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有個玩得很好的夥伴，由於吊兒郎當，初中沒畢業就出去打工了。前段時間回去，在村裡碰上了他，幾杯酒下肚，才知道他現在在開靈車。
這朋友流酒量不行，再喝了幾杯，就叨叨絮絮沒個停，其中說了不少他開靈車的見聞，其中一件頗有些意思，今日就以他的口吻說與大家。
今天真是晦氣，大半夜的就被叫去開車，據說家屬很急，本想著還能額外撈一筆呢。
我載著兩個幫工，走在一片漆黑的鄉間小道上。現在不只是城裡，很多農村也流行火葬。
“聽說今天要接的是個老頭子，這老頭子老婆死得早，家裡就一個獨子，那獨子又不爭氣，成天在外面賭，這不老頭死了，都沒見他兒子的身影。老頭的親戚氣不過，也把老頭的屍體扔那不管，結果耗了幾天，老頭屍體都臭了，這親戚們沒了辦法，才叫咱去收屍……”其中一個幫工說完這段話，我心中更是不滿。
“原來是親戚叫的！這一趟可賺不到什麼油水！”我罵了一句，遠處已經能看見稀疏的燈火，快要到了。
我徑直將車子開進村口，已經有幾個人在那侯著了，停車打開後門，我便下了車，一箇中年人上前，給遞了一根菸，道一聲“辛苦”便轉身招呼那兩個幫工去了。“果然沒有紅包！”我心裡暗罵一句，狠狠抽了一口煙，抬頭往後一看，差點沒把我給嚇嗆死。
只見幾人後面，是一塊極其簡陋的床板，板上蓋著一塊白布，佈下自然是那死了的老頭。那老頭的右手，直直舉著，和身子呈九十度，那感覺就像是在說：“我要帶走一個人……”
中年人上前拍拍我的肩膀：“別怕，老爺子死的時候就是這樣，那手也掰不下去了，老爺子生平也不壞，不會害人的！”
我順勢看了下兩個幫工，明顯他們兩也從沒見過這種情況，畏畏縮縮地不敢向前。
那中年人很是無奈，見說不動我們，就大手一揮，叫他們自己的人給床板抬了起來，直接就要往車子裡塞。
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了叫聲，只見幾個人追著一個人跑了過來，中年人大罵一句：“這兔崽子肯定又欠別人錢，被人追著打了。”這時候我才明白，這人就是死去老頭的兒子。
只見他跑到老頭屍體前，跪下就大哭：“父親，您可要幫幫我，那幾個人欺負我，要打斷我的手，你把他們一起都帶走吧！”那幾人站在不遠處，也不敢向前，應該也有些懼怕。
這時，我聽得真真切切，空中傳來聲音：“咳咳，好！”話剛說完，那老頭舉著的手，突然就放了下來！當場的十來個人，都嚇得渾身哆嗦，不敢亂動！
突然，跪在地上的兒子大叫著痛，只見他的右臂，骨頭似乎斷了，就跟那斷了的樹枝一樣，只有皮包著！
那追打的幾人早已嚇得沒命地逃了，我也跟那兩個幫工開著車跑了，這老頭連自己的兒子都弄，別說我們這些外人了。
再後來，聽說老頭親戚也沒了辦法，只好將老頭直接給埋了，而那賭徒兒子，斷了隻手後，也不敢再去賭了，到也老實本分起來……
聽好友說完這個故事，我倒是有點感悟：這老頭其實是在救他的兒子，如果不斷他右臂，他兒子遲早會因欠錢被打死，斷了條臂撿回條命，這恐怕是老頭子為兒子做的最後一件事……
故事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