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人販子的兒子臉上被刺字，為什麼成了村裡最受尊重的人？

父債子償，這四個字聽起來彷彿是天經地義的事，但是當你真正遇見這種人的時候，心中會不由的升起一股子敬佩。

故事發生在紅羅山腳下有一個小村落，村裡人相對還是比較保守的，村裡雖然有村書記，但是還會有和族長一樣聲望很高的一個人坐鎮，一般這個人被稱為祖爺爺。被稱為祖爺爺的人，都是年輕時候灑血灑淚為村裡做過許多貢獻的人，年邁了德高望重、眾望所歸，村裡人有糾紛了一般都會找他調解。

但是村裡這一代祖爺爺不一般，他是個人販子的兒子，臉上還有刺字。具體怎麼回事?我們看一下他的故事。

那年他十六歲，他父親在鎮上打工不知道怎麼回事，迷上了賭博，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賭鬼，家裡錢都被他父親輸光了。他母親天天跟他父親吵架，家裡揭不開鍋了，他學費交不起，早早的就輟學了。

那一年是他的噩夢，他父親著了魔，偷走了同村一家人剛出生的娃娃，從此不見蹤影。村裡人堵在了他家門口，咒罵聲不絕於耳，他欲哭無淚。更讓他絕望的是，他母親頂不住村裡人的責罵，半夜也不知所蹤，離他而去了。

這個偌大的院子，只有他一個人。他跪在地上向來責罵他的村民磕頭。他父親竟然偷走了同村的人娃娃賣錢?只是為了一點賭資?他明白，這個罪孽太深重了。

“打死他!上樑不正下樑歪!他是人販子的兒子!保不齊將來會跟他爹一樣!”

“我呸!你還有臉在這?我要是你早就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別攔我啊!別攔我!他爹偷走了我娃，我就要打死他娃，讓他家斷子絕孫!”

村裡的咒罵不斷，別人往他臉上吐口水，用石頭砸他，用腳踹他，他只是跪爬在地上不停的磕頭。他自始至終沒有說過，淚水合著泥土，巴在臉上。

整個村裡的人都咒罵他，把對他爹的恨撒在了他身上。只有一個人可憐他，那就是他的叔爺。他叔爺半夜偷偷來找他，流著淚對他說了一番話。

“娃啊，你莫怪叔爺白天不護著你，你爹他……”

“叔爺，俺知道俺懂……”

“娃啊，你還是跑吧，天大地大總有你容身之處，別在這遭罪了……你在村裡怕是難待下去了……”

“不，俺爹欠下的債，我還!”

他咬著牙斬釘截鐵的說到。過了幾天丟了娃的一家人又來了，他們沒有打聽到孩子的下落，更加憎恨了，這次帶著針。

“給你個機會!你趕緊滾出我們村，再也不要回來了!不然，你這個賊人的兒子，我們要在你臉上刺上字!讓村裡世世代代都記住你!記住你是個偷孩子賊人的兒子!時時刻刻提防你!”

他跪在地上，沒有退半步，眼中滿是愧疚的淚水，看著被偷孩子家的叔叔嬸嬸。被偷的人家，傷心欲絕，仇恨難消，一怒之下在他臉上刺下了三個字：賊之子。

頭一年村裡人見到他就在遠處指指點點的，孩子們在他身邊唱歌：“有爹疼，有娘愛，賊人之子要提防”。他默默低著頭，紅著眼眶，不說話。

他在村裡想著幫大家做點什麼事，他想幫村裡人放羊，他想幫村裡人鋤草，他想幫村裡人蓋房子搬石頭，可是沒有人願意用他。

那一年村裡幾個熊孩子在河邊玩水，其中一個落水了，他正好路過，趕緊下水救人。救上岸後，卻被聞訊而來的大人罵了一頓，說他想害孩子。他沒有多說什麼，但是那孩子說話了：“阿爹，你為什麼罵他啊?他救我的，不然我都淹死了。”“你離他遠點，他是偷別人孩子賊人的兒子!”

他眼眶一紅，沒有多說什麼。

轉眼他快三十歲了，這十來年間他幫東家扛麥子，幫西家背棒子，村裡人也樂得讓他幫，這麼一個免費的勞力不用白不用。用歸用，但是沒有人給他好臉色，沒有人說過他累了到自己家吃飯吧之類的話。

突然有一天，村裡人發現他被馬蜂蜇了一臉包，眼睛都腫的看不見了。

“哼!活該，報應!”“對，這個偷孩子賊人的兒子，活該遭報應!”他聽到村裡人這麼說他，眼眶一紅，低著頭，自己往家走去，身影是那麼落寞。

“嬸嬸大娘，你們幹嘛說他啊?昨天我們幾個捅了馬蜂窩，他為了護我們，才被馬蜂蜇成了這樣……你們……”幾個調皮的孩子吞吞吐吐的對大人們說。這幾個孩子說完，那幾個大人良久無語，最後村裡的老人說：“這孩子，是個好孩子，可憐他了，唉，都怪他那個爹啊……”

村裡人腦子裡慢慢回想了這十幾年他做的事，內心反問自己。

他這幾年有做過對不起誰的事嗎?咒罵他他還過嘴嗎?東家的麥子不是他當驢一樣給揹回來的嗎?西家的娃差點淹死不是他救的嗎?王家蓋房子的石頭有一半是他背的吧?

越想越覺得愧疚，看著他慢慢遠去落寞的身影，村裡有的婦女眼眶紅了。都是當了孃的人，開始心疼他。這孩子得罪誰了?他爹犯下的罪過，他來償還，這幾年他做的還不夠嗎?他這十幾年做了全村人十幾年的便宜兒子，誰沒使喚過他?誰讓他吃過一口熱飯?

不少漢子看著穿的破破爛爛的他慢慢遠去的身影，也咬著腮幫子，忍不住要紅了眼眶。

村裡的老中醫在一旁晒太陽，敲了一下煙槍，站起身來嘆了一句：“這孩子，是個苦命的孩子……”老中醫回家拿了一些藥，走向了他那破舊的家，村裡人知道他要去幹嘛，默默的跟了過去，當初被他爹偷了孩子的那家人也跟了過去。

看著老中醫給他抹藥，他強忍著疼，咬著牙，對到他家的村裡人強擠出笑容的模樣，不少人忍不住流下了淚水。是啊，他得罪誰了?

“他爹的債，這孩子，還完了……”

當初被偷孩子的那家男人如今也五六十了，說了這麼一句話。他聽見後，再也忍不住了，趴在老中醫的肩膀上嗚嗚的哭了起來。如此情景，人心都是肉長的，村裡人不少也流淚了。

村裡人慢慢的接受了他，他再幫村裡人忙的時候，大家會讓他到自己家吃飯，村裡孩子們也願意跟他玩，他總是面露微笑，逗孩子們笑，時不時給孩子們糖果吃。

後來老一輩的人，差不多都走了，他八十多歲了，他成了村裡的祖爺爺。受他幫過的人太多了，從小愛在他身邊的賴著的孩子也太多，現在這些人都長大了，成家了，對他是越來越尊重。

他一輩子沒有娶妻生子，後來他原本能娶妻生子的，但是他沒有。

雖然沒有妻子兒女，但是他家裡從來都是熱熱鬧鬧的，過年過節的時候可以說是人滿為患，人們親近他，尊敬他，愛去看望他。那些叛逆的高中生見到他也會穩穩當當的問一聲：祖爺爺您安好。

“阿爹阿爹，祖爺爺臉上那是什麼字啊？”

“嗯……你祖爺爺老了，滿臉皺紋，第一個字已經看不清了，寫的是‘什麼之子’。第一個字阿爹猜測應該是個‘村’字吧!你祖爺爺一輩子無妻無子，一輩子為村裡做了太多好事了，‘村之子’是對你祖爺爺一生最好的評價了!”

“村……之……子……原來是這樣子啊阿爹?”

“恩，說起來咱有兩天沒去看你祖爺爺了吧?走，跟爹看看你祖爺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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