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外出三年,回家後說撿了一本冊子,老父聞訊落荒而逃

故事 老蘇 老蘇 2017-08-02

兒子外出三年,回家後說撿了一本冊子,老父聞訊落荒而逃

故事:兒子外出三年,回家後說撿了一本冊子,老父聽聞落荒而逃

原名:弒父

舊時,鈞縣有個富戶,遠近聞名,姓黃,三代單傳,少爺叫黃子泰,時常耍槍弄棒,黃老爺對他甚是嚴厲,因黃子泰頗受祖父溺愛,祖父死後,反而總被父親責罵,心裡多有不服。

這日,領著隨僕馮仨,去西郊林中打獵,這馮仨比黃子泰小上兩歲,自幼賣入府中為奴,和黃子泰一起長大,無論讀書還是習武,馮仨總是陪著。一主一僕,騎馬遠離縣城,戲耍多時,將至鄰縣境內,在深林裡失了方向,兩人正緩行著,馮仨盯著一處山岩“咦”了一聲,衝黃子泰招呼道,“有了,少爺,咱們往這邊走。”催馬走在前面,黃子泰緊緊跟著,少傾,竟真的走出了密林。

黃子泰不解道:“仨兒,這條道你之前走過?”

馮仨回道:“少爺,我近日總做一夢,老是夢到……夢到我們一起打獵,誤入深林,然後沿著方才看到的山岩,往右行走一段路程,看到山澗時,再繞過去,便是官道,不想今日果然派上了用場。”

黃子泰微哂道:“你這廝,瞎說什麼。”

馮仨又指著一處說道:“我還夢到這個地方哩,再往裡走一盞茶時間,有一株怪樹,上面的果子,甘甜多汁。”

黃子泰哈哈大笑:“仨,你是害了臆症了,眼下萬物始蘇,正值開花時令,哪有什麼果子,若真依你所說,我就賞你十兩銀子。”

馮仨連忙作揖,道:“多謝少爺賞賜,”心裡卻是忐忑不安,策馬走了一會兒,抬頭觀瞧,見眾木之中,有一株人腰粗的奇樹,紮根於老死的樹幹中,葉子也與其它樹木大不相同,青中帶黑,脈絡乃是紫色的,偌大一棵樹,卻只結了兩枚果子,黃燦燦的,煞是可人。馮仨目瞪口呆,看了多時,喜道:“少爺,就是這棵樹,果子甚好,”爬到樹上,將兩顆果實都摘下來,遞於黃子泰。

兒子外出三年,回家後說撿了一本冊子,老父聞訊落荒而逃

清香撲鼻,黃子泰嚐遍山珍海味,卻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果子,將這兩枚果子接過來,咬了一口,頓覺甘甜無比,食慾大增,三兩口將它們都吞如肚中。

而後不食言,拋給馮仨十兩銀子。

馮仨千恩萬謝,小心翼翼盯著意氣風發的黃子泰,心道:“但願如夢中所示,這果子真有那般奇效。”

近三日,他都做一夢,黃少爺和自己一起出去打獵,入林迷路,後瞧見一個古怪似人形狀的山岩,折行之後,遇一山澗,可繞回官道,再朝徑真直走一會兒,便有一株怪樹。

連續做了這詭夢,馮仨起初懷疑自己出了毛病,哪知今日竟真的一一靈驗。只是有一點,他沒有告訴黃子泰,這果子會亂人心智,他夢見黃子泰吃了之後,狂性大發,黃家由此敗落。

回府後,黃子泰坐臥不安,吃過晚飯,怎麼也不肯夜讀,父親兩眉緊鎖,喝罵他莫玩物喪志,哪知一向視父親的話為耳邊風的黃子泰,突然暴跳如雷,反罵父親。父親黃澄亮大怒,揮杖便打,黃子泰閃身躲過,而後揮拳重擊父親,三五下將父親擊倒。無人勸得住黃子泰,黃子泰似野獸一般,騎在父親身上,拳頭不停落下,將父親活活打死。

黃家亂成一鍋粥,馮仨不失時機的大叫:“少爺把老爺打死了,了不得了,少爺發瘋了!”還不過癮,居然跑到宅外大喊,把外面的兩個護院也喚到屋裡,那巷子裡還有外人,聽得馮仨嚷叫,紛紛踮起腳尖,往裡面觀望。

黃家離縣衙不遠,不多時,有官差聞訊趕來,黃澄亮的屍體還來不及收去,黃夫人再想對策,已是萬難,那黃子泰依然癲狂不減,連帶著毆打官差,交手多時,被摁倒地上,縛到衙裡。

整個黃家沉浸在巨痛之中,眨眼功夫,黃老爺死了,黃少爺也被收監了,黃夫人一口氣沒提上來,昏倒在地。

馮仨長吁一口氣,暗忖道:“成了。”

這黃子泰的祖父臨死時,曾偷偷留給黃子泰一箱銀錠,連父親黃澄亮都不知道,黃子泰有次購弓,銀子不夠,曾帶著馮仨取過這箱裡的銀子,馮仨初次見這麼多銀子時,暈眩了一整天,徹夜難眠,眼前都是銀錠在飛。

恰逢此次做了這怪夢,現實之事,與夢境一模一樣,馮仨計上心頭,領黃子泰來到這怪樹處,讓他吃下果子。返家時,黃子泰迷失心智,對父親大打出手,馮仨則不失時機的大聲嚷嚷,讓外人都知道,是黃子泰打死了老爺。待黃子泰被收監後,自己可暗中將那寶箱偷出黃府。

三日之後,黃子泰不飲不食,卒於獄中,死相慘不忍睹,七竅流出黑血,忤作驗屍後,連叫奇怪,並非中毒之症。

黃子泰尚未成親,沒有子嗣,黃家遭此變故,黃夫人孃家人接管黃家產業,馮仨為自己贖了身,離開黃家,直呼蒼天有眼,沒想到兩枚小小的果子,讓黃家父子命喪黃泉。

他素有記日誌之習,不便記載此事,但心裡得意,按捺不住,於是只單單寫道,鈞縣西北側龍嶺縣界處,繞人狀奇巖三百步上下,交匯官道,徑行二百餘步,有樹,名為弒父,早於百樹結果,滋味甘美,無論人畜,食後,一見生親,必會失心狂亂,有弒父之為。想了想,又將後面的一列字塗去,只保留“滋味甘美”之前的諸句,又大笑三聲,對“弒父”兩字頗為滿意。

又過兩日,來到無名山,過山道時,突然一陣狂風,將馮仨行李刮翻,這日誌也吹落山下,馮仨尋覓不到,也不再找,瞅瞅天色已晚,半山腰有座寺廟,就去這白水寺借宿一晚。

次日又再趕路,最後來到監縣落水鎮,化名為馮安,仗著那一箱銀錠,購田置宅,僱了幾個長工,搖身一變,起了小財主。還有閒銀,就倒賣起監縣的生藥,運到閩境,時運相濟,每次便有利餘,漸而愈富。

時光荏苒,晃眼多年過去,馮安育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喜生財之道,以後可以接管家業,二兒子一心讀書,將來可以考取功名。馮安為了鍛鍊兒子,就給大兒子一筆本錢,讓他自己學著做買賣,早點弄通商賈之道。

大兒子也爭氣,來回轉手兩次,賺了七成利餘,年底又忙,連家也顧不得回,一連兩載,已獲五倍利錢,第三年暮春之際回信,說要歸家了。

兩日後,大兒子果然回了家,近三載未見,黑瘦許多,眼裡更露出黠猾精明,馮安還來不及問他近況,大兒子就說了一則奇聞。

他說,有次借宿白水寺時,從枕頭下面翻出一本冊子,乃是別人寫的日誌,字跡歪歪扭扭,學問不深,草草翻了翻,也未有什麼稀罕,最後瞧得日誌上寫著,說是鈞縣地界,有株樹叫弒父,他看罷大笑。

馮安聽到這裡,渾身一哆嗦,心想:“真是巧了,我多年前丟失的日誌,竟被白水寺的僧人撿去,卻不知為何沒有銷燬,保存至今。”

大兒子又說:“本來,我將其視為戲談,世間怎會有如此怪異的樹名,哪知三日前,馬伕趕車在鈞縣境內迷了路,轉悠一個多時辰還在林中,後來看到一座模樣似人的山岩,我忽地靈光一閃,此物不正是之前我在日誌裡看到的東西嗎,那日誌的內容,我還記得,便讓馬伕依日誌所述趕行,果然走出困境,到官道之後,我心裡好奇,又讓馬伕找到了那株什麼‘弒父’樹,您還別說,雖然名字煞風景,那樹上結的果子,味道真真是鮮美無比,可惜只有兩枚,孩兒一時貪嘴,全部吃了。”

馮安如遭雷擊,失聲尖叫道:“怎麼,你真吃了那樹上的果子?”拍案離座,就要逃去。

兒子外出三年,回家後說撿了一本冊子,老父聞訊落荒而逃

大兒子怔道:“對呀,父親臉色為何如何難看?”話未說完,眼前諸景忽地消失得乾乾淨淨,父親竟然變成了那株弒父樹,大駭之下,再看周遭,居然還是在深林之中,這株弒父樹張牙舞爪,脫離地面,跳到自己跟前,他心驚道:“難道現在我還在深林之中,並非回到家裡?這樹變成我父親模樣,著實可惡,”剛想到這裡,樹枝纏住他的四肢,他極力反抗,和樹精鬥在一塊……

話說馮安的二兒子本來正在讀書,聽聞大哥歸來,喜孜孜奔到堂屋,卻看到終身難忘的一幕:三年未見的大哥,此刻面目猙獰,正死死扼住父親的脖子,父親面色黑紫,癱倒不動,分明死了,大哥仍不鬆手,旁邊眾人也拉不開。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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