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血辦音樂節,李宗盛為其寫歌,張培仁跟我們聊了百科上沒寫故事


賣血辦音樂節,李宗盛為其寫歌,張培仁跟我們聊了百科上沒寫故事



採訪:木村拓周、熊韌凱、老月亮

作者:老月亮

編輯:木村拓周


張培仁個子很高。以至於他的同事幫他在常住的酒店樓下咖啡館點餐的時候,只需要向服務員說:“來個四件套,就是那個高個子常點的,四件套”。

四件套,分別是胡蘿蔔汁、咖啡、綠茶,和冰水,沒有食物。實際上後來他的同事在當天傍晚時發微信告訴我們,“到現在他還一口東西都沒吃,抽了四包煙,無數咖啡”。

而現在是早上十點,剛起床的張培仁向我們走過來,步伐不快,但乘以他的體格,還是很有氣勢。音樂行業著名經紀人遲斌,因為錄製《樂隊的夏天》來了北京,碰巧也在同一家店裡。

遲斌認出了張培仁,從室內小跑到室外區,拍了拍他的肩,“看到你一個巨大身軀走過去了”。兩個人熱情打了招呼,各自歸位。

遲斌作為音樂行業從業者,自然能認出他來,外人則未必。百科上,張培仁的圖片還停留在他黑頭髮、短鬚的年紀,但面前這位先生頭髮和鬍鬚都已灰白。除了外貌,人們對他“做過什麼”的認知,也大多錨定在了他還黑髮的年代。

實際上這正是我們會面的原因。

張培仁落座了,笑著解釋他昨晚將近五點才睡,前晚則是“沒睡”,所以他的身體需要面前這四杯冷飲“醒過來”。他客氣地詢問我們每個人的名字,搞清楚接下來想說的話應該對誰說,然後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雙手按在桌上,眼睛直視我們,

“提綱我看了,有些問題,我委實不想回答。我不想再去講當年那些事了。如果你們要聊那個,那咱們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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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月份,《樂隊的夏天》開始播出,搖滾樂成為了一個大眾話題。像過往每一次人們熱議中國搖滾樂,“94紅磡”總是一個繞不過去的話題。

六月中旬,一篇叫做《潰敗1994:中國搖滾傷心往事》的文章在網絡上出現,引起大量討論。文章通過大量的公開資料蒐集,寫出了很多畫面感強烈的場景,以及一些真實性有爭議的細節。

從開頭菲茨傑拉德的“一去不復返”,到結尾北島“夢破碎的聲音”,《潰敗1994》裡的張培仁,對那個時代的評價是“這是中國歷史上絕無僅有的理想主義十年”,“妙手包裝”將中國搖滾商業化,創造了魔巖三傑的奇蹟,最後和那個時代一起覆滅,成為那批值得悲嘆的符號人物中的一個。

“來回倒騰,”張培仁不是很適應這類媒體內容,“也不知道為什麼,來回倒騰這事兒的人那麼多,有的爆了有的沒爆。上來就是94年怎麼了94年怎麼了,把各個片段混剪一下,然後說那就是樂隊的黃金年代。就好像一切到那裡就戛然而止了。”

人們喜歡看精彩傳奇故事,哪怕多看幾遍。但對故事中的主角,厭煩的情緒可以理解。數數日子,1994 年其實已經過去 25 年了,四分之一個世紀。

緬懷本無大礙,但一遍一遍將那段日子傳奇化、符號化地描述,似乎是那之後的 25 年內的中國搖滾樂,以及為它貢獻過的從業者的一種忽視。

“我只是想出來表達一下,樂隊的黃金年代還沒開始呢。現在才正要開始。”張培仁說。

如果你站在張培仁的角度,你可能也會相信,樂隊的黃金年代才正要開始。

試想你現在在臺灣,剛準備起步做樂團。寫出了歌、錄製了 demo 之後,你的下一步大概會把作品先上傳到音樂平臺 StreetVoice ——這是一個功能上有點類似 SoundCloud 的作品分享平臺。

如果你幸運得到了一些聽眾賞識,有可能會被“Blow 吹音樂”報道,這是一個關注獨立音樂的音樂媒體。你也可能會參加“大團誕生”,這是一個新人發現和演出計劃;順利的話你開始進入 Legacy 這樣的小型演出場地一遍遍地演出、磨鍊現場能力並且賺取生活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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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心一點就能發現,以上提到的平臺都是張培仁和他的團隊創辦的。

前年拿下金曲獎,在大陸爆紅的草東沒有派對,在剛重組時,也只在120人的小場地舉辦復出演唱會《不都媽生的》。他們將《大風吹》的 demo 放到“StreetVoice 街聲”之後,迅速積累了大批聽眾。

傻子與白痴裡的蔡維澤會參加《明日之子2》,也是因為節目組在街聲上聽到了他的歌,以至於今年西湖音樂節,他才會在舞臺上說,“謝謝我的老朋友街聲”。

臺北最大的 livehouse Legacy 每個月都會舉辦的比賽“大團誕生”,真的誕生了老王樂隊、甜約翰、皇后皮箱、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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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聲最近一次出現在大陸歌迷的視野,是因為協助《樂隊的夏天》處理版權問題,讓該節目被遲斌稱為最重視版權的音樂類節目,“專業、具體、準確”。

這就是大部分關於他的故事中沒有被提到,但實際上相當重要的部分:94 之後,張培仁也好,中國原創音樂也好,並沒有停止。

三十年前李宗盛給張培仁寫過一首歌,互相鼓勵,叫《和自己賽跑的人》。實際上傳統唱片工業衰落之後,真正的原創時代到來之前,張培仁和自己又賽跑了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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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 年 7 月,臺灣解除戒嚴,被張培仁形容為“金魚缸”的資訊結界打破了。

隨著信息一同湧進臺灣的,還有資本和先進的工業體系。80 年代最後那幾年,五大國際唱片公司一起進入臺灣,1992 年“淘兒唱片”(Tower Record)也在西門町開了它臺灣的第一家店。西方的流行音樂唱片工業體系幾乎全盤灌入這個新興市場,臺灣人也樂此不疲地吸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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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年,羅大佑、張艾嘉、齊豫橫空出世,滾石如日中天的時候,時任滾石唱片“國語事業處協理”的張培仁被 MTV 臺邀請去分享。出乎意料地,他沒有對臺灣的唱片工業表達太多樂觀情緒,“唱片工業的時代要變了”。

“臺下覺得我瘋了。行業這麼好,在擔心什麼?”張培仁說對我們說,“當互聯網來了,這個解構是加速發生的。你幾乎在那個時候已經可以預測,未來20年傳統唱片工業很那創造新的潮流了。它的代價太高,費用太貴,他所有要服務的東西,是把人放進一個主流的意念裡。”

有些東西反過來了。

張培仁在那個時期的工作,無論在滾石,還是創辦魔巖到大陸、回臺灣,實際上就是在努力在時代變化的窗口期,保住像魔巖三傑、伍佰、陳綺貞這樣的人才。

“創作的靈魂是不一樣的,它有自己的見解,可能會創新,很敏感,做出來的東西不見於當下,可是他可能預測了未來,或者開啟了未來,他是色彩鮮豔的,不能歸納的”。

如今你問他,這個想法的最早得到印證是什麼時候,張培仁會繪聲繪色跟你說這麼一個故事:

1995年,臺灣魔巖成立,所有人都把魔巖當作了極端另類的公司,張培仁依然記得楊乃文的第一場演出,那是一個放在 livehouse 的校園場。

“那天我興奮地打擺子,你知道嗎?耳朵流油,雙眼流淚,好興奮,從小喜歡搖滾樂的我,看到一個搖滾正妹在臺上狂野,我覺得自己好幸運,可以做這個工作,真的好快樂。”

而當天在場的,還有一位主流音樂公司的宣傳,張培仁問他感覺如何,那個人回答:“很好聽,很厲害,但是不會賣,因為太另類了”。張培仁順手拿起另一張流行歌手的唱片,問,“那這張呢?”,那個人告訴他,不好聽,但好賣,因為主流。

“那時候的情況就是這樣,所有人的腦子都被鎖定在一個模組裡,包括大眾,也沒有形成從自我原點出發的審美。”張培仁說。

他向我們講述這則故事時的興奮狀態,令人覺得這似乎他第一次和別人分享這則故事。但實際上你可以在他十多年前的訪談裡就找到一模一樣的敘述,包括 2008 年他上馬世芳節目的那次——如果你仔細聽過,你會發現那期節目也是許多人書寫張培仁和 94 年的故事的重要素材來源。

是的,今天台灣樂壇發生的大多數情況,張培仁已經思考、梳理和嘗試對外界表達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了。和他一樣富有預見性的同行當然也有,但很多事情在真正發生之前,不會引起重視。

直到千禧年前後,事情真正發生了。2003 年,淘兒音樂城退出臺灣。魔巖旗下的陳綺貞曾說起過這樣的變化:

“我發第一張專輯時還屬於古典巨星的時代,如果有一個天堂的門,那個天堂裡面是古典巨星門,在我發片之前那個門就關掉了,再也沒有人進得去,從我開始以後就再也享受不到隨便一張唱片就80萬,100萬(的待遇)。”

整個產業都在重構,唱片行業的資源、傳播、製作和受眾正在變化,原有的銷售模式瓦解了,面對受不同資訊、文化影響的受眾,和分散的傳播渠道,創新對於傳統唱片工業來說,變成了成本極高的一件事。

2001年,中國申奧成功了,經濟和人民的生活似乎欣欣向榮。張培仁的判斷是,一個所有人都積極追求建設,追求生活改善、經濟起飛的階段,並不是文化上可以創新和沉澱的階段,甚至要等到大部分人都一定程度地富裕了,才會開始考慮文化的發展。

也就是說,傳統的唱片工業開始瓦解,但新的業態並不明朗,時間也不知道要持續多久。而一個行業,別的都可以斷,但人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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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培仁於是創辦了街聲,在 2006 年。

法蘭黛樂團第一次在街聲上傳作品的時候沒有什麼名氣,主唱問張培仁:雖然這上面有人聽我們的歌,好像大家也喜歡,我去做一場演出,可能沒有人會來。

但張培仁還記得,他們的第一場演出票賣光了,賣了80張。“這80張票對工業沒有什麼意義,可是對法蘭黛很有意義,他留下來了。”

留下來,才有機會。我們之前《三千臺團上大陸》裡寫過近兩年臺團成批崛起的現象,這個現象的發生,要多虧這幫人沒有在過去十年艱難的時候離開創作。

提到這篇文章,張培仁轉過頭來對我說:接下來要講的事,不知道你那篇文章有沒有提到,但是很重要。

張培仁認為,報道臺團爆發的媒體,都沒有切到的一個點是:這一批臺團自身具備的工業力。

“獨立音樂人,不只是寫歌的人”,創作不一定是表達在音樂上,還包括錄音、編曲、影像、演出。一個在 Legacy、面向 100 個人演出的原創音樂人,所需要的工業力,和在鳥巢演出是一模一樣的。而新一代臺灣音樂人的不同之處在於,他們不需要任何公司提供服務。

“這也與臺灣的經濟有關,年輕人的選擇不多,所以很多人願意做創意”,從設計、導演、音響、燈光、服裝、文案宣傳、售票,都是由音樂人身邊的朋友完成的。

“工業力”會從機構下沉到個體,幫助這件事情過渡,可能是張培仁和街聲團隊完成得最好的任務。近三年在大陸,他們也通過報道、活動、版權等專業服務、希望為本地音樂人賦能,影響正在向外擴散。


Legacy 會開設“大師班”請來國際的音響大師、燈光大師為年輕人授課,帶他們入行。在Legacy 工作的工程師,總是來一個走一個,技藝成熟之後就去跟樂團、跟明星了。張培仁的合作伙伴很煩惱,張培仁勸他:我們應該要認命,這就是這個行業的本質,我們繼續圈領就好了。

這個行業的本質是什麼呢?張培仁又說了一個故事。

他們代理的英國音樂人來臺灣巡演,那個音樂人的音樂很前衛,MV也很酷,張培仁將自己的一組電子舞曲音樂人跟他拼盤在了一起。

等自家的音樂人光鮮亮麗地去迎接這位英國音樂人時,全部人都傻了眼,“這哥們就像一個老農民”,張培仁問到他為什麼能把 MV 做那麼酷時,音樂人回答他:公司給了我們4000英鎊,我跟我的好朋友自己做的。

“這就是他的生活,就像當年的北京,搖滾樂是北京當時的生活方式”,張培仁說。

音樂不是音樂,音樂是青年生活的集中體現。這也是街聲辦“簡單生活節”而不叫“簡單音樂節”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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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簡單生活節上,年輕人可以看到衣食住行在內的所有的原創作品,沒有人是為了某一個大牌歌手去的,大家都想參加一個節日,吃吃玩玩,看到喜歡的陌生的音樂人,就馬上買他 DIY 的唱片,再去網絡上搜索。

在簡單生活節,沒有偶像和英雄,只有鮮活的、好奇的年輕人們,就如張培仁所說:indie 不過是回到原創本來的樣貌,而在新的時代,創作就是生活中自然產生出來的東西。

街聲基本不與音樂人籤經紀約,在張培仁看來,未來只會有服務提供者,不會再有一個壟斷者,“你簽下那些音樂人他們就不紅了,因為他們的動作邏輯、表達方式不一樣。”

街聲就這麼做了十幾年,當大批臺團在去年集體爆發能量時,張培仁欣喜若狂,“美好的事情竟然真的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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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們覆盤文化產業,這些思路和結論並不是什麼太難得出的東西。難的是在多年之前就想通這件事,並且,努力去推動這件事發生。

想象你是一個音樂行業的從業者。你的老闆告訴你:我們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這件事情在十五年後會產生很重大的影響,但在那之前我們會非常辛苦,錢,夠吃飯,好車、買房就算了。

再想象你是一個產業投資人,有人跟你兜售一個週期長達十幾年的音樂商業夢想,告訴你“我知道這件事現在不怎麼賺錢,但是不做這件事將來誰都別想賺錢”。

怎麼讓團隊、資本、合作伙伴甚至歌迷,都相信這件事情會發生,並且願意跟你走下去呢?跟隨你的人,在那麼漫長的時間裡,信念會不會瓦解?我們問張培仁。

“別說團隊的信念會瓦解,一開始就不一定有,”張培仁又一次把嚴肅的問題化作輕鬆幽默的回答,“我就求爺爺告奶奶啊。’拜託做吧’,’相信我’,’它會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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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文化行業的長尾,相信金字塔的底層而不是塔尖,相信那些赤手空拳沒有資源的人能夠做出美麗的東西。這本質上,是要求你對青年,每一時代、每一批青年人,都抱有信心,堅定不動搖、幾近於盲目樂觀的信心。

很巧,這就是張培仁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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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難的事情是,其實沒什麼人相信,自己身邊的年輕人可以做出好的東西。我覺得這件事最難。在我們的文明裡這一直都是個問題。從五四運動甚至從元入侵以後都有這個問題。


宋以後因為我們被全球的文化洗禮,各種先進的文明丟它的文化內容,丟它的製品給你去百貨裡面,一堆的全世界大名牌。這就是文化自信嘛,我用我的自己的態度去看旁邊的東西,我覺得很棒很喜歡。 ”


所以當話題回到網上流傳的“94懷古”類文章時,張培仁沉下心來,告訴我們,讓他最難過的,並不是那段歷史被反覆消費,也不是那些文章有多大程度的失實。

那些爭議事件已經過去那麼多年,對於當事人依然,對和錯,記憶和感受,早已被打碎攪和在一起,張培仁並不在意外界怎麼討論。

真正讓他難過的,青年人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39 年前,少年張培仁和朋友賣血辦了第一場 Taipei Jam 音樂節開始,他就攢了一口氣。“我聽了大量的西方搖滾樂,會覺得那個世界如此色彩鮮豔,光鮮亮麗,豐富得不得了,而我的生活呢?黑白,暗淡,就像我只能這樣,我不服,我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

所以那張專輯才會叫“中國火”,張培仁才會建議崔健把作品叫做“刀子樂”,街聲的 slogan 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是“向世界發出聲音”。

但隨著時間推移,反而是年輕人自己不相信自己了,無盡地懷緬消逝的過去。

張培仁當然也知道,在階層流動性逐漸減弱的今天,中國青年要取得大成就,比以往要難。“以前如果你貧窮,去幹一些事來生存,身邊的人都是這樣,你也不會不開心。可是當你上網了,看見各地的美好生活了,而自己只能生存,這樣就很痛苦。”

這樣的痛苦放在創作者身上,就是當年輕人想要創造什麼,發現在地理範圍和歷史範圍內,都有人做過了,也就是草東那句“我想要說的前人們都說過了,我想要做的有錢人都做過了”。

但痛苦本身也是另一種創造力。在臺團中,我們能看到老王樂隊的豁達,茄子蛋的深情,落日飛車的浪漫,都成為青年們在這個時代面對世界的不同方式,“表達一種態度,也是創造的過程”,張培仁說。

“你現在看到的場景,就是這個行業的未來,工業力下沉到每個年輕人身上,各自創作出美好的音樂,找到自己的受眾群,在互聯網發酵。當資訊和文化創造力都在的時候,我們的年輕人,是可以跟全球年輕人一較長短的。”

金曲獎 30 週年。今年金曲獎較大的亮點,是最佳國語男歌手入圍名單裡出現了很多年輕血液,包括 93 年出生Leo王和謝震廷,以及 97 年出生的 ØZI。

另外,街聲代理的音樂入圍將近三十項金曲獎提名。似乎張培仁相信的東西,又一次得到印證,在華語音樂最高褒獎的舞臺上。

張培仁對未來有很多預測,比如之後流行的一定是哪個哪個流派。說著,拿出即將在街聲發佈作品的年輕音樂人的 DEMO 給我們聽,他閉上了眼睛,身體開始隨著節奏擺動。

更遠大的未來,是北京的蝴蝶飛舞, 紐約就會有暴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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