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縣西巷：可你見過那裡眾多市井泉嗎（《濟南城記》選讀）

作者 | 阿雍

這不是一本只供當下閱讀的書，也不是一本遊記抑或古建築調查報告，它是一個記者對老濟南變遷的，真實記錄和切實反思。只希望，多少年以後，那些在樓房中長大的孩子，能夠從這本書看到昔日的祖宅，聽到長輩的記憶，找到回家的路。也希望，多少年以後，那些有興趣研究濟南文化的人，能夠從這本書品出歷史的底蘊，拼出文化的碎片，釋解對昨天的好奇。

泉水是濟南的城市之魂。縣西巷也曾存在過眾多市井泉眼。

縣西巷，

那些難捨的市井泉

在地下水走向上，縣西巷與黑虎泉-舜井一脈相連，地下水資源極為豐富。歷經歲月滄桑，雖然不少泉眼已遭佔壓和填埋，但至2003年拆遷前，尚有18處市井泉常年不涸，是老濟南“家家泉水，戶戶垂楊”歷史風貌的重要區域。它們中雖然只有中央泉、尺子泉、永安泉、鑑泉等幾處泉井有名字，更多無名的市井泉同樣彌足珍貴。

縣西巷40號尺子泉

縣西巷40號的院中泉井被附近街坊親切地稱為“尺子泉”，是頗有名氣的地下水位“監測儀”，只要該泉水面漲到井壁上的特定青磚位置，濟南四大泉群就到了全部噴湧的時間。2002年11月底，正準備搬遷的該院住戶楊大爺不無憂慮地說：“我剛將在泉池中養了8年的大黑魚送到五龍潭放了生。這麼好的泉，政府如能保存下來，將來在此開個茶館肯定火！”

縣西巷13號無名泉

當時，縣西巷13號院中無名泉水勢依然旺盛，水面距地面不足兩米，清澈見底。在此住了60多年的賈老太太說，記憶中這個泉就沒有斷過流兒。

縣馬園子街9號的鑑泉，為創辦敬進女子學校的濟南著名教育家張印千家中之泉。 1938年，張家因戰亂離開濟南。漂泊在外的他念念不忘濟南老宅中的那眼泉。臨終前，囑託兒女們，一旦能回濟南定居，一定要保護好那眼泉。縣西巷拆遷改造中，張家後人獲得了一筆拆遷補償，他們拿出 1萬元委託濟南市名泉辦，用於修復鑑泉。2010年春天，鑑泉泉址處堆積著建築垃圾，能否找到該泉泉眼並予以恢復尚存變數……

縣西巷2號

赫赫有名的中央泉位於縣西巷2號，是縣西巷北頭路東第一家，位於九華樓東側。這是一處中規中矩的傳統四合院民居，青磚門樓磨磚對縫，頂部為小瓦花脊。背對街面的西廂房青石到頂，西廂房北面高聳的是座二層繡樓，從街面上一眼就能看見其高翹蠍子尾的透風脊。因為有味道，這座標準庭院成為攝影愛好者頻頻按動相機快門的對象。

縣西巷2號中央泉

縣西巷2號院的另一個重要看點是，名頭很大的中央泉就位於此院內東廂房北側。透過高約尺許的石井沿可以看到，中央泉水位距地面只有1米距離，彎腰放下水桶即可取水。與泉井相鄰的東廂房牆體上鑲嵌著中央泉泉碑，碑文為“泉名中央，載在縣誌，乃古蹟也。宣統三年歲次辛亥春三月吉日，本宅主人舒卿氏黃士泰立並書”。

縣西巷考古現場，遠處即是縣西巷2號繡樓

有些意外的是，2號院那座繡樓，此前雖並未被公佈為保留建築，但在拆遷時卻意外被保留了下來，貌似又在原地堅持了七八年才被拆掉。在濟南一旅行社供職的李冉女士上小學時曾在這個繡樓中住過兩年，她的姥姥是2號院的住戶之一。李冉回憶道，有一年冬天，班裡取暖缺木柴，她就自作主張把繡樓的窗櫺子拆下來拿到班裡生火用了，還受到老師的表揚。“那時，哪知道它們有文物價值呀”。

在縣西巷片區拆遷後，原來的18處市井泉多半已長眠於地下。

縣西巷後宰門街交界口九華樓拆遷

一位家長帶著孩子在九華樓院內觀看無名泉

濟南城記

雍堅/著

山東畫報出版社

2017年9月

正式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