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影迷眼中,科恩兄弟已然成了精品電影的代名詞。
雪白、蒼茫的五大湖,莫名、奇異的死亡,虛空、無序的世界,其獨特鏡頭語言製造的影像讓無數影迷心馳神往。
非影迷群體中,科恩兄弟的名頭也足夠響亮。
奧斯卡最佳導演、威尼斯最佳影片,再到戛納電影節評委會主席,主流電影節從不缺少他們的身影。
2018年,科恩兄弟為Netflix拍攝的電影《巴斯特·斯克魯格斯的歌謠》在第七十五屆威尼斯電影節上映。
一部經費有限的“網大”在一眾大片中脫穎而出,斬獲最佳原創劇本獎。
電影中,科恩兄弟將“科恩式”的鏡頭語言與蒼茫、遼闊的墨西哥州有機結合,用六個孤立的故事,創作了一部虛無、混亂、酣暢淋漓的西部史詩。
1 歌謠&牛仔
第一個故事,關於歌謠與牛仔。
人煙稀少,赤日當頭,蒼茫的戈壁灘上,禿鷲跟隨著口渴的步行者,粗魯的印第安人搜尋著落單的牛仔。
生命回到了“本真”的樣子,弱肉強食成了唯一不變的法則。
可牛仔巴斯特·斯克魯格斯卻壓根不介意這一些事情,依舊唱著喜悅的歌謠,遊蕩在戈壁灘,“約戰”形形色色的牛仔。
誰給他的勇氣呢?
實力,因為,他就是那個被警察重金懸賞、讓所有牛仔聞風喪膽的“快槍手”。
彈無虛發,百步穿楊,倒影開槍,木板殺人,在戈壁灘上,沒有他搶不到的“二級甲”,就沒有他吃不到的“雞”。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再強的牛仔也逃不過命運。
某次決鬥中,戰無不勝的巴斯特·斯克魯格斯老馬失蹄,落地成盒。
2 銀行劫匪
劫匪作為西部片裡經常出現的元素,其形象早已根植於觀眾心中。他們或是凶殘的悍匪,或是奸詐的盜匪,或是風度翩翩的俠盜,無論哪一類都匪氣十足,不缺俠氣。
第二個故事中,蘭蘭飾演的銀行劫匪卻既少俠氣,又無匪氣,計劃洗劫小鎮銀行,卻被銀行老闆用機槍嚇跑。
抱頭鼠竄,僥倖活命的他卻被州警察以搶劫罪判處絞刑。
行刑之時,印第安人突然出現,將所有警察殺害,卻沒有救下“被掛東南枝”的蘭蘭。直到,一位“好心”的牛仔出現並救下了生命垂危的他。
再遇警察,“好心”牛仔落荒而逃,一臉懵逼的蘭蘭成了他的替罪羊。
一場早該降臨的死亡意外來臨。
3 畸形表演
《美國恐怖故事》第四季中,導演講述了上世紀美國大火的“畸形秀”,用各式各樣的畸形秀震撼了觀眾。
第三個故事的主角便是一個依靠畸形表演活命的可憐人。
在合夥人的幫助下,無手無腳的他在小鎮中做畸形表演,面對相同的觀眾,一遍又一遍地講述同樣的故事。
表演者表演乏味了,看客看累了,連他的合夥人也開始厭倦。
偶然機會,合夥人發現了成本更低、觀眾更偏愛的“馴雞表演”,一個不需要畸形者的表演。
大雪封山。
合夥人駕著馬車緩緩行進,後座只載著一隻雞。
4 黃金峽谷
“黃金峽谷”不僅負擔了淘金者的家庭開支,更承載了他們的“美國夢”。一個努力就能賺取黃金,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頂峰的致富夢。
因為這個夢,不善言談的老牛仔來到“黃金峽谷”,成了一名普通的淘金者。
挖土,沖洗,再一次挖土,再一次沖洗......
歷盡艱辛,卻始終未能找到“Mr.Pocket”(礦臧先生)。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黃金峽谷也成了遍地坑洞,壯年牛仔成了白髮大叔。
某日,大叔找到了“Mr.Pocket”,而躲在暗處的強盜也發現了他。
槍戰過後,淘金者離開了黃金峽谷,貓頭鷹、馴鹿又收復了這裡,黃金峽谷回到了最開始的模樣。
5 少女
霍亂來襲,少女愛麗絲在哥哥吉爾伯特的安排下前往俄勒崗,與一個從未謀面的先生的合夥人結婚。
遷徙途中,哥哥去世,不安的少女只能獨自面對蒼茫的戈壁灘與漫長路途。
這時,健壯、可靠的領隊納普先生進入了她的生活。
他們看星星,看月亮,從政治、宗教談到人生理想,雖無法獲得,卻讓少女分外安心。
幸福轉瞬即逝,印第安人追蹤到了馬隊,一場屠殺來臨。慌亂間,不安的少女無意中觸發了扳機,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6 死神馬車
這是一架通往死亡的死神馬車。
車上的三位乘客渾然不知,仍舊喋喋不休地講述著別人或好或壞的故事,用自己的標準衡量整個世界。
直到靈魂賞金獵人的發言打斷了他們。
“另一個世界(死亡)的人總試圖看清別人的故事,卻始終要進入自己的故事。”
任何人都不是故事的旁觀者,所有人都會進入了自己的故事。
影片中的六個故事的獨立性大、帶入感強,觀眾能夠很輕易地就能進入故事中的世界。
更為可貴的是,快槍手、歌謠、淘金者、曼妙少女、畸形表演者、死神列車六個獨立故事的元素提取後,又能重構成一個完整意義的西部世界。
在這個重構的虛無、混亂的西部世界中,角色的生死不由自己控制,角色的夢想也不由自己控制,所有人都被命運無情地捉弄。
可這混亂中,似乎又潛藏著一些恆定不變的事情:大自然永遠會運行,個體終究會死亡,財富也終究會消失,瞎BB永遠解決不了問題......
這大概就是科恩兄弟對世界的悲憫。
科恩兄弟導演,用六個短小精悍故事重構混亂、虛無的西部世界的西部片。
《巴斯特·斯克魯格斯的歌謠》,滿分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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