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拉斯最後的愛情:男友28歲,既是情人、保姆,又是出氣筒

戀愛 法國 文章 馬塞爾·普魯斯特 國家人文歷史 2019-04-05

文| 黃薇

真實的杜拉斯絕對不是一個容易接近的作家,無論是小說還是電影,都以晦澀迷離而著稱。她極端而鮮明的個性,我行我素的行事風格,註定對她的評價往往兩極分化,愛恨交織。就像有評論所說,她的讀者也是“被選擇的”,喜歡的人被她層出不窮的警句一語擊中,從此欲罷不能,不喜歡的則似一頭霧水,無緣靠近。情人也罷、電影也罷,激情都已釋放,年輕人離開了,杜拉斯最後的生活終究恢復了往日的沉寂。這位終身熱愛酒精的女人,在年近古稀之時開始通宵達旦地狂飲——為什麼要酗酒,因為飲酒使孤獨發出聲響,她說。

杜拉斯最後的愛情:男友28歲,既是情人、保姆,又是出氣筒

這段最無著的時期,杜拉斯卻無意收穫了一段陪伴她走完最後歲月的愛情。雅恩·安德烈亞,一個同性戀者,20歲時成為杜拉斯忠實的書迷,1975年他參加完《印度之歌》的一次見面會後,就開始給杜拉斯寫信,每天一封,一寫就是五年。杜拉斯終於注意到這個年輕人,1980年她寫信邀請雅恩來拜訪她。這一年,杜拉斯66歲,雅恩28歲。從此巴黎河岸邊多了一對遊蕩散步的伴侶,極矮的挽著極高的背影,非常醒目。

性格羞澀溫和的雅恩,被杜拉斯養在家裡,身兼情人、保姆以及出氣筒。他崇拜她,替杜拉斯整理稿子、購物、幹雜事,忍受她的乖戾專制,兩人在一起生活了16年,杜拉斯不知道雅恩愛吃什麼,因為她從來沒有把菜單遞給過他。他有時也想擺脫她的控制,出逃、徹夜不歸,但最後總會神奇地回來⋯⋯“她比我更年輕。她猛衝猛殺,什麼都不在乎⋯⋯我不再是我,是她以強大的威力使我存在。”當杜拉斯帶著雅恩拋頭露面,有記者問:“這總是您最後一次愛情了吧?”她笑著答:“我怎麼知道呢?”

1983年,杜拉斯剛從死亡線上掙扎過來——酗酒造成了肝硬化。兒子烏塔請杜拉斯給自己編的一部家庭影集的照片添寫文字說明,她幾星期內就寫了八十多頁,“寫我的一生,寫我一輩子所有的歲月”,雅恩建議她將其整理成一部小說出版。這就是日後著名的小說《情人》,1986年子夜出版社甫一出版,兩萬五千冊書就被一搶而空。出版社竭力加印十萬冊,又在五天內銷售一空。知識分子味十足的杜拉斯第一次成了流行作家。

杜拉斯最後的愛情:男友28歲,既是情人、保姆,又是出氣筒

龔古爾文學獎通常以獎掖無名青年作家為己任,此時也願意來個錦上添花,決定把這一年的獎授給杜拉斯。她的回答高傲而冷靜:“龔古爾獎沒有找到拒絕將獎項頒發給我的理由。”“普魯斯特也得過龔古爾獎。”終於報了36年前的“一箭之仇”。如今《情人》已被譯成42種語言,全球銷量達3000多萬冊,杜拉斯成為當今世界最負盛名的法語作家之一。

1992年由梁家輝、珍·瑪奇主演的同名電影,推動熱潮再次升溫。杜拉斯卻開始痛恨自己這部書,一是她原想當導演與編劇沒有當成,更重要的是,在她看來,寫作就是摧毀,把現有的一切秩序破壞掉,如果作品變成“主旋律”,那麼就一定要反抗。1992年,得知中國情人去世後,78歲的杜拉斯又將這個故事重寫了一遍,書名叫做《中國北方的情人》。法國流傳這樣一句俗語:皮亞芙(法國通俗女歌星)老唱同樣的曲子,杜拉斯老寫同樣的文章。

她無法停下來寫作,“寫作,那是我生命中唯一存在的事”。直到1995年,雅恩將杜拉斯在最後意識尚存階段,不時迸發的精彩絮語記錄下來,成了她的最後一本書《全都在這裡了》。1996年3月3日,杜拉斯走完81年豐富的生命旅程。這個世界註定不會遺忘她。而她也早有預見:“我身高一米五,但我屬於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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