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劇《毒梟》不能說的祕密,中情局真的殺了緝毒局特工卡馬雷納?

1985年2月7日,美國緝毒局探員卡馬雷納在墨西哥西部城市瓜達拉哈拉被毒販綁架,一個月後郊外一處農場發現了他的屍體,卡馬雷納的顱骨,顴骨,下顎骨,肋骨有不同程度的骨折,法醫鑑定他的體內含有大量利多卡因和安非他命,心臟部位有注射器留下的針眼,事後得知卡馬雷納被連續折磨了超過30個小時,在他瀕死的時候,毒販的醫生向他心臟注射腎上腺素以保持清醒,被激怒的美國政府向墨西哥提出了強烈抗議,數名毒梟和官員被判處不同年限的徒刑,然而美國緝毒局覺得事情並非這麼簡單,卡馬雷納2月7日中午從美國領事館出來被綁架,綁匪如此大膽的行動背後似乎隱藏著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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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害的探員卡馬雷納(kiki)

卡馬雷納遇害四年後,1989年美國緝毒局高級別的“傳奇行動(Operation Leyenda)”悄悄拉開帷幕,行動負責人叫貝雷列斯,時年42歲,他加入緝毒局前是一名凶殺組探員,貝雷列斯標準的墨西哥長相和不帶口音的西班牙語使人很難將他和美國扯上關係,他曾經成功打入麥德林和卡里販毒集團,同事們稱他為緝毒局的“懷特·厄普”(美國西部的傳奇警長),2012年,當有人問緝毒局長勞恩時,他的回答卻出乎所有人意料:“貝雷列斯從來沒有參與過傳奇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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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緝毒局特工(DEA)

貝雷列斯向記者展示了他的一張獎狀,上面有緝毒局長的簽名,獎狀上赫然寫著“傳奇行動主管海克特.貝雷列斯",貝雷列斯回憶1989年7月他被叫進局長辦公室,局長要求他組建一支20人的特別行動小隊,局本部每年撥給300萬美元活動經費,任務是徹底查清殺害卡馬雷納的幕後真凶,貝雷列斯開始從墨西哥軍方情報部門入手,他付給一名中校每年一萬美元將其發展成為線人,中校向他提供了上百名和卡馬雷納案件有關的官員名單,隨著調查的深入,貝雷列斯發現經費不夠用了,他偷渡到美國的汙點證人就超過了200人,有23名和案件有關的毒販和官員被殺,貝雷列斯沒有說明哪一方處決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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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梟菲力克斯(瘦子)

案件的突破在於繳獲了刑訊卡馬雷納時的錄音帶,貝雷列斯聽了這些磁帶無數遍,從刑訊者的語氣,語調,談話邏輯他判斷出這些人不是毒販,而是受過嚴格訓練的警察或者軍人,他們的盤問套路甚至和中情局特工有些相似,從許多聲音裡貝雷列斯終於鎖定了一個人,此人叫馬欽是一名外科醫生,向卡馬雷納心臟注射腎上腺素的很可能就是他,貝雷列斯僱傭了兩名美國平民(臨時工?)將馬欽綁架到美國審判,然而美國地方法院以跨境非法綁架為由釋放了馬欽,克林頓上臺後就此事向墨西哥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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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馬雷納的遺體運回美國

貝雷列斯並沒有因此放棄,他繼續尋找更為關鍵的證人,終於兩名事件的直接參與者浮出水面,他們是毒梟的保鏢,全程目睹了卡馬雷納從被綁架到死亡的全過程,他們向貝雷列斯吐露真相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墨西哥警察正在追殺他們,貝雷列斯給記者提供的材料裡用了化名,我們暫且用A和B代替,A保鏢在事件當天和毒梟坐在美國領事館附近的汽車裡,他聽到對講機裡有人喊:“注意,醫生已經看到病人了”,接著看到5名墨西哥警察圍成半圓形走向卡馬雷納,B保鏢就正是5人之一,他的回憶令人生疑:“在我們下車前,前座的一個美國口音的人指了指卡馬雷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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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梟》第四季劇照

B保鏢記得綁架發生的當天晚上,他看到墨西哥聯邦司法局長和聯邦安全局長出現在毒梟的別墅裡,第二天下午他在走廊裡遇到了外科醫生馬欽,B提供的最重要線索是一名古巴口音的打手,他對受刑中的卡馬雷納說:“告訴我們你們都在查什麼?我會讓孩子們鬆開你”,這個古巴人大約50歲,他有一把蘇制的AK-47據說是在越南繳獲的,然而卡馬雷納似乎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他不停地說:“我們在追查運毒路徑和種植區域”,古巴人開始殘忍的用鐵棒毆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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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梟》第四季中卡馬雷納的形象

繳獲的錄音帶裡並沒有古巴口音的人,貝雷列斯肯定這不是一套完整的錄音帶,這個疑問一直困擾他到1996年,墨西哥安全部門一名高級官員由於失勢向美國申請避難,貝雷列斯趁機問起了“古巴人”的事情,這名官員說:“這是一起髒案,我勸你離遠一點,否則你也會變髒,是你們自己人殺了卡馬雷納”,自己人在墨西哥除了緝毒局以外就只有中央情報局了,貝雷列斯將中情局南美主要人員的照片混在一大堆照片裡讓A和B保鏢識別,他們幾乎同時認出了古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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緝毒局的掃毒行動

古巴人名叫羅德里格斯,參加過中情局1961年的豬灣行動,他在晚年出版的回憶錄《影子武士:中情局的的一百次祕密戰》中提到他曾拿著德制步槍暗殺卡斯特羅,1967年他參與南美玻利維亞軍事政變,1970到1972年他計劃並執行了美軍在越南的鳳凰行動,他的直接上司叫唐納德·格雷格,此人後來擔任美國總統喬治布什的國家安全顧問,1976年羅德里格斯從官方名單上退休,但他的身影依然活躍在南美各國,就在卡馬雷納被綁架的前兩週,1985年1月22日,羅德里格斯拜會了美國副總統喬治布什,這次會見被布什寫進了日記裡,無獨有偶,在另一本1996年出版的前中情局運輸機飛行員的回憶錄裡也提到了羅德里格斯,他說1985年他在墨西哥遇到了羅德里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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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中情局總部

越接近謎底貝雷列斯感到的壓力越大,他的上司換成了在中情局服務12年的老牌特工,此人公開指責貝雷列斯的調查動機令人生疑,同時他要求將前文提到的到美國避難的墨西哥高級官員引渡回墨西哥,貝雷列斯竭盡全力保住了這個人,他對法庭說:“送他回去意味著死刑,不會有另外一種可能”,作為報答,這名官員向貝雷列斯和盤托出了他知道的真相:美國中情局利用墨西哥毒販的一部分利潤購買武器支援尼加拉瓜反政府武裝進行內戰,參與者包括墨西哥政府官員,卡馬雷納追蹤毒販現金流的過程中發現了這條線索,中情局確信卡馬雷納背後存在著政治勢力,於是利用墨西哥毒販和警察綁架了他,審訊過程中他們提到了一些墨西哥和美國高級官員的名字但卡馬雷納毫不知情,中情局發現失算了,至於哪一方最終決定處死卡馬雷納依然是個謎(美劇《毒梟》第四季隱晦的還原了這個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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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情局的行動

貝雷列斯的報告不出意料的石沉大海,不久他被調離了傳奇行動,緝毒局對他的內部調查持續了三年,妻子因為經濟問題和他離了婚,前文提到的的墨西哥官員2003年被人謀殺在美國的住處,退休後的貝雷列斯不再和人談起卡馬雷納案件,2013年墨西哥法庭宣佈釋放卡馬雷納案件的主犯毒梟拉法,沉寂多年的貝雷列斯聽到消息再也按耐不住,他聯合了另一名退休緝毒局探員(《毒梟》中卡馬雷納上級的原形)和一名前中情局特工聯名向媒體揭露事件真相,然而美國政府沒有給予任何迴應,緝毒局長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說:“這和我小時候讀到的童話故事一樣,又是某個退休探員講的故事”,中情局的迴應則要直接得多:“荒謬絕倫,中情局從來沒有和毒販合作過”,截至今日傳奇行動依然生效,但已經成為一個永遠的虛無縹緲的傳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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