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珍玩鳥食罐

金魚 手工藝 文物 藝術品 鳥友之家 鳥友之家 2017-08-27

掌中珍玩鳥食罐

掌中珍玩鳥食罐

西人有言:閒情乃文化之母(Leisure is the mother of culture)。在中國遼闊的地域中,把閒情文化演繹到極致的,恐非京城莫屬,於是,咱皇城腳下的人,也理所當然地成了“閒情文化航母”的領軍人物。因為有閒情要供養,不少老北京把生活打磨成了“慢悠悠的時光”。這樣的生活裡沒有微博要打理,也沒有什麼“驢友”要交往,早晨一覺醒來,最愜意的事情大概就是和籠中的小鳥互道個“早安”了。

掌中珍玩鳥食罐

掌中珍玩鳥食罐

在那些很講究的京城人眼裡,鳥的身價何其高,“過去進宮裡,唯一不用給皇上下跪請安的,就是鳥了。”

因愛養鳥,也讓一些人迷上了舊時的鳥籠子和鳥食罐。北京人好收藏鳥食罐,這在“兩岸三地”都是出了名的。有痴迷者,只要嗅得“有貨”的信息,能放下手裡的一切俗務,開上車就捕貨去了。要說的這位劉掌櫃海濤先生,是程田古玩城“清源遠”的店主,也算京城鳥食罐愛好者中的一位。幾近不惑之年的劉掌櫃,在年少之時就迷上了古玩地攤上的鳥食罐,二十幾年一路藏來,也算是圈子裡的行家了。那些前人制作的姿態玲瓏的鳥食罐,在劉掌櫃這樣的北京男人眼裡,被定義為精美的“掌中珍玩”。

掌中珍玩鳥食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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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食罐之小學問

原來以為只有成套的中式傢俱可以被稱為“堂”,現在知道,行家對成套的鳥食罐也用此稱謂。一堂鳥食罐,可以含有數個罐和一個抹兒——圓形縮口的罐是用來盛水的,平口的抹兒是用來給鳥餵食的。養黃雀、紅子之類的小鳥,以四罐一抹兒為一堂。老北京喜愛的靛頦(一種只在溼地才可見到的水鳥),用的是兩個罐一個抹兒,或一個罐一個抹兒。

鳥食罐的存在歷史說起來挺長,宋代即有之。據說,坊間有藏家擁有數百堂古代鳥食罐,品類齊全,囊括各個歷史時期,山水人物,瑞獸花鳥,無不入畫。小小一個“鳥具”卻濃縮了無限的文化內涵,凝聚了先人的智慧和手藝,想來真是不可思議。

劉掌櫃說,過去的鳥食罐多為瓷制。清末嘉道年間,精品最盛。雖然市面上也有其他材料的舊鳥食罐,但好的還是瓷的多,青花、粉彩、淺絳彩、鬥彩、礬紅,一應俱全,不少精品罐無論是從瓷胎還是髮色,都體現了高超的手工藝水準,畫工精湛,極具神韻。在劉掌櫃看來,如鼻菸壺一樣,鳥食罐已不是簡單的“鳥具”,而是具有實用價值的藝術品。

掌中珍玩鳥食罐

前人成塵物彌珍

好的鳥食罐身價究竟有多高?劉掌櫃講了一個故事。話說上世紀九十年代初,京城有位老爺子,手裡有一堂“胭脂水兒”(老北京語,形容嬌豔欲滴的桃紅色)鳥食罐。這四罐一抹兒的愛物吸引了不少玩兒家。有人出價30萬要買下老爺子這寶貝,都沒能如願。其子有話:“只要老爺子活著,就不能下車(意即賣掉)!”

劉掌櫃自己藏有10多堂鳥食罐,從數量上來說,雖不算“大戶”,但“藏齡”說起來卻不算短,而且鳥食罐的品相也不低。

劉掌櫃回憶說,1985年開始,還上中學的他便開始逛北京城裡的幾處鳥市,西直門、官園,再後來,阜成門的鳥市也去。“那會兒是十五六歲的學生,不像有些孩子喜歡去運動打球,倒是願意一個人放學後去鳥市看鳥。逛鳥市的時候還喜歡看人。”劉掌櫃說,在鳥市,三教九流的人都能遇見,感覺挺有意思。

鳥市裡也賣老的鳥食罐,看見大人們買那些可愛的鳥食罐,海濤心裡也癢癢。1985年,買一隻好的鳥食罐需要100多塊錢,對於一箇中學生來說,這不是小數目,所以喜歡歸喜歡,想領回家一隻不太容易。而且,海濤覺得自己不僅沒錢,也沒眼力,萬一花錢買個假的,那心裡可就太憋屈了。因為怕上當,海濤買的第一隻青花鳥市罐,是個殘品,主題是《寒江獨釣》,畫面相當有意境。這個殘罐至今都被當做寶物留著。

掌中珍玩鳥食罐

幾番古意幾多情

有個週末,劉掌櫃特意從家裡請出幾堂自己十分鐘愛的鳥食罐,與客人一同賞玩。好東西一亮相,自然能給人帶來驚喜,何況是“難得一現”的精品。

有一堂青花罐,上面的壽字在外行人眼裡,貌似寫的很不合規矩,可在劉掌櫃這位行家眼裡,這長方形的壽字卻頗有一種古拙的美。按傳統習俗,“壽”字宜寫長,取“長壽”之意;還有一隻十分精巧的壽桃形礬紅小罐,繪有數條鮮豔的金魚。據劉掌櫃介紹,這紅豔豔的金魚寓意“金玉滿堂”;一隻青花複葉牡丹罐,因其形如木錘而被稱為“魯班錘兒”;細觀那款荷花缸墨彩山水人物,大氣圓潤,器形宛如過去老北京院子裡用來養荷花的大缸。那上面淡淡的墨彩,筆觸柔密如毫髮,令觀者不由讚歎!據劉掌櫃說,這幾隻精彩的鳥食罐,都屬晚清時期的民窯精品,是過去京城大戶人家的玩物。

二十幾年了,已從中學生成長為“劉掌櫃”的海濤,看著自己集藏的這些“暢神之物”,總能發些感慨:“古物能讓人琢磨很多事情”。

“人生不過百年,可這些物件卻可以歷經數代,數百年還留存世間,能說它們不珍貴嗎?豈能動不動就賣掉呢?”因為把這些東西視為自己的“精神支柱”,劉掌櫃是捨不得賣掉的。“別人不稀罕它們的時候,我把它們領回家。別人熱炒它們的時候,我也不參與。我對它們的愛,與金錢沒關係。”說這話時,劉掌櫃一臉堅貞不渝的表情。

曾經有一位在琉璃廠開店的大哥告訴劉掌櫃:“手裡有好東西,走在街上脊樑背兒都是直的。”這麼多年,劉掌櫃一直記著呢。所以,“尋好東西”始終是他心裡最在乎的事,幾乎成了自己人生中一樁“情牽意掛”的事業。細一回味,玩兒家們的這種“放不下的執著”,生生給“閒情”二字平添了幾分悲壯的味道。局外人,其實是看不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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