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讀《金瓶梅》第101篇

作者：語易

西門大院一片繁忙景象，西門慶忙於拉攏各層中的男性關係，妻妾們主要維繫親友間的女性關係。西門慶在懲罰平安和畫童後，又忙著和陳敬濟準備給蔡京四子蔡駙馬、童太尉侄子童堂獻禮。次日，吳月娘等妻妾和來興媳婦到吳大妗子家喝喜酒，孫雪娥和西門大姐看家。

韓道國帶著重禮登門拜謝，因西門慶曾出手相救王六兒和韓二。西門慶頭晌回家後，書童立即請示。西門慶讓琴童叫來韓道國，對其當面斥責，並說他們是一家人。主僕禮讓一番後，西門慶只收下了鵝酒兩樣，並在翡翠軒擺酒，同時邀請應伯爵和謝希大作陪。西門慶上班時間很自由，不像今日得坐班辦公，當然總有例外。

白賚光死皮賴臉不請自來，而應伯爵和謝希大卻是受邀而來，這是蘭陵笑笑生再點會中十友的冷熱之別。他們先喝茶，後打雙陸，再把酒言歡，暢享生活之樂。應伯爵要吃螃蟹，西門慶就讓畫童拿來兩盤醃螃蟹；應伯爵讓書童扮旦角唱南曲，西門慶就讓玳安去找女性衣服和化妝用品；應伯爵又讓書童喝酒，西門慶也欣然同意。只不過書童只喝了一小口酒，只因先前西門慶勸他少喝酒。

值得一提的是，玳安先找春梅，卻被拒絕，再現春梅的傲骨。玳安後找玉簫，才要來女裝、首飾和脂粉等物。此時的書童，“儼然就如個女子，打扮得甚是嬌娜”。一曲唱閉，應伯爵誇獎不已，並讓西門慶多多照顧，不辜負李大人的相送之情。西門慶點頭稱是，書童和陳敬濟已是他的兩個得力助手。

韓道國是西門慶的夥計，言談舉止頗受約束，而幫閒應伯爵和謝希大卻沒有過多的顧忌，耍盡嘴皮子哄西門慶歡喜。十六歲的書童，先後唱了四個曲子。席間，玳安通報說賁四來見，經西門慶允許後作揖入座，介紹新莊的建設情況。西門慶當場就解決了兩個問題：灰不夠，讓灰戶送去；磚不夠，讓劉公公送些。

至於所缺的木料，賁四已同張安查看原皇親向五家的莊子。不肖子孫向五要價五百兩，賁四建議用三百五十兩買下，因為光拆下來的磚瓦和土就能值一二百兩銀子。向皇親的莊子想必氣勢不凡，西門慶只拆其中的“三間廳、六間廂房、一層群房”就夠了。悲先前的富貴人家，只剩下了斷壁頹垣。

偏偏應伯爵知道向五缺錢的底細，說他因“被人爭地土，告在屯田兵備道”而花了好多錢打官司，還在院裡包著羅存兒，故建議西門慶只需用三百兩就可買到手。這就是應伯爵受到西門慶青睞的根本原因，不僅會說話有眼光，更會出主意能成事。

正事議定後，應伯爵又提議取個骰盆行令喝酒。玳安到李瓶兒房中取來後，悄悄地告訴西門慶，因官哥在哭，迎春讓派人去接李瓶兒。西門慶立即讓玳安派人，而玳安已讓琴童和棋童拿著兩個燈籠去了。隨後，玳安又讓畫童拿著燈籠，一同前往吳大妗子家。可見，玳安辦事能力超強，不僅替西門慶分了憂，還討好了李瓶兒。

西門慶等五人開始擲骰子行酒令，有唱曲的，有說笑話的，有被罰喝酒的。起先是來安斟酒，後西門慶叫來書童。西門慶嘲諷應伯爵和謝希大隻顧吃，又把荸薺吃光了，而應伯爵卻滿不在乎，還厚著臉皮取笑著再拿兩碟子。凡是酒席，總有不應景的時候，如比韓道國年長的賁四就被應伯爵抓住了莫須有的把柄。

賁四說的笑話中，因有“若缺刑房，待小的補了罷”，卻被應伯爵誣衊其是在戲謔西門慶老了而不能行房。賁四被嚇得如坐鍼氈，臉都紅了，可哪裡能說得過巧如彈簧的應伯爵？幸好，來安通報窯上的人來找賁四，於是賁四趕緊離開了酒席。應伯爵因眼饞賁四的油水，故才有意敲打，進而讓他日後孝敬自己一些銀子。

賁四，大名賁第傳，諧音背地賺。聰明的賁四，自然會帶著銀子去再找央求他的推薦人應伯爵。韓道國的笑話，更是直言道士和徒弟的關係，而這恰恰說中了西門慶和書童的關係，故西門慶罵他“狗口裡吐出什麼象牙來”，好在眾人皆哈哈大笑而過。一部《金瓶梅》，逼真地再現了市井中人的百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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