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紈:春寒花顏凍難開,桃李年華芳自在

李紈 平兒 螃蟹 海棠 漪禾渡江 漪禾渡江 2017-10-07

李紈:春寒花顏凍難開,桃李年華芳自在

秋高氣爽,風月無邊,桐露清霜,探春自認“不算俗,偶然起個念頭”,發起海棠詩社,寶釵、黛玉、迎春、惜春、寶玉這些個少男少女自是歡喜,“一招皆到”。

李紈作為寡嫂,雖說本有“陪侍小姑等針黹誦讀”的責任,卻是心甘情願地來的,進門便笑不提,還聲稱,“前兒春天”便“原有這個意思”,只是擔心自己不會作詩沒好意思提起。可見,李紈也並不是個俗人,天性裡嚮往著吟詩作賦的生活。

說到寫詩,李紈雖從小沒讓讀什麼書,更別說詩詞歌賦。婚後不久便寡居的生活也沒給她添什麼情趣,然而,那樣年輕的她何嘗不是詩情滿懷。

細品她的應時之詩,“秀水明山抱復回,風流文采勝蓬萊。綠裁歌扇迷芳草,紅襯湘裙舞落梅。珠玉自應傳盛世,神仙何幸下瑤臺。名園一自邀遊幸,未許凡人到此來。”

全詩雖失於雕琢,卻不失工穩,起句猶佳,頗有新意。更難得的是,末句或許打動了元妃,遂令名園不再寂寞,寶玉和眾姊妹才得以住進這幻境般的青春王國。

李紈:春寒花顏凍難開,桃李年華芳自在

臨時想別號,李紈隨口擬的“稻香老農”,更是別有意趣,顯示出高超的審美格調。這就難怪寶玉會說,“稻香老農雖不善作,卻善看,又最公道”。她雖被後天教育和人生遭際扼殺了生機,可是青春火焰和天然美感卻依然在她心內留存。

海棠詩和螃蟹宴,彷彿春日裡和暖的風,吹開了凍傷的花蕾,李紈難得露出了天真率性的一面。

李紈強拉著平兒,笑道:“偏要你坐。”李紈是真心看重這個女孩,根本不肯擺出主子的威風,拉她身旁坐下,又親自端了一杯酒送到平兒嘴邊。

平兒心裡惦記著鳳姐,生怕揀好的螃蟹涼了不好吃,“忙喝了一口就要走”。不想李紈“偏不許”她去,好像吃了鳳姐的醋一般,非要平兒也聽她的話。

李紈:春寒花顏凍難開,桃李年華芳自在

兩個“偏”裡,顯出了李紈多少偏愛和眷戀,人世雖寒涼,卻總有一兩星溫煦的火苗。平兒得著這好意,彷彿也放開了性子,等鳳姐派人怪她貪玩好酒時,竟笑道:“多喝了又把我怎麼樣?”只管盡情地喝酒吃蟹,卻原來只有愛才能催發自我的覺醒。

李紈攬著平兒笑,誇她的好模樣。李紈甚至撫摸著平兒,感受著人和人之間的溫暖。便是新婚之時,她那“珠大爺在日”,已有兩個人分去了許多關愛。李紈雖容人,小妾們卻頻繁找事,天天不自在,可見也沒少些拈酸吃醋的煩心事,這“珠大爺”也並沒幫她彈壓住這些小妾,夫妻之間恐怕也沒有太多美好的回憶。

先夫一死,這些小妾便另揀高枝飛了,只留這李紈守這剛出世的孩子,又沒有孃家人安慰體貼,青春年少便成為寡居母親的她,夜深人寂之時該有多少蒼涼。

品著詩,藉著酒,她好容易說出了這一腔心事,李宮裁的面具竟然也就摘了,只剩這李紈,雖端方守禮,卻也努力地做回自己。

正所謂:海棠詩酒趁年華,伊人春心向陽開。

失怙孤雁戀紅塵,老梅虯枝移步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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