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大批“鳳求鸞”——說者無心?

賈母 西廂記 薛寶琴 林黛玉 白石58 2017-04-04

作者:白石58

賈母大批“鳳求鸞”——說者無心?

賈 母

《紅樓夢》一書,眾所周知其中寶黛愛情是一條主線,甚至有學者認為《紅樓夢》就是一部愛情小說。那麼寶黛愛情發展的脈絡應該是我們關注的重點。

寶黛愛情發展的有這樣幾個階段,第三回寶黛初見,一見如故,雖然都在孩提之間,已經相比別人,更覺親近。

賈母大批“鳳求鸞”——說者無心?

寶黛初見

第二十三回黛玉第一次葬花,他們共讀《西廂記》,可以說是情竇初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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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回第一次表白,“你放心”一句,多少深情厚誼,多少時日的心思,都在此三個字中。黛玉原是拿“金”“麒麟”在試探寶玉的,聽寶玉如此表白,可能有點猝不及防吧,也可能是幸福來得太突然了,竟“怔了半天”。

也許是礙於女孩子的情面,也許是為了更加的確認,迫使寶玉說明白有什麼不放心的。接著寶玉說出了更為感人的一段話:“好妹妹,你別哄我,果然不明白這話,不但我素日之意白用了,且連你素日待我之意也都辜負了,你皆因總是不放心的原故,才弄了一身病,但凡寬慰些,這病也不得一日重似一日。”寶玉在此刻表現出來的痴情和靈性,是寶玉最為美好的一面。

寶玉並不是單相思,林黛玉終歸還是做出了迴應,一邊兒拭淚,一邊兒將手推開說到:有什麼可說的?你的話我早知道了。”口裡說著卻頭也不回進去了。

寶黛愛情進入明朗狀態,後面黛玉就不曾再拿“金鎖”“麒麟”之類的話來激將寶玉了。那麼對於寶黛關係家長是什麼態度呢?不明朗。先前一刻,黛玉還在感嘆“父母早逝,縱有 銘心刻骨之言,無人為我主張”。可見此刻他們多麼需要長輩為他們作主。然而最愛他們的賈母,口裡不過是“兩個玉兒”,他們是最愛的孫子外孫女而已,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現,她老人家到底什麼意思,誰都不清楚。

就在這樣的時刻,賈府來了一個女孩子——薛寶琴,寶釵的堂妹。估計是年紀小又長得特別可人吧,賈母一見喜歡異常,一邊要表示要養她,要她與自己住在一起,一邊又逼著王夫人認作了乾女兒。還特別要求薛寶釵不要管緊了薛寶琴,怕委屈了她。好一段時間賈母的眼睛圍著薛寶琴轉,還有細細地問她年紀八字家庭狀況等等,連王熙鳳和薛姨媽都猜到了老人家的心思,只是因為薛寶琴早已許了梅翰林家,賈母的這個意圖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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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寶琴

那麼寶黛關係有無可能得到賈母的認可,不是透出一些端倪了嗎?

過年時節,賈府又是看戲又是說書的,熱鬧非常。其中有一大段文字,寫了賈母聽書。兩個女藝人說書給賈母聽,講的是一個“鳳求鸞”的故事。結果被賈母大批了一通。

賈母大批“鳳求鸞”——說者無心?

賈母大批“鳳求鸞”

並非故事不好聽,關鍵是:“把人家女兒說的那樣壞,還說是佳人,編的連影兒都沒有了。開口都是書香門第,父親不是尚書,就是宰相,生一個小姐,必是愛如珍寶。這小姐,必是通文知禮,無所不曉,竟是個絕代佳人。只一見了一個清俊的男人,不管是親是友,便想起終身大事來,父母也忘了,書禮也忘了,鬼不成鬼,賊不成賊,哪一點兒是佳人!便是滿腹文章,做出這些事來,也算不得是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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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大批“鳳求鸞”

賈母大批“鳳求鸞”——說者無心?

寶釵的表情

這些話可是當著家裡的一眾老小說的,其中也包括了家裡的幾個女孩子。“鳳求鸞”的故事其實和《西廂記》的內容差不多,講的也是青年男女相愛的故事,卻被賈母如此痛批,心中有病的寶玉和黛玉會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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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的表情

如果說賈母是就故事說故事,完全沒有任何用意,恐怕說不過去。賈母何等明白的人,這裡就算沒有提醒批評寶玉和黛玉的意思,也是在對孫兒孫女們進行教育,擺明了家長的立場,就是堅決反對這種自由戀愛和私定終身。並且重點是批評女孩子,而且語氣用詞非常嚴厲。

《西廂記》在大觀園裡為什麼是禁書,就是因為它可能會讓子女們模仿其中故事。這些封建家長有個很奇怪的邏輯,不可以看禁書《西廂記》,卻可以看《牡丹亭》的戲,也可以聽才子佳人的書。也許他們認為讀“書”是最移人性情的,而看戲聽書卻是娛樂,當然這是又一個話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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