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讀《金瓶梅》系列第34篇

西門慶自勾搭上李桂姐，已經有半個月沒回家了。吳月娘派人往返數次未果，這讓家中的妻妾亂了方寸。唯獨李嬌兒心裡樂開了花，因為她是李桂姐的姑姑。西門慶是個既風流又瀟灑之人，這都源於他自身的本事，何況當時的社會環境是開放的。

慾火難耐的潘金蓮，每天都打扮光鮮，眼巴巴地倚門而望。夜晚時分，潘金蓮孤枕難眠，常到花園散步以平復焦灼的情緒。看見月光如水，便恨西門慶多情；偶遇小貓交歡，又惹得芳心意亂情迷。十六歲的琴童負責看管花園，住在花園門口的一間小耳房。

琴童是孟玉樓帶來的男僕，長得眉清目秀，性子乖巧伶俐。潘金蓮和孟玉樓到花園亭子做針線或是下棋時，琴童總是獻殷勤，常常提前彙報西門慶的行蹤。潘金蓮非常喜歡琴童，常常讓他入房並賞酒。兩個人朝朝暮暮，眉來眼去，已是箭在弦上了。

轉眼間已是七月，西門慶就要過生日了，吳月娘又派玳安到李家去接西門慶。潘金蓮趁此機會，偷偷地寫了書信，讓玳安悄悄地遞給西門慶。西門慶正摟著粉頭把酒言歡，眾兄弟在旁相陪。西門慶首先交待玳安讓傅二叔到各處討賬，等他回家後再算賬。

可見西門慶縱然尋花問柳，念念不忘的仍是正經事情。隨後，西門慶才讓玳安把捎來的衣服遞給李桂姐。桂姐連忙道謝，並吩咐下人招待玳安酒飯。玳安若是沒有辦成此事，想必桂姐當場就翻臉了。玳安酒飯過後，悄悄地向西門慶說明來意。西門慶正要去接書信，卻被桂姐一把奪去。

正受寵的桂姐，自然會格外注意來自西門大院中的一舉一動，玳安辜負了潘金蓮的重託。桂姐讓祝實念當眾大聲朗讀，祝實念唯恐天下不亂。多情才女潘六兒的詞《落梅風》，堪稱字字是血淚，極其傳神地刻畫了怨婦思夫的苦楚病態。

桂姐聽後，直奔房中大床，面朝裡邊裝睡。西門慶氣得把書帖扯得粉碎，還踢了玳安兩腳。西門慶慌忙把桂姐抱出來，並低三下四地解釋著，並揚言要狠揍潘金蓮。祝實念在旁添油加醋，惹得西門慶哭笑不得。李桂卿口是心非地說，既然有人管著，就不要惦記粉頭。

應伯爵出主意說，大官人不用回家，桂姐也不要煩惱。你們每人只需拿出二兩銀子，咱們大家一起喝酒去。應伯爵指著茶水，先說了個《朝天子》的曲兒，關鍵點是“原來一簍兒千金價”。謝希大直接點名了西門慶圖的就是“一摟兒”，並讓大家或唱詞或說笑話，目的是為了哄桂姐開心。

隨後，謝希大講了個笑話。一個老太太怠慢了正在院中鋪地面的泥水匠，結果下雨時滿院子都是水。老太太急忙把他請回來，這次是好吃好喝有賞錢。事後，泥水匠悄悄地取出陰溝內（排水溝）的磚塊，院子裡的水即刻流盡。泥水匠對老太太說，這病與你老人家的病一樣，有錢便流，無錢不流。

桂姐聽出了玄外之意，便說了個笑話回敬各位。有個孫真人擺好筵席，派老虎去請客人。孫真人等到天黑，也沒看見一位客人到場。原來老虎在路上就把客人都吃了，理由是“我從來不曉得請人，只會白嚼人”，由此可見，桂姐不是個善茬。

應伯爵、謝希大、祝實念、孫寡嘴和常峙節等眾兄弟認罪服輸，紛紛掏出錢財，讓桂卿安排酒席，望得到西門慶和桂姐的原諒。等酒菜安排妥當，只見他們人人動嘴，個個低頭，片刻間便吃了個淨光。西門慶和李桂姐桌上的酒菜，竟被這夥人搶去了不少。

散席時，兄弟們現了原形。孫寡嘴偷了李家的鍍金銅佛；應伯爵偷了桂姐頭髮上的金針髮卡；謝希大偷了西門慶的鑲金扇子；祝實念偷了桂卿的水銀鏡子；常峙節雖未偷拿東西，但把所借的一錢銀子寫成了嫖賬。昔日的拜把兄弟，不是綠林好漢，而是酒肉朋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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