著功利的心態,我覺得好的演員應該對劇本和角色有更深刻的理解,能把自己對生活的理解投入到人物裡。”

同題問答

突然覺得看電影是一件需要很認真對待的事

新京報獨家採訪了《八月》主演張晨(飾演爸爸)、《路邊野餐》主演陳永忠(飾演陳昇),《黑處有什麼》主演蘇曉彤(飾演曲靖),以及同題問答形式回答他們在拍電影過程中的喜怒哀樂,以及內心的真實感受。

片酬是多少?

張晨:拍攝很快,30天。他(張大磊)跟我簽了片酬的合約,但我們簽完就沒再聊。那是他的心意,我也有我的心意,有交情。(具體價格)就不聊了,因為很少,導演已經很盡力了。情況好一點之後,他也在盡力付給大家一些片酬。對於文藝片來說,談片酬有點像談票房,意義不是很大。

陳永忠:我在《路邊野餐》就是純幫忙。沒有片酬。整個劇組的人都是喜歡電影這個事業,才聚到了一起。

蘇曉彤:拍攝持續了一個月的時間,也不是為了錢,就是抱著學習和積累經驗的目的去的,所以片酬的情況我確實不瞭解,都是父母在幫我打理,這個問題可能需要問我爸媽吧。

他們的片酬僅僅是“小鮮肉”的百萬分之一,演技卻要好上一萬倍!

第一次在大銀幕上看到自己的表演時什麼心情?

張晨:去年七月西寧FIRST電影節。最主要的心情就是特別開心能在大銀幕上看到,這才覺得《八月》像一部電影一樣呈現在我的眼前,我在電視上看過好多次樣片,都覺得不是電影。電影工業化的一部分就是畫質,畫面感,只有在大銀幕上才能體現出來。我覺得在電腦、手機上都不能算作是真正的看電影。

陳永忠:是2015年8月16號在瑞士洛伽諾全球首映,心裡很震撼又特不自在。那個銀幕很大,突然覺得看電影是一件需要很認真對待的事。那是一種精神,甚至可以稱之是隆重的儀式。也是那裡,可能我才開始理解,畢贛拍的是什麼,他的表達是什麼。很奇怪,那次竟然看到有些落淚了。

蘇曉彤:在銀幕上看到自己,會覺得“原來我長這個樣子”,也會緊張。拍攝的時候,很多戲不是連貫拍攝的,今天拍第一場,明天可能拍第三場,所以上映前我都沒有看過完整的影片。上映之後我看了很多遍,看到那些熟悉的鏡頭,就能想到那個夏天在片場發生的趣事。

對你來說,表演最困難的部分是什麼?

張晨:我要達到導演想要的準確,和我自己設定的目標,技術上還是有難度的,畢竟是非職業演員,沒有方法,只能憑藉感覺、直覺。

陳永忠:獨白戲,哭戲。

蘇曉彤:其實每天都有新的困難和挑戰,最難的部分應該是獨白的戲份,沒有人和你搭戲,一切靠自己的感情和理解。我只是代替導演完成她的時代回憶,所以和導演還有媽媽溝通了很多那個年代的事情,自己慢慢揣摩。

他們的片酬僅僅是“小鮮肉”的百萬分之一,演技卻要好上一萬倍!

拍電影最有趣的部分是什麼?

張晨:能夠從內到外地感受電影,對我來說就是一件特別愉快的事。

陳永忠:交到朋友,開了眼界。

蘇曉彤:最有趣的事情就是交到了很多有趣的朋友,總政歌舞團的郭笑老師,現在還經常帶我去劇場觀摩一些優秀的作品,受益匪淺。

在劇組拍攝最快樂的一件事?

張晨:火鍋那場戲是整部片子裡我最喜歡的一場戲。拍之前大家都認為有難度,首先是長鏡頭,人也比較多,調度也比較複雜,但其實我們拍了兩條就過了。現場那麼多演員,每個人狀態都特別對。

陳永忠:殺青後的聚餐,在丹寨拍完以後全劇組的小夥伴在ktv一直嗨到深夜。

片場誰最忙?誰最閒?

張晨:導演,他除了創作還要關心我們吃得好不好,休息得好不好,特別操心。應該沒有閒的人,大家基本都在努力讓工作高效,不太可能把人弄來片場閒置著。

陳永忠:最辛苦的是錄音師和攝影師,最閒的是道具。

拍電影有影響到你本來的生活嗎?

張晨:我平時自己的時間比較多,幾乎沒有固定要做的工作,算是自由職業者。不拍電影、不工作的時候,更多地在家陪孩子,照顧家人,做做飯,接送孩子,用多餘的時間幹自己想幹的事,畫畫練琴。拍電影很好,沒有打擾我的生活。

蘇曉彤:同學有時候會模仿我在電影裡的神態,我覺得他們很可愛。去試戲的時候,也因為之前的作品會讓人對我有更大的期待,其實壓力蠻大的,我儘量把壓力轉化成為動力。

家人對你拍電影持什麼態度?

張晨:還好。其實沒有特別區別於原來的生活,完全可以作為我生活中新的新鮮事。

陳永忠:他們是特別支持和高興。

蘇曉彤:爸爸一開始是反對的,但現在漸漸的也能接受了,覺得可能我真的可以幹這一行。我現在也長大了一些,他們會尊重我的選擇。拍電視劇《少帥》的時候,就是父親在零下幾度的天氣裡一直陪著我,我知道他很辛苦。

如果有機會,還會繼續參演影視作品嗎?

張晨:隨緣吧。

蘇曉彤:我想做個職業演員。

導演談

非職業演員表演時,是要拍很多條,還是通常能很快就完成?

張大磊:最高紀錄三十多遍,那場戲講父親和兒子開玩笑。剪掉了(笑),太有情節感,不太適合出現在影片中。

大部分都還算順利,兩三條差不多。還有一部分是演員自己去表演,就拍著。有的地方有排演,為了讓他們熟悉走位、調度,這是技術方面。戲方面沒有太多排演。有時候我自己會做示範,就站著演,身高不是問題。

王一淳:非職業演員也不能一概而論,快的慢的都有,慢的也不敢催,越催越沒戲。但整體來說,如果要保證進度,除非有充足的時間選非職業演員,也確實正好選到了非常合適的人,戲份重的角色還是要找職業演員,非職業演員更多負責搞氣氛。

樑凱:最多的49條,也有一個非常大的調度,他們1條就過了。我並不贊同這個說法,因為就算是專業演員,他不能進入角色的時候,演的再好狀態不對,那過不了還是過不了啊,非職演員感受到角色了的話,一兩條也就對味了。

下一部戲還會找非職業演員合作嗎?

王一淳:一定會的。

樑凱:

採寫/新京報記者 安瑩 李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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