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所有的燦爛，終要寂寞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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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木北

生命中所有的燦爛，終要寂寞償還。而排遣寂寞從中出逃的方式，大抵便是享受孤獨了。

彼時我還並不信任你。面對你熾烈勇敢的愛，我更多表現出來的，是抗拒和不信任。我想我是成熟的，在我還有理智的時候。

我不相信人性，我善於賦予事件惡意性，深覺人心詭詐。但同時我抱有期待，期待人的溫暖，渴望自己的善意得到正面的迴應，如此便深陷矛盾之中。

我沒能保持理性，沒能控制住自己的心，深深陷入你用溫暖與愛圈起的牢籠中。第一次，愛的如此認真、堅定，同時對你的承諾，深信不疑。

我愛你愛我如此真實又認真，我的手心裡彷彿還留有你手掌的餘溫，眼眸裡還暈染著你真摯的眼神，鼻息間還飄蕩著你淡淡的菸草味，而心上，烙印著我所見過的每一個你。

你將那樣濃烈奔放的愛帶給我，像陰鬱的水渠突然被暴露在陽光下，溫暖照耀著溝渠裡的清澈，不知名的金色魚群暢遊其中，淺淺綠綠的水草隨波浮動，生機盎然。

那是你帶給我的無與倫比的燦爛。甚至讓我開始臆想未來，我們要相伴直到生命的盡頭，見證愛情，白首偕老。

可你不知道，那麼缺愛薄涼的我，那麼善良溫暖的我，那麼極端矛盾的我，如此富有，卻也如此缺乏，如此渴望，卻又如此摒棄。

我不會愛。

我不會愛人，也不會愛自己。

我把我所有的我以為最好的，都給了你，可這些卻偏偏不是你想要的。

我感覺到你的敷衍和冷漠，我知道你開始倦怠，我開始恐慌，我愛的太滿。

那是食之無味、夜不能寐的兩個月。我甚至不敢去回憶，我是怎麼走過來，或者說，怎麼熬過來的。

但即使我將你——我的愛情，看得如此之高，仍奈何我生活在成年人的世界裡。該掩飾的情緒永遠藏在心底，若無其事的在人群中微笑或漠然，而內心裡排海的絞痛不敢與旁人訴說，亦無人能懂。

生活，永遠比我想象的狠厲。我瑟縮在陰暗角落，睜大眼睛看它笑的狂妄又肆虐，我聽見它說，別想躲，這一巴掌，不打在你心上，也要扇在你臉上。

我像是把我和你的未來抓在手裡，可以預見10年，甚至20年後的我們，攜手相伴，並肩前行，直到白髮蒼蒼時，我攙著你，你扶著我。你說，這樣的生活該有多美好。

我如此滿懷希望，鬥志昂揚的以為我可以。然而當我抬頭望你，卻見你眼裡十二月的寒霜，忽然就凍熄我灼燒著的八月心。

那種無力感，像是我緊攥著糖果的手被你粗魯的扒開，那個已經變形的軟糖被搶走，被丟進汙水池。我想堅強些令你高看一眼，可提著的那口喘息就已經耗盡我全身力氣。

原來曾經有多渴望多期待，如今就有多孤獨多悲哀。如果擁有時的希翼是妄想和貪圖，那失去後的悲涼也該由我承受。這樣才能償還。

我甚至在想，如果我不曾來過這個世界，我不會看見人心詭詐，罪惡滿盈。可，又如何經歷美好，見證善良與愛呢。

我想，蔚藍天空裡的那一抹細碎，就是你的影子。你曾輾轉分和，從遙遠處走向我。我是牢籠裡最嗜血的那一個，眼眸裡的光肆意屠戮柔軟的表象。我伸出手想攥緊你的美好，卻不小心抓傷了你。

你溫柔回望我的那刻。

罷了，罷了。就此放過你吧。還你一身平靜，還你一身安寧。別讓陰鬱沾染你，別讓痛苦席捲你。將這一身僅有的美好贈予你。即使你不會再記起，我愛你至深。我也再不願見你痛苦流離。

儘管我還是痛苦，還在煎熬，但我明白，這些都會過去，我只要扛著撐著就好。雖然實在消受不了那些痛苦，但好歹也都是平和時期的助力。

往後餘生，只願情深再不被辜負，相濡總能以沫。願去路雖崎嶇坎坷，卻會有山花爛漫時，陌上人如歌。願痛能不痛、苦能不苦、悲能不悲、傷能不傷。願溫暖長久留存，願曾經都“消散”，願心釋然。

還願我永遠銘記過往，銘記你。無論快樂、悲傷，一刻也不能遺忘。

早上的風涼涼的吹在臉上，恍惚發覺早已入夏，怕是就快要熱起來了。不知道今年的春天是什麼時候走的，夏天又是什麼時候來的，原本靈敏的感官如今好似愈發遲鈍了。

此刻，我未經你的允許，便擅自娶了你的歌聲，只為在某些煎熬難捱的夜晚，和著夢裡溫暖如初的你，陪著我期盼明天。

他向繁華遠去，她守寂靜冷歸。

她笑世事變遷，他嘆浮萍薄涼。

我守的這城，自你走後，便緊閉城門。從此，若不是你，以後便是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