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70歲空巢老人悲哀:想跟護工領證,家人說先把拆遷款分好

小說:70歲空巢老人悲哀:想跟護工領證,家人說先把拆遷款分好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觸茶

楔子

林苗是在週六發現他爺爺林金生戀愛了的。

照理說,林金生七十好幾的人了,基本就是戀愛絕緣體,可這世間的事,就是這麼神奇。

事情還要從他母親孟冬菊講起。

1

那天,孟冬菊難得買到一隻本地純種老母雞,準備給一家老小燉雞湯。

她哼著小調,腳步輕快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隔壁單元樓的陳姨和王姨正在樓下說著悄悄話。

孟冬菊心情高興,打了聲招呼,“你倆說什麼呢,這麼樂?”

二人朝她笑笑,“隨便說說。”

孟冬菊拐過彎上了樓,回味著陳、王二人的表情,有些躲閃,又有些幸災樂禍,她們一定是在議論她!

她將鑰匙插入鎖孔打開門,老公林正陽躺在沙發上看《亮劍》。他熬了將近20年才提了個正科,正是春風得意,孟冬菊卻覺得腦袋一下子炸了。

她想起林正陽科室新調來的副科長王婉。雖說兒子都上了初中,但還是一副元氣少女的打扮,有事沒事總愛嬌滴滴地叫一聲“正陽哥”,一股子騷氣!

孟冬菊“嘭”的一聲老母雞撂在案板上,嚇得林正陽一個激靈,“幹什麼呢?!”

孟冬菊挽起袖子,大步跨到林正陽面前,“說,你和王婉怎麼回事?!”

林正陽白她一眼,“我和王婉?”

他還裝,不要臉!

孟冬菊急火攻心,嘴巴卻不閒著,“我說呢,我上樓時候隔壁單元的陳姨和王姨在那兒嘀咕,原來是說你呢,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林正陽理了理衣服站起來,“你有病吧,我和她能有什麼事,她可是有老公的人。”話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說錯了。

果真,孟冬菊抓住破綻,步步緊逼,“沒有老公你要幹嗎?”

林正陽一著急就結巴,只得一句句重複孟冬菊的話,“幹……幹嗎?”

“我問你話呢!”

“你……你更年期了啊?”

“你們是不是有一腿?”

“不可理喻!”

林苗進門時被父母的架勢嚇了一跳:母親哭哭啼啼,直嚷嚷著要到林正陽單位告狀,父親的眼鏡腿被打斷一邊,漲得滿臉通紅。

林苗無可奈何道:“別吵了,你倆結婚都30年了,感情怎麼還沒我爺爺和何奶奶的好呢?!”

孟冬菊打了個嗝,“你說什麼?!”

“你們倆結婚……”

“不是,後面那句。”

“我爺爺和何奶奶?”

2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林苗一看他媽的反應,就知道孟冬菊已經將焦點鎖定在了林金生和護工身上。

林金生今年七十五歲,原先和老伴單獨住。直到十多年前老伴去世,他開始當起了空巢老人,一個人買菜洗衣做飯。

雖然獨子林正陽家,距他家不過一個小時的車程,但平日裡兒子兩口子工作忙,也基本沒時間回去看他。他與兒孫之間的聯繫,僅限於每週一次的例行電話以及過年回家的短暫相聚。

林金生身體不錯,在電話裡也總是一副鋼筋鐵骨的模樣,如果不是三年多前他偶然摔倒之後,被兒子接到身邊照顧,他現在還會一個人守著那間空蕩蕩的屋子,眼巴巴地盼望兒孫回家。

老人年紀大了,難免有個頭疼腦熱,因此兒子特意請了個護工照料他。

護工名叫何素芬,六十多歲,林苗管他叫何奶奶,林正陽夫妻則叫她“何姨”。

何素芬與林金生是老鄉,一見如故。她照顧林金生也十分用心,一天三餐搭配得營養豐富,每天又把他拾掇得精精神神。

自從她來了之後,林金生的精神都好了不少,好像千年古樹又開花,林苗心想,這多半要歸功於愛情的力量!

林苗看著母親孟冬菊頭頭是道地分析,“難怪最近咱爸和何姨不大正常,我常看見他倆頭對頭地說悄悄話。還有,我們下班回家,何姨也總要磨蹭一下,就為了和爸爸多待一會兒。”

林苗也記起那天爺爺到花店裡買了一束百合,說是要送給何奶奶的母親節禮物!

平心而論,林苗覺得愛情不分年齡,他姑媽家五歲的小侄兒上才幼兒園都有自己的戀愛對象,憑什麼他爺爺就不能有?

更何況,林金生七十多了,用他自己的話說,是“黃土埋到嗓子眼的人”了,還不許他好好利用這有限的時光充分享受一下愛情的美好?

但他不敢說,一來他父母觀念老舊,如果清楚地表明自己的立場,那就是找抽。

二來他知道爺爺在老家還有間祖宅,恰巧那地段要棚戶區改造,房子一拆,他爸林正陽就成了妥妥的拆二代。中途殺出個何素芬,以後房子一拆,還要分她一份兒,哪有這樣的道理?

老爺子和何姨之間,十有八九都有事情,但孟冬菊怕林正陽生氣,還是試探性地問:“你說咱爸怎麼了?”

林正陽不明所以地望著她。

林苗看不慣孟冬菊“循循善誘”,直接來了一句:“還能怎麼,爺爺和何奶奶戀愛了唄!”

到底還是兒子親,立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湊到林正陽面前,“怎麼辦呢?”

林正陽正修著被她打斷的眼鏡腿,沒好氣地回了一句:“什麼怎麼辦?”

孟冬菊恨鐵不成鋼地說:“咱爸七十好幾了還談戀愛,說出去了笑死人!”

林苗插了一句:“這有什麼,談個戀愛還分年齡?”被他媽白了一眼,悻悻地退出屋去。

孟冬菊思忖片刻,一拍大腿道:“我們得好好調查調查!”

老母雞也不燉了,孟冬菊拉著林正陽就出了門,先是去林金生常去的廣場,他正看人下圍棋,何素芬則和旁邊的老人聊天,一切正常。

吃過午飯,二人到街邊吃了碗小餛飩,正常。

何素芬給林金生買了一瓶礦泉水,正常!

林正陽沒吃早餐,被太陽一晒,頭昏腦脹,他抱怨孟冬菊道:“你作什麼妖,咱爸和何姨能有什麼呢?!”

孟冬菊白白晒了一天,心裡也不高興,當即就和林正陽吵了起來,“我還不是怕咱爸被騙麼,這能怪我嗎?”

林正陽嚥了口吐沫,只感覺嗓子冒煙,“騙什麼,爸那麼大年紀了,騙色啊?”

孟冬菊正要繼續吵下去,一轉眼卻老爺子和何姨不見了。得了,跟了一天,一無所獲。

她自覺理虧,加上腹中打鼓,環顧四周,正巧看見一家頗有情調的西餐店。

孟冬菊一咬牙,“彆氣了,我帶你吃牛排去。”

西餐店中空調大開,暑氣頓時被吹走了大半。二人正糾結牛排要吃五分熟還是七分熟的時候,忽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小何,喝杯卡布奇諾?”

是林金生和何素芬!

點餐的侍者見二人直直地望著林金生那桌,便笑呵呵地問道:“你們和那爺爺很熟啊?”

林正陽木然地點頭,“熟。”

侍者又道:“他老兩口可真有情調,每月都要來這兒,要麼喝咖啡,要麼吃牛排。上個月七夕,老先生還給老太太送了一束玫瑰花呢。噯,先生,你們怎麼不吃了啊?先生,哎……”

3

趁著林金生和何素芬還沒有回來,孟冬菊一到家就立馬將林苗叫了過來,簡要地敘述了他們的偵查結果。她面色沉重,“我們得阻止爸爸和何姨。”

林苗把頭從iPad上抬起來,“有什麼啊,這有什麼啊,你們還棒打鴛鴦了!”

父母面色不善地看著他,他吐吐舌頭,又將腦袋埋到iPad上。

孟冬菊道:“何姨是咱從家政公司請來的人,不知根底,誰知道她有什麼企圖?”

林正陽難得和孟冬菊保持一致,他掐滅了煙,清了清嗓子,“現在騙老人錢的人太多了,隔壁小區就有個六十多歲的老人,玩微信被人家騙了好幾千,追都追不回來。這個何姨……哎,不好說。”

孟冬菊又說:“爸每月的退休工資就好幾千,雖說我們做兒女的不盼著那點兒錢,但也總不能讓外人騙了去。還有老家那房子……”

大門“吱”地響了一聲,林金生與何素芬有說有笑地走進來。

何素芬見一家人難得坐到一塊,笑道:“哎喲,都在呢啊,吃飯了沒?”說罷就要去廚房裡忙活。

林正陽有些尷尬,“何姨你別忙了,今天我們照顧我爸,你先回吧。”

何素芬意味深長地看了老爺子一眼,解下了圍裙。出門前,林苗好像聽她嘆了口氣。

兒孫將林金生圍在中間,搞得他莫名其妙。

林正陽先開了口:“爸,你和何姨……”

林金生還不知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我和你何姨怎麼了?”

孟冬菊吸了口氣,小心問:“你倆是不是?”

老爺子更莫名了。

林苗抬起頭,“爺爺,我爸媽是想問你,是不是和何奶奶戀愛了?”

林金生的性格在老伴死後愈發古怪,林正陽夫妻本想著他要掀桌子,沒想他卻不假思索地答道:“是啊,我是和你何奶奶戀愛了。”

林正陽沉不住氣,“爸爸,你可要考慮清楚,咱對她是一無所知啊!”

老爺子翻個白眼,“小何照顧我都三年了,她老家在江西,十多年前搬來我們這兒,她丈夫出車禍死了,家裡還有個兒子。這還不清楚?”

孟冬菊趕忙解釋,“不是,爸,現在騙錢的老多了,知人知面不知心!”

老爺子道:“我才七十多,你讓我口算個三位數以內的加減乘除法也不成問題,我腦子好使著呢,還沒老眼昏花到那個地步。”

“爸……”

“你們到底想說什麼?!”

林苗從冰箱裡拿了瓶可樂,“爺爺,我爸媽是想說,何奶奶多半想通過騙你的感情,再來騙你的錢,俗稱騙財騙色。”

大門又“吱”地響了一聲,何素芬滿面蒼白地站在門口,“我……我東西落了。”說罷落荒而逃。

“小何!”“何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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