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丨賣奶茶、偷海蔘、做表情包……日本黑幫中年咋混得這麼慘?
這個夏天,國內小姐姐正打算戒奶茶,
日本街頭卻颳起一股珍珠奶茶旋風,
臺式奶茶店開了一家又一家,
從早到晚“朝聖者”在門口大排長龍。
似曾相識的場景,複製到霓虹國。
東京JR山手線站附近,
最近也新開了一家奶茶店。
店內軟萌妹子會親切跟你說“歡迎光臨”,
你要求多加珍珠,她也會從了你。
然而,這樣一家小清新的奶茶店,
其實是一家“黑店”,
背後大老闆是日本黑社會大佬。
說起社團的創業經過,
背後大佬侃侃而談。
租用5平方米的店面,
啟動資金只要12萬人民幣左右,
月利潤卻高達6萬元。
不用匠人般的高超技術,
也不用大手筆的開業成本,
簡直是初次創業人士的首選。
這事經媒體報道,網友感嘆:
在香港TVB劇裡,黑社會早就不賣白粉,改做奶粉。
你以為黑幫大佬們的生活,
就是講數、開片、爭地盤、收保護費,
然後去開酒、蹦迪、找小姐?
那麼,你就大錯特錯了。
在“日本失落的十年”當中,
真正困擾黑幫的重大難題是,
傳統的黑幫生意,難以為繼。
在日本偏遠地區,
年輕人搬去大城市,地方經濟萎縮,
當地黑幫想賣奶茶也沒門,
不得不發揮靠海吃海的“優勢”。
為了保護魚資源,
日本近年禁止捕撈淡水三文魚。
眼見三文魚魚子價格飛漲,
當地黑幫打起了魚子的主意。
2017年秋天的北海道,
大批洄游產卵的三文魚慘遭毒手,
40多公斤的魚子被黑幫盜取。
同樣的,還有走私海蔘。
黑幫成員用開偷渡快艇的技術,
經常呲溜到東海海岸偷撈海蔘。
警察追不上,只好調高罰款金額,
用罰單來震懾黑社會。
黑幫的賺錢方法,
也不全是跟警察對著幹。
日本影視劇經常涉及黑幫題材,
例如,北野武導演的《極惡非道》,
松本潤主演的《極道鮮師》等,
潛移默化中,培養了一群黑幫狂粉。
《極惡非道》宣傳海報。
有生意頭腦的黑幫成員,
瞅準了粉絲經濟,
網絡上拍賣真·黑幫周邊:
黑幫掛曆起價為3000日元,
黑幫教父名片賣到3萬日元一張,
黑幫相冊賣10萬日元一本……
明碼標價,豐儉由人,
人人都可以做大佬的金主。
黑幫網店搞久了,
產品迭代跟不上顧客需求,
逐漸賣不起價錢。
大佬們又琢磨著從實體商品,
轉向數字產品。
洞察出年輕人的鬥圖習慣,
他們請來靈魂畫手,
開發了一套“黑話”表情包。
寫著“跟大哥一起”、“這是總部”
和“讓小弟去”等字眼。
表情包每套30人民幣,
剛開賣即被下線,
搞開發的大佬轉眼被抓。
警方認為,
如果黑幫成員強行讓人買表情包,
可能會變相收保護費。
黑幫大佬賣起萌來,你能說不?
日本漫畫《后街女孩》裡,三個雄赳赳氣昂昂的黑幫小哥,為了給組織賺錢,被送到泰國做變性手術,回國後變身性感少女,組團出道。
日本黑幫曾擁有無比耀眼的高光時刻。
日本可能是唯一承認黑社會合法的國家。
光這“合法”兩個字,
就足夠讓其它國家的大佬羨慕。
2014年美國《財富》雜誌統計,
日本最大黑幫山口組年收入高達66億美元,
約合451億人民幣。
他們在2010年所繳納的稅款,
佔到兵庫縣年總稅收的7成,富可敵國。
80年代的日本經濟一片繁榮,
不斷刷新世界房價的最高記錄,
黑幫們也搭上了房地產的新幹線。
幾乎每一個正在拆遷或者蓋樓的工地上,
都能看見黑幫成員的忙碌身影。
一大波黑幫大佬,
開起建築公司,賺到盆滿缽滿,
接著買樓、炒股、收名畫等完成資產配置,
紛紛“洗白”,轉型為正派商人。
躋身富豪榜的同時,他們砸錢操縱政壇,
甚至自己出來參選議員,
用政治影響力來給社團的生意開路。
日本議會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混亂場面,
至今仍有點黑幫群架的影子。
日本議會打架中,巾幗不讓鬚眉。
所有命運贈送的禮物,
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就算你是黑道大佬,也不例外。
上世紀90年代,日本經濟泡沫破裂,
寫字樓、商鋪和住宅價格,一夜腰斬,
涉足房地產較深的大中小企,紛紛倒閉。
像《千與千尋》裡的爛尾開發項目,
在大都市的郊外比比皆是。
《千與千尋》裡的爛尾主題樂園。
2007年,一名黑幫成員殺死長崎市市長,
原因是前者的拆遷公司得不到銀行貸款,
面臨資金鍊斷裂,最後遷怒於市長。
這一惡性事件,激怒了社會民眾,
也踩到了政府的底線。
為了打擊黑社會的囂張氣焰,
日本開始堅決地“掃黑除惡”,
出臺一系列嚴厲的法律法規。
《暴力團排除條例》中規定:
所有商業合同的締約方,
都必須在合同中承諾自己不是黑社會,
並且與黑社會沒有任何聯繫。
這直接斷了黑社會的財路。
2008年,“東京天空樹”開建,
所有帶黑社會背景的房地產公司,
連投標資格都拿不到。
當時政府向公眾承諾:
哪怕是施工人員戴的手套,
都不可以沾上黑色。
東京天空樹,目前是世界第二高的人工構造物,僅次於哈里發塔。
不讓開銀行賬戶、不讓買保險、
不允許貸款、不能籤合同……
就算脫離黑道,
5年內都依然受禁令限制。
誰家孩子拿著一疊現金去交學費,
八成是黑幫成員的子女,
極可能淪為校園欺凌的受害者。
過去,只有大佬逼人跪地求饒,
現在,大佬卻要親自出面,
拜託大家放過他們的孩子。
帶有花背紋身的人士,
經常會被公共澡堂拒之門外。
前黑社會人士再就業,比登天還難。
有一個大叔為了湊夠自己的會費,
隱瞞黑社會身份到郵局打散工。
領到工錢的第一天,他感動落淚,
高興到說漏嘴,當即被解僱。
哪怕脫黑成員找到工作,
也可能遇到職場欺凌。
公司裡丟了個備用零件,
他會第一個被懷疑,
遭受同事劈頭蓋臉的辱罵。
整個日本社會嚴防死守之下,
黑幫頭目和底層成員貧富分化,
街頭小混混窮困潦倒,
還要想著給金字塔頂端進貢。
黑社會能夠得著的蛋糕越來越小,
幫派之間的衝突一觸即發。
上世紀80年代,
賺到錢的大佬都洗白了,
沒來得及轉型的遺老,
繼續為幾條街的保護費,
天天拼個你死我活。
1985年,長期入不敷出的黑幫一和會,
突然發狠,亂槍射殺山口組第四代頭目。
江湖從此血雨腥風,兩大幫派互殺,
每天不是你捅死我一個幹部,
就是我砍掉你一個堂主。
短短一年內,兩方死傷過百名高級幹部,
祭奠花牌多到社團門口都擺不下。
看準這倆幫派自殺式內耗,
日本警方一舉收網,狠狠打擊黑惡勢力。
2015年山口組一名大佬在自家門口慘死。
被全方位圍剿的嚴峻時刻下,
黑幫山口組想方設法走群眾路線,
過日本新年,給社區居民發紅包,
流感爆發時,給附近的幼兒園派口罩。
到萬聖節當天,大佬們站在社團門口,
微笑著給小朋友派糖。
四年前山口組內訌,
黑幫頭目顧不上預備糖果,
還特意在門口貼公告,向小朋友致歉。
派糖現場,黑幫成員戴著南瓜頭套。
最好笑的是,
山口組為了吸引年輕人,
特意搭建了一個官網,
名字叫“清除毒品 國土淨化聯盟”。
官網的宗旨則是“遵紀守法,清掃毒品,
守護迷惘的青少年,共建美好日本”。
一身正氣的山口組官網正在賣域名。
前幾天,G20在日本大阪舉行,
作為日本最大的黑幫組織山口組,
自覺在峰會期間“不上班”,避免給警察添堵。
山口組本部辦公室設在神戶,在舉辦G20的大阪隔壁。
自2009年以來,
日本黑幫社團人數一路暴跌。
根據日本警方的統計,
去年全日本黑社會成員人數創歷史新低,
共有1.56萬名黑社會成員,
比前一年減少了1200人。
日本黑幫成員數目一再創歷史新低。
黑幫裡大佬和小弟都徐徐老矣,
超過4成的黑社會成員年過50。
在山口組的內刊裡,
一句打油詩這樣描述老齡化危機:
比洩露情報更嚴重的,是漏尿。
一名70多歲老人露宿泰國公園。他身上的獨特紋身,引起網民關注。隨後被人認出是潛逃海外的山口組高級幹部。蒼天從來沒有饒過誰。
有案底沒技能的黑幫中年,
一度改行去搞電話詐騙,
騙那些單純的老人家。
這種灰色生意在傳統幫派中特別受鄙視,
但日子艱難,頭目們也就不管了。
無奈,黑幫大老粗演技不精,
只能向臺灣騙子拜師。
結果還沒滿師,就被警察一鍋端。
黑幫成員因電話詐騙而被抓。
日子過不下去的黑幫成員,
只能靠小偷小摸來度日。
2017年,日本警方抓了3個超市盜賊,
當時正在用手推車偷西瓜、米和油。
這3個人,加起來近兩百歲,
真正的身份竟是山口組的中層幹部。
他們向警察老實交待,
因為“幫派太窮”,
為了養活小弟,才出來偷瓜。
一個西瓜賣3800日元,約300多元人民幣,確實吃不起……
一百多年來,有頭有臉的日本黑道社團,
逐漸建造起“黑幫金字塔”,
發展出一套講究的自我修養,
例如“闖禍了要切小指謝罪”、
“頭兒說的話一定是對的”、
“收了禮物要雙倍奉還”。
當黑幫生意難以為繼的時候,
所謂的規矩也蕩然無存。
如果大佬交待的事情沒辦好,
不用切手指,交一筆鉅額罰款,
就能夠保證毫髮無損。
猛烈的陽光中,
黑惡勢力終究無處可藏。
無論他們怎麼挖空心思,
派糖果賣奶茶搞周邊,
都不能挽回日本黑幫的頹勢,
更不可能有機會重上輝煌。
每一次奧特曼都會打敗怪獸,
城市重新恢復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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