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救市，請拿真金白銀
文/沈凌
本文首發於總第868期《中國新聞週刊》
當你發現路邊的一棵樹被風吹歪快要倒下來砸壞你的車的時候，你應該怎麼辦？這裡有三種選擇：一、自己奮不顧身衝上去扶住快要倒掉的樹；二、有路人拔刀相助衝上去扶樹的時候，車主從其口袋裡偷錢包，用來彌補可能的車損；三、車主掏出錢包獎勵那些幫助自己扶住樹的人。
現在的中國股市就是那棵樹。是因為太平洋上吹來的颱風也好，還是自己根基被蛀蟲掏空了也罷，原因我不清楚，只想在它倒下來的時候別砸壞我的車。
政府想出來的辦法就是第一條：自己衝上去扶住將要倒下的樹。這是2015年股市暴跌之後證金公司乾的活。在眼看樹就要倒下來的時候，你去討論能不能除掉蛀蟲、能不能施肥、能不能讓颱風停止，都是“瞎扯蛋”。證金公司幹得漂亮！
但是時過境遷，兩年多過去了。證金公司在股市裡面幹得不亦樂乎，都捨不得出來了，為啥呢？因為它看到不少人都來幫著扶樹的時候，自己偷懶了，偷懶了還不算，還順手從別人口袋裡拿了幾個錢包，用來彌補可能造成的車損。這就是它高拋低吸賺差價的行為。你心裡這麼想著，那麼這個樹就扶不住了。因為大家都會算，知道你賺得差不多了的時候就會鬆手。既然你要鬆手，我不如在你鬆手之前鬆手。這就是股市兩年來一直漲不上去還搖搖欲墜看起來要跌破新低的原因。
最好的辦法是什麼呢？第三條。車主拿出真金白銀來獎勵路人，讓大家覺得這個事情是有利可圖的，才會眾人拾柴火焰高。
救市的目的是減少金融市場的系統性風險，需要投資者對未來產生信心。信心來自於兩個方面：
第一，我們的底子真的好，有真金白銀。如果底子不好，任你包裝整容，最終還是會露餡兒，那麼這個信心是建立不起來的。現在我們的底子好不好呢？好！我們的A股市場不是在6000點和市盈率50倍的時候，我們現在的市盈率相較於美國的股市不是太高了，而是太低了。美國的道瓊斯工業指數平均市盈率是20倍，我們的上證50指數是10倍。從這個角度看，我們的資產非常優質，利潤率很高。那麼為什麼投資人還是沒有信心呢？
第二，上市公司應該大氣一些，賬面上的真金白銀要拿出來回報給投資人，這樣才能真正建立起市場信心。你拿著真金白銀老是在我眼前晃悠，偏偏不肯給我，我就只能懷疑你是個小人，有侵吞利潤的可能性，尤其是在上市公司並不能繼續高速發展的情況下。
以我們的國有五大行為例，增長率已經降到了個位數，業績也進入了穩定期，這樣的情況下，還只能支付四分之一的利潤回報股東。它們的市盈率常年在六七倍左右徘徊，這樣的估值低不低呢？股票市場按照股息率評價，4％的年化收益率還不如很多理財產品，所以市場估值並無不妥，沒有顯著低估。
如果我們強制要求它們提高股利支付率到50％（事實上這些國有大行剛剛IPO的時候，外資就是這樣要求的，這樣才得以在香港市場成功上市），一不會妨礙其正常營業；二將大量吸引養老基金等風險厭惡型資金（因為8％左右的股息率將超過理財產品），推動股市上漲；三可促進國有資產保值增值（因為這樣的公司，大股東往往是國家），四可以逐步培養投資理念，減少投機行為。唯一不好的是，這會給這些公司的管理層施加巨大的壓力——賬面的利潤要變成真金白銀，幹過實務的我知道，並不容易。
但是分紅提高一倍，如果市場保持現在的市價股息比例不變的話，其股價就會上漲一倍。而藍籌股市盈率的提高也會提高其他股票的估值空間，為整體股市的估值改善留下餘地。
值班編輯：莊兼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