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惡與惡對立,誰才是真正的惡?更惡的那個人。
當法律不能及時制裁暴力,是否可以以暴制暴?可以。
有了這兩點元素,一部爽片便成型了。
它就是在今年戛納電影節午夜單元展映的《惡人傳》,為了接演此片,馬東錫不惜推掉了由基努·裡維斯主演的好萊塢大片《疾速追殺3》。
但是嚴格來說,這不是部好的韓國警匪片,對人性的深究以及案情推理一筆帶過,都沒有深入挖掘。
劇情顯得有些空洞和強行加戲,但是在拳拳到肉的打鬥和以暴制暴的理念灌輸上,《惡人傳》又值得一看。
而且,有馬東錫的電影本身就自帶濾鏡啊。
提起馬東錫或許有些人會陌生,但是說到《釜山行》裡那個穿衣有肉、脫衣有肉,戰鬥力爆表的萌大叔所有人都會認識。
在《釜山行》裡他為了保護心愛的妻子,用自己的身體去抵抗喪屍,與孔侑一起不畏生死,勇往直前。
此後,萌大叔馬東錫便成了諸多女孩子的理想型。
在《惡人傳》裡馬東錫飾演當地的黑幫老大張東書。
某天雨夜,他遣散了小弟,自己一個人開車回家,本想享受一個人的寂寞的時候,被一輛車追尾。
張東書沒有生氣反而原諒了年輕人,只是這位年輕人可不是省油的燈,掏出自備的尖刀刺向張東書。
突然被襲的黑幫頭目憑藉孔武有力的體格反殺了那位年輕人,但自己也身受重傷,再也無力追擊逃走的凶手。
欲殺害張東書的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在市內製作幾起殺人案的連環殺人凶手。
他殺人沒有動機,也沒有針對性,與遇害者之間更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只要在夜晚碰到了就動手。
而且作案手段極其惡劣,每一起案件的遇害者都身中十數刀,而張東書成了所有案件中唯一的倖存者。
只是,僥倖活下來的他並不高興,身為黑幫頭目夜晚被人刺傷對他的損失很大。
自己失了面子,幫派盛譽一落千丈,投資者的錢遲遲不肯入賬,死對頭許善東一直覬覦他的地盤,帶人趁機侵佔。
另一方面,負責偵辦此案的警官鄭泰錫(金武烈飾演)也遇到了阻礙。
上司強加干擾,轄區之間不互通,再加上凶手在案發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線索、指紋、凶器使得連環殺人案毫無進展。
“瘋狗”鄭泰錫想要儘快偵破案件,揪出凶手,但無人手、無資金,萬般無奈之下只能找些小魚小蝦出出氣。
兩個正邪對立面的階層就這樣有了同一目標——找到凶手。
黑幫比警察快一步找到凶手作案時用的車和凶器,以及凶手的素描像,但是他們沒有技術去辨別;警察有能力,有技術,但是苦於沒有人員調配。
既然各自都有需求,何不精誠合作?
電影裡真就這麼幹了,警察與黑幫攜手破案,這波創意確實很牛。
雙方人員共享,信息共享,但凶手不能共享。
因為黑幫有他們的道義,侵犯了他們利益的人,都該碎屍萬段;警方作為秉公執法的一方,自然不能苟同,要以法律懲罰凶手。
權衡之下,最後決定誰先找到凶手,就交由誰處置。
黑幫與警察聯手抓殺人惡魔,真的如表面看起來那麼順利?
當然不是,誰也不是傻子,雙方都有自己的心眼,各自給對方設下了套路。
張東書安排部下用連環凶手的刀殺死了另一黑幫頭目許善東,一石二鳥,既剷除了競爭對手又擾亂了警察的視線。
但因刀上指紋太多,不足以作為證據,為了案子的順利進行,鄭警官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包庇了黑幫。
殺人惡魔也不是吃乾飯的,他堂而皇之地走到黑幫老大的葬禮上,向其助理遞上紙條,為自己洗白。
進而引發新一輪的幫派內鬥,許善東的助理帶著小弟,拿著棒球棒和開山刀,衝進張東書所在的車庫,開始砍殺。
此時,張東書和鄭警官正在取證,無奈之下,只能反擊。
過程中,鄭警官失手打死了張東書死對頭的手下,他驚慌失措,黑幫老大讓他趕緊走,自己來善後。
由此來看,三個人到底誰算惡?
暴力執法的警察,無法無天的黑幫頭目,還是令人髮指的連環案凶手。
為了查案和逼迫對方合作,在黑幫所控制的老虎遊戲機上做手腳,誣陷出警並砸毀對方的遊戲廳,用惡的方式對抗惡。
由於媒體的報道,連環殺人案造成了空前的社會輿論和社會恐慌,上峰為了安撫民意,調派得力刑警偵查此案。
可是,擔心自己的功勞被搶去影響升職加薪,在警局內對外來的警察輕則辱罵,重則動手,簡直是黑社會的行徑。
黑幫老大更不用說,殺人掩埋、非法牟利,用私刑報私仇,用暴力解決一切,一言不合就幫派爭鬥,傷人無數。
對方的手下在他的面前出言不遜,他站起來先是一拳給予警告,而後徒手掰掉了其兩顆門牙,告訴他不要多嘴。
這樣還不算完,甚至把這兩顆門牙放到對方老大的酒杯裡,看著他喝掉才繼續談生意。
沒有一點人情和人味可言的凶手,隨機無差別殺人,享受殺人時的快感,不論中年人、年輕人、老人還是學生他都不放過。
他的心理極其變態,講述案件時沒有一絲醒悟之意,反而滿臉愉悅,還幫警察調整遇害者的死亡順序。
尤其喜歡夜晚殺人,藉助一點燈光,在偏黑暗的環境下,他可以欣賞遇害者無力地窒息,痛苦地掙扎和絕望地嘶吼。
他覺得自己在創作一幅絕美的藝術品,只要對方越無助,他就會越興奮。
唯一的界定標準,也許就是這三人所代表的的三種階層惡的程度不同,也都有為自己開脫的藉口。
警察是為了辦案,黑幫維持了地下的平衡,也為警察查案提供人力物力和線索,凶手犯案可能是因為小時候受到父親的虐待。
從某種意義上對比,有些人算不上惡,甚至可以獲得民眾的諒解,所以法真的大於情,還是鐵面無私。
但是放在特定的法治環境下,三人都應該受到法律的嚴懲,然而法律在有些時候確實不能兼顧某些至暗時刻,不得已地要動用非法手段。
這時候,人性深處的惡又該作何處斷。
在正邪模糊,法制不健全,正義難以伸張的惡裡,認同出現,警察與黑社會似乎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的共鳴。
警察的警官證可以給黑幫用,也可以與黑社會坐在一起喝酒談心事,三杯兩盞淡酒過後,部分警察甚至想加入黑幫,和他們成為兄弟。
有一點能夠證明,警察從內心接受了黑幫,鄭警官接過張東書倒的酒,很自然地轉過臉去幾欲喝下。
在韓國的禮儀中,轉過臉喝酒是對前輩的一種尊重。
到了這裡,他們之間的同盟才算真正達成。
也在雙方的執著下,找到了凶手,只是他們在追蹤中,張東書的得力干將被凶手殺死,只剩張東書和鄭泰錫兩人繼續追擊。
不妨猜一猜,最後是誰先逮到了凶手。
是我們的萌大叔,他在KTV裡隔著門一拳打倒了凶手,把他帶到了車庫,正想用砍刀剁碎他。
鄭泰錫開車衝了進來,撞倒了張東書,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鄭警官順勢帶走了凶手,也撕毀了與黑幫間的盟約,一舉帶人端了張東書的黑社會組織。
在審訊室,警方對凶手束手無策。
因為他磨掉了自己的指紋,警察掌握的證據又是間接證據,並沒有直接證據,所以在法庭上根本不能判定其死刑。
如果照這樣的邏輯發展下去,只有無罪釋放。
但是導演在這段情節上安排了反轉,結尾殺人犯和張東書都被關進了監獄,而且兩人還在同一監獄。
張東書實現了自己黑幫風格的處理方式——以暴制暴。
至於反轉是什麼?在這裡就不劇透了。
這是發生在14年前韓國的真實事件,我們得慶幸活在現在這個法制相對健全的社會,雖然也有醜惡、暴力和維權無門發生,但大多數人是安全的。
天眼系統和DNA技術在刑偵方面的應用,讓為非作歹的人不再堂而皇之的行凶作案,他們有了顧忌,就會壓住內心的惡。
儘管監控的出現讓我們的日常變得有所約束,少了隱私,做任何事情都不會那麼方便,忌諱也比較多,但是利總歸大於弊。
回想以前,沒有DNA刑偵技術,沒有遍佈各處的天眼監控系統,許多案件都懸在當下,在20年後失去法律效力。
1984年,DNA技術開始被用於刑偵,1987年,中國首次將DNA技術用於刑偵破案,進入到90年代,在全世界範圍內流行。
監控誕生於上世紀70年代的美國,那時的監控傳輸慢,儲存量小,畫質渣。
到了90年代後期隨著互聯網技術的發展,監控系統逐漸更新換代,用於各行各業,也在刑偵上大展拳腳。
1888年,令整個倫敦聞風喪膽的開膛手傑克,用極其殘忍的手段殺害了至少五名妓女,還不斷地挑釁警方,但他至今逍遙法外。
還有1947年,發生在美國的黑色大麗花慘案,遇害者被攔腰斬斷,血液被排放乾淨,胸部遭到嚴重破壞,與傑克一樣,凶手也沒有逮到。
以及90年代到新世紀初的中國,黑惡勢力盛行,街頭動不動就會出現鬥毆現象,人們大晚上都不敢外出,以免遭遇不測。
而且往往這些人都會因證據不足無法批捕,也會因找不到人成為懸案,究其原因,大都是因為DNA和監控技術的不普及。
如今,中國成為世界上最安全的國家之一,除了政策之外,很大一部分功勞要歸功於無處不在的監控。
人有了戒備心,惡就不會被無限放大。
古語常說:“人之初,性本善”,試想一下,如果沒了這些制約,我們還會繼續做好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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