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瘸子與老槐樹的鬥爭,這時他的身世才慢慢揭開

故事 小溪故事集中營 小溪故事集中營 2017-10-28

接上篇《他看到身後有腳印,瘸子說有人跟他一路,而只有他看不見!》

這瘸子名叫張權書,住在村西頭,因為腿瘸,平日裡大家都叫他“瘸書”。他偶爾在西道便支個攤子,給村裡人縫個鞋子,釘個鉚釘,混口飯吃。不過,聽人說,他最拿手的,卻是跟劉二嬸一樣,會“看”。只不過因為脾氣太怪,又加上以前劉二嬸家有槐仙,平日裡風頭也出的多,大家夥兒也就漸漸忘了有這麼個瘸子的存在。

書歸正傳,卻說王輝爸聽瘸書這麼一說,臉上頓時有些難看了,驚問道:“被鬼踢了?咋就被鬼踢了呢?”

瘸書手裡捏著菸袋荷包,裡面杵著一杆筷子長的菸袋,慢慢的攪著。他斜了王輝爸一眼,說:“你問我,我問誰去?”

這口氣,顯然沒多少客氣。

我媽站在旁邊,見這個情形,只好幫口道:“王輝這孩子雖說滑皮了一點,但也沒什麼壞心眼兒,遭這大的罪,也讓人可憐。你就……”

“可憐?”瘸書脖子一擰,哼道,“你當我沒看見這小子爬到老槐樹上?該!”

“權書大哥,孩子小不懂事,您就幫幫忙,救救他吧!”王輝媽眼圈一紅,就要掉下淚來。張瘸子與老槐樹的鬥爭,這時他的身世才慢慢揭開

瘸書也不是狠心的人,見她這樣,便嘆了口氣,抽出旱菸袋來,把菸葉摁實了,點上火,吧嗒吧嗒的抽起來。王輝爸和王輝媽大氣也不敢出,眼巴巴地看著菸袋頭的火光一亮一暗,青煙一團一團地從瘸書嘴裡吐出來。

一袋煙抽完,瘸書這才咳嗽了幾聲,把菸袋在炕沿磕了磕,慢條斯理地說道:“這件事,也不是沒有法子。不過解鈴還需繫鈴人,我幫不上忙,你得找劉二嬸去。”

“劉二嬸?”王輝爸一臉無奈,“劉……劉二嬸幾年前不是搬走了嗎?”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走了,還能把老槐樹帶走?”瘸書翻了翻眼睛,說道。

“權書大哥,你看在咱村,也就你懂這行當了,看在咱兩家祖墳都還在一起的份上,你就幫孩子躲過這一難吧……”王輝爸懇求道。王輝媽站在瘸書的後面,直朝著他使眼色,可王輝爸卻沒反應過來,反而愣道:“你眼睛咋了?”

誰知瘸書聽了這話,臉色突然一沉,道:“哼!你老王家的事,愛咋的咋的,我管不上!”說罷,他把菸袋桿兒往荷包裡一捅,轉身就走。

“你個愣頭青,嘴上就沒個把門兒的!”王輝媽狠狠地瞪了王輝爸一眼,忙追上去,“權書大哥,他說的不是那意思……”

我媽看這情形,也不知道咋辦,只好拿起紗布來,繼續給王輝擦後背上的那快青。

過了一會兒,我媽把他的衣服放下來,又拿出一包藥片來,說:“王大哥,這是三七片,一天三次給他吃,能不能管用,我就不知道了。”

王輝爸接過去,有些尷尬地苦笑道:“上輩子造的孽,我認了,我認了……”

媽媽收拾好藥箱,便張瘸子與老槐樹的鬥爭,這時他的身世才慢慢揭開拉著我回家去。走到衚衕口,卻看見兩個人站在那裡,正是王輝媽和瘸書。

王輝媽話中帶著哭腔,說盡了一切好話,也不見這瘸書吱哼一聲。

我站在那兒,拉了拉媽媽的胳膊,說:“媽,她怎麼不去找別人,就只求瘸書一個人?”

我媽拍了一下我後腦勺,小聲說道:“悄聲的,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便急忙忙地拉著我往前走。

正這時候,卻聽見後面瘸子發了話:“牛北他媽,先等會兒。”說著,就見他一瘸一拐地跟上來,“我有點事想問問他。”

他臉上掛著笑,彎下腰來,鼻子快湊到我臉上了,盯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你除了看見那個人踢小王輝,還看見什麼了?”

我打心眼兒裡害怕他,特別是他那張鬼一樣的臉。我搖了搖頭,就往我媽身後躲。

他直起身子來,跟我媽說:“今晚讓這孩子去我家吧,我幫他打探打探。”

我抬頭望著我媽,使勁地拽著她的胳膊,生怕她答應。誰知道,我媽卻點了點頭,說:“好。”

瘸子嘴角一彎,很滿意的樣子,便拉著我的手,一瘸一拐地往村西頭走去。我一邊被他牽著,一邊回頭看去,卻見我媽的臉上,隱隱的有一絲淚痕。

當多年以後,我也如同瘸子今天這樣,拉著另一個孩子的手一步步的走遠。我回頭看去,卻看到那孩子母親如今日一般,心中一絲苦澀生起,卻只能暗暗的狠下心,繼續眼前的路。

瘸書家不遠,在村西頭的一個小坡上,左無鄰右無舍,孤零零的兩間房子。

這一路上,瘸書都沒有說話。開了門,進了家,瘸書才從灶臺旁邊的風箱洞裡拿出一把馬紮來,支好了放在我面前,說道:“沒吃飯吧?”

我坐在那裡,怯生生地看著他,點了點頭。

他微微一笑,從身後變戲法的似的拿出半個石榴,遞給我。我接過來,一個籽一個籽地掰開吃著,突然覺得沒有那麼害怕他了,就朝他咧嘴笑了笑。

他摸了摸我的頭,便把修鞋的傢伙什取來,坐在那裡一針一線地開始縫起鞋子來。

我好奇心起來,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看他熟練的用一把小刀在鞋底上劃開一道口子,再用引錐把線鉤進去,打個活結,兩隻手緊緊一勒,鞋上的口子便被縫了起來。

“怎麼,想學?”他抬起頭來,望了我一眼。

我抿著嘴嘿嘿一笑,搖了搖頭。張瘸子與老槐樹的鬥爭,這時他的身世才慢慢揭開

“你們這些滑皮蛋,一個個的成天惹禍,這下吃了虧,就開始吆喝疼了。該!”他把剛才縫好的鞋子放到一個丁字形的鐵鞋撐上,從嘴裡吐出一個小釘子來,摁在上面,揮著小錘噹噹幾下便釘了進去。

我知道他是說王輝的事,但心裡也像受了委屈,便撅嘴道:“他那是被人踢的,又不是故意的,我在下面,都看不著戲。”

“那你說,戲好看嗎?”他看了我一眼,說道,“你都看到什麼了?”

“我、我看到那個人……飛過去了……然後戲臺就塌了……”我被他那一眼看的心慌,又想起在戲臺子底下遇到的那一幕,心裡就有些害怕,嘴裡的石榴籽一直含在那裡,沒嚥下去。

“哦?你記得他長什麼樣了麼?”他又問道。

我想了想,搖頭說:“不記得了。”

他放下鞋子,把放在灶臺上的菸袋荷包拿過來,撮了一袋煙,一邊抽著一邊沉思。可能抽的太急,他被嗆的咳嗽起來,咳得面紅耳赤,喉嚨裡咕嚕一響,他便忙站起身來,過去打開門,對著門口“呸”的一聲吐了口痰。

我朝門口看去,外面漆黑一片,遠遠的卻能看到別的村子的燈光。

“去睡覺吧。”瘸書關上門,對我說道。

炕在東面的那屋,上面鋪著一床褥子,褥子上是一張竹涼蓆。

炕邊開著一扇窗,外面的蟲子吱吱的叫著,淡淡的朦朧的月光灑下來,蒙上了一層清幽的輝光。

沒一會兒,瘸書的鼾聲就響了起來。我卻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隱隱約約的,腦海中始終有個人影飄過來飄過去,我感到渾身一股冷汗汩汩地往外冒,一會兒枕頭上就浸溼了一片。

“牛北,牛北……”

突然,我聽到外面好像有人在叫我。我坐起來,趴到窗臺上往外看。

外面不遠,幾棵歪歪扭扭的刺槐下面,有個人正朝我招手。是王輝!張瘸子與老槐樹的鬥爭,這時他的身世才慢慢揭開

“牛北,小牛北,你出來,咱們去看唱大戲的去……”王輝邊朝我招著手,邊喊道。

正這時,一陣鑼鼓傢什的敲打聲遠遠的傳來,只見一群人手裡拿著鑼鑔小鼓敲敲打打的走過來,一路往南走去。在他們前面還有個人在輕輕唱著:“敲的什麼鑼鼓,吹的什麼笙……”

我心裡一喜,便急急忙忙下了炕,往外跑去。外面吹著風,有些冷。我見王輝站在那裡,笑嘻嘻地看著我,旁邊還站著另外一個人。那個人穿著一身長褂,一手拉著王輝,面無表情地說道:“走了,走了,來不及了!”

王輝朝我伸出手來,咧著嘴笑著說:“走啊,咱們去看唱大戲的去……”

我朝他走去,拉著他的手,剛要走。突然,就感覺後背被一直大手緊緊的抓住,用力的往後一扽,胸口生生的疼起來!

霎時間,王輝和那個人的臉卻變得模糊起來,我聽見他依舊在那裡喊著:“牛北,咱看戲去……”他們的身影越來越遠,我怎麼也追不上,腿上使勁一蹬,卻猛然醒了過來!

眼前的人卻是……瘸書!

我愣愣地盯著他,緊緊地咬著牙。他在我後背輕拍了兩下,我這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後背溼答答的已經滿是冷汗。

瘸書抓著我的右手,大拇指頭緊緊地掐在中指根上,另一隻手上卻拿了個跟銅錢一樣的東西,輕輕地按在我的胸口。

“王輝跟人走了……”我一邊哭一邊喊著,手指著外面,“他跟唱大戲的走了……”

瘸書一聽,身子明顯抖了一下,失聲道:“壞事了!”

未完待續!下篇接《張瘸子畫鬼符,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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